二大娘也不争辩什么,只要四婶一开口,她就自觉地走开了。虽然,四婶嘴里被进哥抹了屎,她还是不思悔改的,只要有机会她还会那样,就是大呼小叫着,仿佛世界只有她。
亲戚快走的差不多了,我们篮子里的东西一样没有少,无论去谁家,拿去多少回来多少,甚至,还要赚点。在他们的话音中,我听出了,他们都可怜我娘没有了,所以什么都给点,让我们少受点罪。
一天晚上,很晚了,我家的门被敲响了,爹很是机灵地起来了。问是谁,对方是二大娘。爹打开了门,二大娘带着瞎眼四爷,还有二叔三叔四叔进来了。
爹点上了煤油灯,还点燃了柴火,大家围着火堆,在屋里说着话,在大家绕了很大的圈子后,四爷开口了。
“大帅,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要从现实出发,考虑孩子的实际,这样你也是件功劳。”四爷慢慢地说,好像是在试探爹。
“事情就是这样的,不管怎么样了,大将毕竟两年没有在家了,是他抛弃的人家,再说现在他们都快要生了,你也不能看着孩子在外面受罪,虽说二安是侄子,但也是自己的孩子。”三叔像大炮一样地说。
爹只是抽着卷烟,一声一声地咳嗽着,谁也不理,只是看着屋顶,还有随着火焰卷起了黑烟白烟,整个屋子里弥漫的满满。
“大哥,这样的事,开工没有回头箭。无论对于谁,都回不来了,只能这样了,凡事还是多留点余地吧。过去惩罚也惩罚了,再说,就是让婂婂这孩子等着,也太亏人家了。毕竟大将是自己走的,人家开始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我们也要为人家多考虑。”二叔小声地说,害怕激怒了爹。
“大帅,无论你是什么态度,事情都已经定局。不管你怎么样,现在大家都是支持的,你也不能硬是违背着干,这样对你也没有好处,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四爷说着,伸手就是要走了,四叔一把抓住四爷的手,他们都跟着出去了。二大娘看着爹一会儿,也走了,走的时候眼泪流出来了。可以看出,她这个年轻守寡至今的人,受了多少委屈,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当我们正为了剩下烟火感到呛的时候,有人推开门就进来了,到了屋里直接奔往地铺,一把把我们都拉起来,特别是先锋吓哭了。在灰暗的灯光下,我看清了是婂嫂,我们都愣了,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压在心中的感情。
婂嫂怀孕了,肚子很大,坐在我们旁边很是吃力了。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一个的看着我们。这时,安哥也进来了,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跪在了爹的跟前,一个劲地磕着头。
爹什么也不说,只是抽烟,抽烟,咳嗽,咳嗽。最后,烟抽完了,转身过来,看看婂嫂,再看看安哥。没有理他,在我们感觉没事的时候,爹突然转身,对着安哥就是暴打呀,跺呀,踢呀,用拳头捶呀,用巴掌括呀,声音很大,婂嫂想去拉,这时,二大娘进来了,示意婂嫂不要过去,就这样,爹打了好一阵,屋子已经弥漫不仅是烟了,都是泥土灰尘。
爹喘着粗气坐下来了,抽泣着,身体颤栗着,捂着脸。二大娘走到爹的跟前,摸着他的头,爹一把抱住她的腿,就半趴在她的双脚下,哭起来,像个孩子。二大娘蹲下来,轻轻地抚着爹的背。
“二将,去到锅里捞肉!”爹擦着脸说。
听到这,我急忙套上了棉袄,光着屁股就去了厨房,等我回来时,感觉自己的腿快要冻掉了,婂嫂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给我盖上了被子。
爹拿出了酒,与安哥喝起来,我们睡着了。做着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