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这穆柯寨竟然如此有趣!”柴芷青一听她说,不禁大感有趣。心想什么时候会会这个山大王。
这么想着,人已经随着大队人马来到了穆柯寨。穆天王果然如秋菊所说,打开寨门跪迎大宋皇帝的到来。
赵光义携带左右元帅到寨子里慰问一番后,就回归队伍,准备绕过穆柯寨继续北上。
穆鸿举看着大宋皇帝以及大队人马从他的山寨前汹涌而过,貌似恭敬惶恐,偷偷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却闪过狡猾的得意。
柴芷青犀利的目光捕捉到穆天王这一奇怪的表情后,冷冷一笑,骑马闪到路边。
心想,这般奸猾的恶人,可不能让他太过舒服了。
怕赵德芳看不到她担心,便让秋菊骑马上前方去禀告惠王,就说她看穆柯寨风景秀美,想着逗留一下。
赵德芳正对不见了柴芷青心下惊慌,刚要派人查看,见秋菊从后面骑马赶来便紧张追问。
秋菊将郡主想休息一下的话说了,赵德芳点点头,心想到底是女孩子,那能受得了鞍马劳顿。也好。
逐派了二百名御林军留下保护,叮嘱秋菊一定要小心郡主的安全。
老穆见宋军大队人马过去大半,后面基本没有什么大官显贵了,刚要吩咐手下人撤了路边供奉的水果点心以及酒水,就见二百铁骑簇拥着一名年轻英俊的军官缓缓来到穆柯寨寨门前。
“不知长官官居何职,如何称呼?”穆鸿举回过神来后,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惠王千岁帐下禁军指挥使柴青柴大人。”女扮男装的秋菊按照郡主的吩咐,在马上作出咫高气昂的样子,故意捏粗了嗓子装成男人说话。
“原来是指挥使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穆鸿举急忙抱拳致歉。
秋菊着他前面带路,称指挥使大人要参观一下穆柯寨。
见他满脸狐疑,知他心中定是猜测这位柴大人此番率人进穆柯寨到底所谓何事,回头看郡主一脸含霜的样子,心想这位作惯了墙头草的山大王今日大约要倒霉,禁不住微微一笑。
穆柯寨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寨前河水奔腾,寨后峰峦起伏,岸边柿树成林。
此时秋风已起,树叶落光,虹曲的枝干亦发显得古朴苍劲。
青石寨墙,望楼箭垛,巨大的岩石臼窝中插着一杆大旗,上书“穆柯寨”三个繁体大字。寨山由南北两个山梁相连,两条石筑长墙,高四、五米,宽三、四米,显然这是一道防御工事,上可跑马,又可布兵。
长墙下是一片比较开阔的坡地,这是操兵演武的场所。
顺长墙南去三、四里,可达南山头,上面建筑和北山头相似,这里应是屯兵安营之地。
习武场边上有着滚石辘轳,一排排架子插着刀枪棍棒等十八般兵器,场子上铺着黄沙,平坦开阔。
习武场后就是山寨的聚义厅,粗大原木做成柱子上,尚还留着老树的斑驳树皮,闻起来有股树木的清香味。
内中上座大约就是这穆天王的交椅了,并没有蒙什么虎皮,普普通通的一把椅子,椅子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的中堂。
看这穆柯寨的布局,穆天王果然不是一般的山野草寇。
柴芷青不禁回头好奇地盯了他几眼。见柴芷青看他,穆天王嘿嘿一笑,“让柴大人见笑了。”
“哪里哪里,这穆柯寨的防守非同一般,令人刮目相看呐。”柴芷青冷冷一笑,道:“只是,本使疑惑,穆柯寨如此好的防守,为何从来不对辽人做任何抵抗,反倒每年向辽人进贡大量猎物?”
“这个?”
穆鸿举果然结舌,拿不出话来对答,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偷偷察看柴大人的脸色。
柴芷青一撩战袍坐在正上位的交椅上,忽然开口大喝:“穆鸿举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身犯何罪?”穆鸿举嬉皮笑脸道。
“大胆刁民!身为大宋子民,竟敢数次放辽人入我大宋境内烧杀抢掠!还不知罪!”柴芷青勃然大怒,这草寇果然奸猾卑劣,不教训一下,实在难平心中之愤。
“草民知罪!”见柴大人目露凶光,穆天王心下惊慌,扑通一声跪在柴芷青脚下。
“来人啊!穆鸿举通敌叛国,罪无可恕,拉出去斩首示众!”
一声令下,几个羽林禁军训练有素地赶过来,将穆鸿举摁倒在地,抹肩头拢二背捆起来就往外拖。
“郡主,你真要杀他啊?”秋菊知郡主本不是好杀之人,略略有些疑惑。
“这样的人,着实有些可恨。”柴芷青余怒未消。
“大人冤枉啊!刀下留人啊!”
柴芷青打开秋菊递上来茶碗,刚要喝口茶水,门口下饺子一样扑通通拥进来一大票男女老幼。
“怎么回事?”
柴芷青吃惊之下,右手微微一抖,差点把碗盖打翻。
“请大人开恩!穆天王都是为了保护寨子里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安危才对辽人虚以委蛇啊。”
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哭诉。其他男女均躲在老头身后低低啜泣。
这些人虽不如京城人的衣饰华丽,衣衫倒还齐整,葛布之中,竟然还有人身穿绸缎。
那穿绸缎的夫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大人哭,他不哭,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上首的柴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