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果然对她的事情一清二楚,本就没想瞒他,见他提起,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要知道面前之人可是大宋朝最大的财主,除了他恐怕也没人敢支持她搞那些玩意。
“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火药一事?”
“火药?”赵光义一听眼光顿时一亮,果然被她吸引,面上却作出水波不兴的样子说道:“火药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以前火山王杨衮在世的时候,曾经奉高祖的密令用火药制造一种叫着火炮的兵器。”
“啊?已经制造出来了吗?”柴芷青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没有。”赵光义摇了摇头,“据说死伤了无数人,连一方天地都变成血红,高祖皇帝迫于百官直谏,停止了那件事。”
“可惜。”柴芷青大大摇头,有点走火入魔道:“要有所进,肯定就要有所牺牲。青儿这段时间正在研究火药,也去请教了妙缘姑姑,姑姑竟然记得火山王的那些配方。”
“哦?你竟然是在研制火药?”赵光义惊诧地问,继而恍然大悟,笑着道:“我倒忘了火山王杨衮是杨六郎的祖父了。怎么,嫁进杨家不过半年就将人家的家底给掏出来了?”
“皇上!”柴芷青娇啧地嘟起嘴,满脸被人揭穿秘密的孩子气将赵光义逗得哈哈大笑。在赵光义的眼里,柴芷青只不过是个不安分的有些淘气的小丫头,一点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丫头真的会研制出什么火药。
“火药这个东西可是要小心,可别有什么闪失啊。当年,火山王为了这个火药可是让杨家军伤亡惨重,这也是杨家后人为什么停止了火药研制的缘故。”赵光义关切道,用疼爱的眼光无不担忧地看着座下的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
“怎么会有伤亡啊,妙缘姑姑帮青儿研制了一种引燃炸药用的药线,等点燃药线后,人有足够的时间退到安全地带,这样炸药爆炸后就不会对点燃者造成伤害。等这炸药研究成功,就把它们应用到火炮上,行军打仗的时候,隔着几里地,点燃火炮的药引,这炸药就会飞出去落到敌方阵营,把对方兵将炸个五马开花,哪里还用得着亲自拼杀……”
赵光义恍若听天书一样,满脸雾水地笑了笑,道:“你最近流水一样的花银子,可是都花在这上面?你那妙缘姑姑也真是荒唐,不好好诵经,却教你这女孩儿家这么些凶险的玩意。”
听皇上说到银子,柴芷青脸上略微红了红,自己背着人变卖那些皇家用物,真要追究起来也是欺君之罪,虽然明知道自己这位皇帝老子不会因此而怪罪,到底也未完全置身于皇上爱女的身份中去,忐忑道:“也不全是,陛下肯定知道儿臣买了一批丫头,儿臣想把她们训练成士兵,将来炸药研制成功她们就是第一批会应用火炮的人。”
“女人参战?”赵光义眼珠子鼓了鼓,有些不肯置信。
“女人怎么了,女人心细,炸药这东西不能碰撞,不能淋湿,不能被太阳晒,娇贵着呢。”
“不管怎么说,青儿,我希望你平安,需要银两,我可以给你,只是不可胡闹,不可做出有损我大宋皇室颜面的事情。”赵光义用看怪物样的眼光盯着柴芷青上上下下打量,好似第一次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女儿真是与众不同。
“请陛下放心,青儿再如何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柴芷青神色一暗,知道就算是至亲骨肉,在天家眼里怕也没有多少温情,真触动了官家的底线就连举国若轻的太子也一样可以被囚禁,何况是她这个连身份都无法公开的私生女。
“青儿。”赵光义果然懂,心知这丫头又在腹诽自己,不由转移话题忧心地看了看她道:“是因为德芳才与驸马失和的吗?”
“不是。”她倔强地忍住眼泪,不肯说出原因。
赵光义微微叹息一声,摆摆手示意她离去。
八月一到,满树满树的桂花,就在琼林苑的荷花池边开始繁星点点的盛放开来。
早晨露水还未消散,柴芷青就提着裙裾,选了上好的金桂,与丫环们亲手摘了些,写了方子,让膳房做成桂花糕点,一份送进宫里贿赂皇上老子,一份送给惠王赵德芳,一份送给妙缘姑姑。
桂花糕里加了蜂蜜枇杷以及梨汁。听说惠王爷入秋以来开始咳嗽,妙缘姑姑说,蜂蜜、桂花、枇杷、梨汁可以化痰止咳润肺,秋天天干物燥,是肺病易发的季节,想来赵德芳是那次服毒留下后遗症了。
次日,惠王派了房侍卫回礼,说是原本咳得夜不能寐,吃了桂花糕后竟然睡了一夜好觉。
她听他夜不能寐,心疼已极,急忙查了医书古籍,精心研制了一个止咳的方子让秋菊记下来,一并让房侍卫带回南清宫,嘱他回府后按方子熬制,让王爷服用。称此药有立即止咳化痰的功效,可以缓解王爷的痛苦。
因怕天气干燥引发山火,柴芷青最近停止了火炮的研究,只让秋菊对那些女兵训练阵法。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想东想西,眼看中秋节将到,心下便郁闷起来。
郁闷中,将蒸熟的米粒一点点的洒向荷花池,池子里养着一大群锦鲤,大的怕有四五斤了吧,争抢食物拍起的浪花竟然飞溅到她脸上,气得芷青一阵大怒。
“抢抢抢,再抢把你们一个个做成鲤鱼汤!”
远处走来的秋菊见此情景,笑着摇了摇头,紧走几步,赶了过来,一边用丝绢帮郡主擦拭脸上的水,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杨家七少爷打擂劈死了潘太师的三儿子潘豹,京城里正在四处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