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神色不免有些慌张,在拐过月亮门的瞬间,不小心一头撞上同样是心事重重的赵德芳身上。
“大胆奴才,怎么这么不小心!”八王今日心情恶劣,被这宫娥撞了个趔趄,不禁有些恼怒。
碧桃抬头见是王爷,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呆愣半天后,被我一指戳中后腰,扑通跪倒在地,手中在衣袖内捏着那书信,浑身筛糠。我是听到说话声,担心书信落到他人手中,急忙赶了过来,想不到碧桃冲撞的竟然是赵德芳。
“呵,王爷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着这丫头出宫帮我买点胭脂水粉呢,不想冲撞了王爷,臣妾在这里替这莽撞的丫头向王爷赔罪了。”
赵德芳一见是我,脸上顿时冰消雪融,亲切地上前捏了捏我的袖口用体贴的口吻道:“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就跑出来了呢?春天风多,小心受寒。”
“天气暖了呢,整天呆在屋子里简直要闷死人,你回来也不来看我,我只好自己跑到院子里来透透气。”我一边偷偷向碧桃摆手示意她离去,看着碧桃走远,我忐忑不安的一颗心方才落在了远处,故作赖皮地把头倚靠在赵德芳的胸口不肯回房。赵德芳低头宠溺地揽住我的腰,将小小的身子紧紧地拥在怀里鼻音很重地道:“蝶儿,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再离开我。”
“好,我君梦蝶发誓,除非老天收了我,这辈子,再也不离开伟大的八贤王了!”我举起右手,故作严肃地发誓道。
“鬼丫头,什么叫伟大的八贤王?你啊,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赵德芳抬起手,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薄责道。
是啊,我是孩子的娘了,还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呢,可是,我那苦命的没见过亲爹亲娘面,没被亲爹亲娘抱过的苦命的孩子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眼泪缓缓地带着一丝温热滑落脸颊,一滴滴落在赵德芳的手上,他的身子顿时一震,半天方才缓缓将我的下颌抬起来。这一抬,便看到他的蝶儿,不可抑制的满眼满眼的泪水,大颗大颗顺势滑落。他的唇吻下来,品尝着那些泪的咸涩,想把那诸般苦楚都转移到自身,来承担,来煎熬。
“蝶儿,你放心,我就是不做王爷,也要找回我们的孩子……”他紧紧地抱住我,信誓旦旦,那力量仿佛要将我融化在他的身体里,两个人得以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行宫大殿内,赵恒看着眼前这个英姿飒爽戎装美娇娥,顿感豁然一亮,这可是个不同于他后宫里的那些女人,那些女人美则美亦,却没有后者的勃勃生机,心内不由对当初的许婚大感后悔。那一****与延瑛在刘妃的寝宫孤男寡女单独相对时,他看着酒醉后的九妹虽然有些情不自禁,但最后也只是挨着她静静地躺着,并没有作出其他出格的行为,可是九妹不知道,九妹醒来后见他躺在一边,肯定以为二人已经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于是飞奔出宫,当天离开汴京。
如今,他到底要不要说破其中的详情呢?到底是成全自己还是成全别人?赵恒心中很感矛盾。
“九妹一向可好?”赵恒见杨延瑛寒着一张脸非常不悦的样子,不由轻轻一叹,“九妹还在为当初的事情生气吗?”
“末将怎敢生皇上的气!”杨九妹一拱手,算是对君王行过礼,脸色铁青地扭头看向一边。她原是不想来,不过对那晚的事情始终感到不能释怀,如果她与赵恒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便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一辈子呆在孤苦终生杨府,要么嫁进宫里做他赵恒的妃子。如果她与赵恒没发生什么,她是否还要嫁给八王赵德芳?那个对她对大哥有救命之恩的女子,已经为八王诞下麟儿,她真的要插在他们之间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苦啊,她杨九妹的命怎就这么苦?无论是左是右,都非她所愿。然而,无论是嫁给赵恒还是嫁给八王,她是不是都能保得六哥的性命?临走前母亲的叮咛,嫂嫂们的期盼,还有那尚在幼年的侄儿,她怎么忍心让母亲没了儿子,让嫂子没了丈夫,让小侄儿没有父亲。她缓缓地跪下去,仿佛中,这大殿廊柱之上的金色飞龙,随时要向她扑来一样,她无可奈何地跪了下去。
“九妹,你这是做什么?”赵恒急忙起身离榻,几步奔到杨延瑛的面前,亲手搀扶于她。
“请皇上赦免六哥哥的罪,九妹甘愿服侍……服侍……”
“你?你说什么?”赵恒一谔。
杨延瑛贝齿紧咬,凤目中滴下一滴热泪,她猛地抬起头,看着赵恒,一字字说道:“臣妾甘愿服侍官家!”
赵恒被她骇人的表情吓得一哆嗦,心道:你这哪里是要服侍朕,分明是要吃了朕。心下思虑,面上却忍不住露出难掩喜色,一用力拉起九妹点点头道:“朕等你这句话可是等了好多年了,如今若不是因为你六哥犯下弥天大罪,你会甘愿服侍朕吗?”
“不甘愿又怎样,谁让你有那么体贴入微的妃子为虎作伥呢?”杨延瑛神色哀伤,知道如今终身大事再也做不得更改,自己势必是要入宫做那白头宫人。
“呵呵,九妹可是对当初之事耿耿入怀?朕就实话告诉你,那一****与朕还是如小时候练武练累了躺在一张榻上歇息一样,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井水未犯河水。”赵恒广袖一展,轻易就把美人揽进怀里。
杨延瑛一听此话,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