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毛皮紧紧裹在身上,看向手足无措的郭旭,哆嗦着道:“郭大虾,人家的刀是砍人的,你的刀似乎是用来割帐篷的。”
郭旭脸一红,啪地一声将惹祸的刀丢在地上,找出针线返身走出帐篷,笨手笨脚地修补起来。谁知那豁口儿却越豁越大,帐篷内雨漏的更加厉害。我叹了口气,挣扎起来想到大帐外帮帮郭旭的忙,不想一掀门帘刚要冲进雨里,却撞进一个人怀里。
抬头急看,竟然是耶律休哥。耶律休哥在我恶狠狠地注视下,微笑着缓缓放开抱拢我庞大的腰的双手,抬头看了看在帐篷顶上手忙脚乱的郭旭,皱了皱眉头道:“这帐篷不可能这么不顶事吧?下个雨就破这么大个窟窿?”
“哼,你以为你给我们的会是什么好住处?刮风进风,下雨漏雨,吃的呢,更不用说,整天羊肉羊肉,牛肉牛肉,你当我们跟你一样是野兽变得啊?”我闪在一边,没好气地抢白道。
“夫人我……好好好,从今天开始夫人住我的帐篷,我来住夫人的破帐篷,这样总可以了吧。至于饮食,我已经专门派人回幽州为夫人请汉人厨子,相信不日就会赶到。”耶律休哥看着帐篷内的斜风细雨无话可说,急忙举手投降。
耶律休哥的帐篷可是这全军中最舒适最豪华的大帐了,位置在一处地势颇高的半山坡上,只要撩起帐篷的门帘,就可将天门阵中情形观察的一清二楚。吃着手抓羊肉,喝着马奶酒,看着山下辽人与宋人在雨雾蒙蒙中捉对厮杀,不禁感到人生真是无处不神奇啊,这比躲在房间里看电视要来的刺激且身临其境。
这远远的居高临下的距离,让我原本心内对天门阵让那么多宋人士兵伤亡而生发的愧疚与不忍,顿时被事不关己的冷漠心态所替代。我流落街头谁管过我?我被掳大辽谁救过我?世态炎凉,世态本来就炎凉,芸芸众生,不过是弱肉强食的动物而已。我强大了,我可以主掌别人的命运乃至生命,我弱小了,我便只能任由别人欺凌掳掠。
“旭儿,你想不想练一套非常高强的绝世武功?”我回头看向这几日默不作声的郭旭,见他意志消沉,忍不住想办法挑起他继续修炼武功的兴趣。
“绝世武功?”郭旭原本蔫搭搭的一张脸顿时又神采飞扬起来。
“嗯。不过修炼这套武功,若想登峰造极,你必须保证自己的纯阳之身。”
“纯阳之身?何为纯阳之身?”郭旭疑惑道。
“纯阳之身吗,就是你今后不能娶媳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爹娘早亡,何来孝与不孝,只要可以保护姐姐不再受人摆布与欺凌,旭儿甘愿保纯阳之身,练成绝世武功,一生追随姐姐,若有违言,天打雷劈!”郭旭普通一声跪在当场,竟然指天明誓。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傻孩子,谁要你发什么毒誓。其实非纯阳之身也能练此功,只是那样顶多练成二流角色,永远谈不上什么绝世不绝世了。”我急忙上前去搀扶他。
“要么不练,要练就练最好,请姐姐成全!”
我见郭旭态度坚决,心内不禁大喜,略略思索了一下道:“旭儿,你也一天天大了,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叫我师傅吧,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姐姐好了。”
“师傅?好,徒儿拜见师傅!”郭旭倒也痛快,趴下去给我磕了个头,等于给我行了拜师礼。
“好徒儿,呵呵,为师今日起便开始教授你《九阳真经》!”
前文曾经说过,这《九阳真经》乃武林绝密宝典,被我发现今日又传给郭旭,也算郭旭与之有缘。赵德芳阳身已破,而我又是女儿身,这《九阳真经》留着也是留着,不若作个人情,送与郭旭。现在的郭旭,假如勤加修炼,他日定然会成为一流高手,对我来说无疑是为自己培养了一个绝世保镖。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我这里悠悠闲闲培养保镖,宋营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数次派出先遣队进阵打探虚实,那进阵的人统统有去无回,除了开始隐隐约约传来厮杀之声外,基本是石沉大海,再无踪迹。
“杨元帅,此阵颇为古怪,我军还是不要贸然入阵了吧?”身为监军的寇准,见杨延昭数次派人闯阵未果,今番按捺不住要亲自披挂上阵,急忙出来阻拦。
杨延昭手提着亮银枪,眼望天门阵方向,心中的火腾腾直窜,真是邪了门了,这么区区的一个阵势,不过方圆数十里,整日云遮雾绕的看不真实,数千人马冲了进去,竟然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邪火一蹿,也不管寇准拦在马前,一提马缰折过去,领着一干人等直奔天门阵而去。坏了坏了,可要坏大事了!杨延昭一向似乎不这样冲动啊?怎么如今这么莽撞了呢?这三军若是失去统帅,那不乱套了吗?
赶紧地,寇准小跑回到营帐,提笔就给皇上通报近期战情,请求派兵支援,并建议在全国范围内寻找能够破阵的神人勇士。书写完毕,漆了封口,盖上大印,着人快马加鞭十万火急递送京城。
见宋营又有人闯阵,我急忙站在高坡上放眼观望。只见万马奔腾中,领头摇晃着一杆帅旗,中间书着明晃晃的一个斗大的杨字……不是杨延昭又是哪个?待看到这杨字大旗,心中不禁扑腾扑腾擂起了鼓。这杨延昭到底也算大宋栋梁之才,我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被困死在天门阵中不成?
心下犹豫,郭旭察言观色已经知道我心中所想,回帐篷取了斗篷替我披在身上,赶来一辆战车,扶我坐稳后,驱马直奔天门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