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大王何罪之有?这将军令哀家既然给了你怎会轻易收回?”萧燕燕诧异道。
“臣带兵伐宋,围困宋京三日未果,伤我儿郎,耗我民财,今又无法确保新京之安危,臣甘愿接受太后惩罚!”耶律休哥低头沉声道。
“你不就是变着方儿反对我迁都吗?那里用得着又是请罪又是收回军令?”萧燕燕气道:“你带兵伐宋,虽多年并无大进境,但面对强宋能确保我大辽国土寸土未失,便是最大功绩。我又怎么会因为一时之失责罚于你?”
耶律休哥闻听萧燕燕如此说,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想了想,将那令牌重新别在腰间,挺起身来说道:“幽州虽然不适合作为都城,但作为陪都却大有必要。为加强对幽州诸地的控制和防止此地居住的宋人反抗,将幽州建成我大辽陪都,臣启请设幽州为陪都!”
“陪都?”萧燕燕转头看了看韩德让,见后者点头,逐舒了一口气,语气缓缓道:“也好,既然定为陪都,那就需要重新起个名字,德让以为叫什么好呢?”
“不若就叫南京析津府如何?”韩德让道。
“南京析津府?嗯,不错,就叫南京析津府。”萧燕燕点头表示首肯,抬眼对耶律休哥道:“我虽不追究你进袭汴梁功败垂成之责,但这天门阵你要好好给我看好了。可不能再劳民伤财,损及我大辽国威!”
“是,臣定当竭尽全力,将天门阵设置成宋军的鬼门关,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听耶律休哥说出此话,萧燕燕若有深意地抬头看了看韩德让,后者犹豫了一下道:“这次南上,臣偶遇一位世外高人,自称是辽阳懿州碧萝山大碧萝宫方外修仙洞宾真人严容大师,此人为吕纯阳真人弟子,有吕仙所传三卷六甲天书,对奇门遁甲颇有修为。”
“哦,老道颜容?我好像听说过有这么一个能人,据说能撒豆成兵,不知真假。”萧燕燕原本阴沉沉的一张脸,因为韩德让的一番话,重又开朗起来,似乎对于老道颜容的到来,她事前并不知情。
耶律休哥听韩德让忽然提到这么一个人,就知道太后对天门阵并不是很放心,自然而然地说道:“多谢韩大人,大人真是雪中送炭,君夫人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天门阵还真需要颜容大师这样的奇人前来相助。”
“如此甚好,哀家也累了乏了,就到幽州城中稍事休息数日,待那杨延昭开始破阵,哀家也要见识一下天门阵的威力。”箫燕燕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笑意,疲倦而慵懒地挺了挺腰身,似乎颇为疲乏。见耶律休哥即将告辞退出,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那个君夫人,你到底想如何处置?真要娶作王妃?她怀的可是赵德芳的孩子。”
见箫燕燕对君梦蝶成见颇深,似乎非常不高兴他要娶之为妃的决定,耶律休哥脸色一黯,狠狠心道:“君夫人自有君夫人的用处,娶她为妃的事情,还要太后配合大力宣传一下。宋人极重伦理,不怕那赵德芳不上钩。只要除掉赵德芳,大宋就等于塌掉了半边天。”
萧燕燕闻听此话,不禁一谔,继而满意地点了点头。
心道:我大辽国的将军岂能置军国大事于不顾只沉溺儿女私情?
下雨了,春天的雨。
细密如牛芒的雨丝一层层刷在帐篷上,激起的声音仿佛中似有无数人在窃窃嘈嘈,似是慈祥的父母在叮咛孩子,似是多情的少女在送别情人,又似是深闺的少妇在呐呐低语。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姐姐想念汴京了吗?”
天街小雨?难道这春好处只能在皇都?
“旭儿,你说赵德芳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吗?”我侧耳聆听着刷刷雨声,茫然中忍不住问郭旭。
郭旭的脸上浮现起一种孩童般的天真,见我问,静静地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如果,如果让他知道是我摆下天门阵与大宋作对,他会不会生气呢?”
“姐姐不就是想让他生气的吗?”郭旭闭上眼,一边运功,一边回答我无聊的问话。
宋军已经开始破阵,先是小规模的试探,接着就有孤军深入阵中,被活捉,被砍杀。
隐隐约约的枪械碰撞声,厮杀声,一波波逼咎过来,让我越来越感到心慌和头痛。
“姐姐你放心,你什么时候想离开这里,我都可以带你离开。”我难受的模样终于让在一边打坐练功的郭旭睁开了眼。郭旭的眼越来越清亮若水,太阳穴日渐丰隆,显然内功修炼颇有成效。
“唉,想离开谈何容易,你对付得了耶律休哥的千军万马吗?”郭旭到底还是个孩子,自以为会得一点武功就可以为所欲为。看看隐伏在山中的这些帐篷吧,这些驻满了辽国精锐部队的帐篷,一簇簇比雨后的蘑菇还要繁盛,而那些闪着寒芒的刀剑更是如毒蛇一样潜伏于蘑菇丛中,想做一只逃跑的兔子,不过是给那些饮血的锋刃多一些切割的机会罢了。
“姐姐不信我?”郭旭忽地一声立了起来,眼睛气鼓鼓地在帐篷内搜寻,见墙壁上一把装饰用的波斯弯刀,刷地一声抽在手中,拈了一个刀诀,车轮一般在帐篷宽敞处舞扎起来。
可惜刀是好刀,人非高人,舞到兴奋处,嘶啦一声,刀尖在帐篷上勾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好了,也不用天街小雨润如酥了,直接寒风刺骨冻死吾。这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