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父子二人停下手来,佘赛花这才跳下马来跪倒在地向万岁爷八王爷以及众位被惊吓的百官们请罪。
杨延贵一见母老虎佘赛花来了,知道自己的把戏被戳穿,如今还是保命要紧,竟然扑通一声从马上摔死猪一样摔了下来,当场抽搐昏迷过去。
似乎其先前所作所为纯属抽风精神病发作,不过大宋是否有考虑精神病人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一说还有待考究。
这杨延贵表面装晕,其实是在赌,赌两位老人家是不是会舍得杀死他这个儿子,赌赵恒会不会顾念城外敌兵而放过老杨家的人。
朱雀门前剑拔弩张的一场战事就这样滑稽地落下帷幕,这是文武百官万万没有想到的结局。
赵恒到底会不会放过杨家将呢?
赵德芳此时心中也七上八下,无论这杨家将从前为大宋江山社稷安危如何的抛头颅洒热血,都无法洗清杨六郎起兵谋反的事实。
赵德芳一走,我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天呐,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难道就不能让为做妈的安生点吗。赶紧让宫女找来神针刘,问他这安胎的药喝下去为何肚子里还不安生。
刘半夏竹节般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重新为我诊脉后,试探着询问道:“王妃心事重重,怕是在担心王爷的安危吧?”
“是啊,已经进城一整天了,连点消息也没传出来……”我叹了口气,隔着一层淡淡的黄色床幔轻声说。
“吉人自有天象,八王爷是大福大贵之人,此番进城断然不会有事。而王妃心事过重,会影响到未出世的两位小王子的安危,难道王妃想让王爷回来的时候痛心疾首吗?”刘半夏收回手指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这一日一夜,我因为担心赵德芳吃不下睡不安,定然对胎儿不好,逐点点头,示意郭旭为我熬一份对胎儿无碍的安神药,饮下后静静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透,一阵爆炸声逐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来,睁开眼睛刚刚适应室内弱光,忽然门外传来慌里慌张的脚步奔跑声。
“娘娘!娘娘!西夏大军已经将琼林苑围困!”突然有人在门外高声禀报。闻听此讯,我急忙挣扎着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心中苦恼自己身子的笨重。
刚刚在地上站定,门外突然闯进一个身着绿衫的女子,这绿衫女子近得身前,手中突然翻出一把匕首亮在我的颈间,匕首锋利刃边紧紧贴在脖颈上,凉凉的很窒息的感觉,那匕首似乎刚刚饮过人血,冷森森里血腥味直冲鼻腔,仿佛中嗅到地狱的气息。
“王妃娘娘,请不要乱动!”
“你要干什么?”我大惊失色,琼林苑里竟然不知何时混进了奸细。
“借王妃的贵体送我出琼林苑啊,你那位兰英姐姐好生凶恶,竟然不放我走呢。”绿衣女一边咯咯地娇笑着,一边推着我往门外走。
“大胆妖女快放了我家王妃!”几名在门前负责守护君梦蝶的侍卫猛然看见刚刚进到屋里去的女婢竟然用匕首胁迫王妃走了出来,方才醒悟这绿衣女子同苑外那些突然而至的刺客是一伙的,可是王妃在她手里,不禁投鼠忌器不敢阻拦,只能手持兵刃成品字形紧紧跟随在后,想寻找时机营救王妃。
“都闪开,别惹姑奶奶不高兴,想让你家王妃少遭罪就赶紧给我准备一辆马车!”绿衣女子厉声叱道,见四周围困的侍卫神色间略略有些犹豫,便将手中的匕首紧了一紧。一屡鲜血顿时顺着匕首的锋刃从君梦蝶白皙的脖颈上蜿蜒而下。
“别伤了我姐姐!”从外面飞奔而来的郭旭猛然看到这个场面,顿时吓白了脸。
“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马车。”脖间的刺痛让我知道我离鬼门关仅仅咫尺之遥,或者说已经一脚门内,除了顺从这该死的女刺客的要求,我混乱而恐惧的大脑里实在想不出如何解救自己的办法。
几名侍卫空有一身武艺,只能眼睁睁气鼓鼓地看着那绿衣女子押着君梦蝶走上马车。
郭旭惨白着一张小脸忽然走上前开口道:“这位姐姐我替你来驾车可好?只要你不伤害君姐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女子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冷声威胁道:“你驾着车老老实实往北走,若敢轻举妄动,我不但要杀了你的君姐姐,连你我也一起杀!”
刚走到大门口,正撞上御敌而归的王兰英,原来今日凌晨,有数十名西夏刺客入侵琼林苑,大部分都死于苑外埋伏的子母连珠雷,小部分闯过雷区的则被弩箭射杀殆尽,王兰英察看了结果后刚要去跟君梦蝶汇报这个好消息,猛然见郭旭驾着一辆马车从门内驶出来,急忙拦在马前问:“旭儿,这个时候你还胡闹!快把马车赶回府去,外面兵荒马乱,辽夏两国的贼人随时都会杀过来!”
“姐姐我没有胡闹,我,我……”郭旭一边用手勒住马缰,一边拼命向王兰英又眨眼睛又歪嘴,示意车厢里有异常情况。
王兰英疑惑地皱紧眉头不知道这郭旭今天抽得那阵风,支支吾吾挤眉弄眼,却不肯爽利地把话说出来,不由手提着大刀向马车走近,刚要撩起帘子一探究竟,不妨窗帘打开,君梦蝶探出头来。
“姐姐让让路,妹妹有急事要出去办。”
绿衣女子用匕首紧紧抵在我的后心逼我出面,眼看着王兰英退在一边让马车通过,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肥皂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