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走吧,以后谁也不许胡说八道,谁也不许对夫人不敬!”赵德芳握了握手,许是第一次打女人,心里有些懊恼,声音一下子软了下去,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琼华抽噎着在秋菊瑶华等人的搀扶拉扯下速速离开了栖园。
我靠在树杈上,隔着数丈远的距离从上往下俯视着树下上演的一幕,心里纳闷自己怎么成了别人口中的妖孽。
“下来!”沉默片刻,赵德芳面沉似水,突然开口道。
我一愣,旋即明白他是在命令树上的那个人,非常自觉地从树上扯着天蚕丝滑了下来。脚还没沾地,就被赵德芳接住紧紧抱进怀里。看他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爱恋和关切,整个人,呆了一呆。
“还好吧?”他暗哑着声音问,坚硬的眼神里竟然掺杂着几许温柔。
“嗯,没事。”怎么会没事,被下人拿了宝剑赶到树上去,不由委屈地红了眼睛。
“以后不会了,不会有人再敢伤害你。”
赵德芳言之凿凿,似乎可信。
栖园的主人是妖孽的说法,很快在南清宫私下传扬开来。
最后连皇帝赵恒也知道了,悄悄传了秋菊进宫。
秋菊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甚至告诉皇帝陛下,那个叫着君梦蝶的女子极有可能怀了王爷的骨肉。
让妖精怀了皇室血脉?
赵恒震惊之余,吩咐一名御医跟随秋菊回到了南清宫秘密处理此事。
“请御医来做什么?”赵德芳正在书房忙着处理国事,秋菊就前来禀报说王御医到了,不禁心中纳闷。
“君姑娘这几日不思饮食,奴婢担心……”秋菊低声回道。
“哦,前几天我也担心她的身体,这几天似乎好了一些,也好,王御医既然来了就去看一看吧。”放下手中的文书,赵德芳站了起来,轻轻摇了摇疲惫的臂膀,跟随着秋菊一起往栖园走去。
送走那帮小祖宗,我又回到了从前无所事事的样子。赵德芳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古筝。想起从前的柴芷青在大宋如何的意气风发,而如今,再回大宋,竟然成了茏中的金丝雀,唉,真真是世事无常,命运作弄。
“梦蝶,来,将这药喝了吧。”赵德芳将药亲手端到我面前,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我不疑有他,将药碗端在嘴边就要往下喝,忽然闻到这药碗中的药液有着一股浓烈的香气。“喔!”地一声,这此竟然当着赵德芳的面吐了起来。
秋菊与前来诊治的中年王姓御医互相对视了一眼,王御医的腿竟然开始弹琵琶一样不可抑止地抖了起来。
赵德芳一边帮我拍着背,一边回头皱着眉头问那御医:“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回,回,王爷……”御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声音颤抖地说“是,是积食……”
“哦,是不是前天跟孩子们一起胡闹吃多了东西?”赵德芳将药碗放在一边,端起清水让我漱了口,语气里有着宠溺和责怪。
秋菊却忽然端起碗来,神色怪异地说:“这碗药喝下去,夫人就会好起来的。”
“哦,就是,怎么也要把药喝了。”赵德芳再次将那碗药端了过来。
这碗有着异常香味的药再次来到我的嘴边,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只感觉这碗药有问题。可是赵德芳亲切地看着,又不忍拂了他的意,只好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见我将药喝下,秋菊轻轻松了口气,似乎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匆匆带着那名御医离开了栖园。
夜里就开始肚子疼。刀子在肉里搅动一样的痛,虽不想惊动躺在一边的赵德芳,可仍旧忍不住呻吟出声。身子也辗转着翻滚着,似乎有什么要从下身逃脱出来一样。
赵德芳已经醒了,懵懂地抱着君梦蝶,不让她乱动,一迭连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痛,我肚子痛!”唇角已经咬出了血丝,我终于忍不住痛叫出声。
“叫御医,快叫御医!”
这惊慌的喊叫声后,整个栖园一下子人影晃动灯火闪亮。擅长妇科病的刘老御医赶来的时候,我的下身已经卧在血泊之中。
“怎样?到底怎样?”赵德芳看着红红的血浸染了被褥,心慌意乱。
“王爷,君夫人可能要小产。”须发略显花白的老御医,抖擞着胡须惶恐说道。
“小产?你是说她有喜了。”赵德芳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简直太突然了。
“是的王爷,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君夫人目前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好似,好似吃了什么堕胎的药……”御医细心地搭着脉。
“麝香!”我忽然想起那碗有着奇异的香味的药,挣起身子恐惧地大叫。
“麝香?君夫人什么时候吃的麝香?”御医也同样惊恐。
“你让我喝的药里有麝香!”我指着赵德芳,目眦欲裂,绝望地向他吼叫道。他竟然谋杀自己的亲骨肉!
书房中,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德芳苍白着一张脸坐在上首。
“王爷。”秋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看王爷燃烧着怒火的一双眼睛。
“秋菊!”赵德芳从胸腔中迸发出一声怒吼,愤怒,悲痛,以往的主仆情深在这声吼中淋漓破碎。
“王爷……秋菊……秋菊对不起王爷……”秋菊跪在地上,心知已犯了死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