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宝玉呢,是杨六郎么?想到这里轻轻一笑,心道杨六郎可是比那个含玉而生的绣花枕头要好上千倍,断不会干出那些混账事。
翌日,皇上的圣旨就来了,封杨府大郎杨延昭为忠武侯,驸马杨延贵为金枪将,其余等人也一一均有封赏,令人诧异的是,赵光义不单单封赏了杨家男郎,还将佘赛花封为无佞侯,大约也是奖励她为国家生养了好儿郎。
佘赛花可以说是大宋第一个女侯爵,这样的殊荣,让佘太君容光焕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日日在侯妃名妇之间迎来送往,颇为繁忙。
杨家本来家教极严,几乎从来没有人敢于纵酒及夜不归宿,也许因为此次浴血归来圣眷恩宠,有人在外胡天黑地,一向精明的佘太君竟然数日都未察觉。
杨六郎彻夜未归,次日回家后,竟吩咐下人将卧具搬到书房,然后再也不与我照面。我可是以公主身份下嫁给他,本可以治他怠慢之罪,可我又懒得理他,对待蛮不讲理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漠视。
白日,我照旧装出有滋有味的样子跟八姐九妹探讨武艺。夜里,一个人不能成眠,便挑灯研究《赵氏兵书》。
书中不但记载着行兵布阵,还涉猎到枪械马匹火药,在火药一栏,竟然标记着火山王杨衮火药制备的字样。这火山王杨衮不就是杨继业的父亲吗,难道火药竟然是杨衮发明的?火山王火山王,是因为火药而来的名头?
可惜这书主要针对行兵布阵,火药一栏只提到“由硝石、硫磺和木碳,经过人工均匀拌和炼制而成。”没有提比例以及炼制方法,火药在战争中的作用,显然还不被重视。杨家既然是火山王的传人,必然有着火药配置的秘籍传下来。可是这本秘籍会被放在哪里呢?这样胡思乱想着竟然可以睡去。
回府的第三日下午,小睡后,我正慵懒地躺在房内抵着额头,绿珠忽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公主万福。”
“有事吗?”
“驸马昨日又彻夜未归。”绿珠的脸色凝重,好像驸马彻夜不归已经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知道了。”
我淡淡地应着,喝了一口茶,拿起书卷继续进行兵书研究。
“公主,难道你不生气?”
“生气?呵呵,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绿珠转了转眼珠,忽然从袖口里掏出一条粉色丝帕呈给我。
“这是在驸马书房中发现的东西。”
看她那诡秘的样子,似乎这丝帕是件见不得人的秘密证据。
接在手中打开一看,除了陌生的脂粉香气几朵精工绣制的花朵外,帕子的左下角还用金色丝线绣着“有花解语”四个字。显然,这不是杨府中的东西,更显然这是女人用的东西,好个杨六郎,竟敢背着我在外面勾三搭四。
“绿珠,带本宫到杨延贵的书房!”
一见我火冒三丈,绿珠立刻笑逐颜开,见我目光扫向她,急忙把那笑小心地收拾到嘴角,轻轻一抿,转瞬不见。
从卧室到书房需要穿过一个小院,小院里碧竹修篁显得格外幽静。一票人马在绿珠的引领下,打破这幽静,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将看守书房的几名侍卫跟小斯杨秀吓得战战兢兢躲到一边。
“把门打开!”绿珠挑眉横目,有那么点狗仗人势的味道。
“驸马说,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
“打开!”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杨秀脸色一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大呼:“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哼,竟然怕这杨六郎怕到这份上,不就是一把破锁吗,我上去一脚就把房门踹了开来。一走进去,浓烈的纸墨味道扑鼻而来。这杨六郎还真行,这样的地方也能住人。见书房四壁上几乎有一半都是兵书,不由心下一喜,一边装出愤怒的样子,胡乱翻,一边仔细寻找有关记录火药配置的秘籍。
绿珠竟然也趁着乱劲动手翻了起来,回头一瞥,见她目光着急闪烁的样子,我心下一动,感觉绿珠似乎是有目的引我到这书房。
“你在找什么?”
绿珠正在用力扭着一个锦盒的锁头,见我突然停下来回头瞪她,吓了一跳,面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我在帮公主找证据啊。”
“是吗,我有叫你帮忙吗?这书房中有许多公文书函岂是你等可以随便翻阅的?”
“绿珠知罪,绿珠只是为公主不平,想公主如此天姿国色,驸马竟然不知珍惜。”
我明明知道不可以生气,可绿珠的这句话仍然让我气昏了头,将书房弄了个乱七八糟后,愤然回到自己的寝室。
正在生着闷气,杨六郎如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戗着毛蹿了进来。一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呵斥:“柴芷青,你竟然敢砸我的书房?”
“我就砸了怎么着!”
我将手中的那块丝帕团成一团甩在他脸上,“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有脸指责我!”
杨延贵看到丝帕略微窘了一下,转而抬起头,硬着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过两天就迎花解语进府,你有点准备也好,以后多跟她学着点,知道怎么叫侍候丈夫。”
花解语?花袭人的问题还是个悬案,竟然又出来一个花解语。
真是遇人不淑,我怎么会瞎了眼嫁给这么一个白眼狼。熊熊怒火从心口腾腾蹿了上来,抬手出拳击向那张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