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口说有事,急忙拉着灰了脸的杨六郎告辞陈王,出了陈王府。
杨延贵出了府门,呆呆发怔。
程前也说不出话来安慰,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就吩咐家丁赶过马车。
程后走过六郎身边道:“大丈夫何患无妻,那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罢。”
此话不说还罢,一说杨延贵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一身的愤恨无处发泄,见府门前的侍卫脸带笑意地看过来,只当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女人****轻浮人尽可夫水性杨花,上去就对着那向他笑得侍卫拳打脚踢。
这一动手,可就乱了。陈王府的侍卫向来都是打人的主,今日吃了亏,便一窝蜂嚷嚷着拥了上来。
程前见那架势,吓得嗖一声钻进马车里,驾车就跑。
程后被哥哥撂下,一边喊一边跟着马车跑,跑出很长一段路也不见哥哥停下车等他,不由一屁股坐在道边,呼呼地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骂自己兄长。
程前一路急赶跑到琼林苑,将事情向柴芷青说了,本以为翌祥郡主会立即披挂带人前去相助丈夫。
谁知道柴芷青仿佛没事人一样,返身回到房里,十指轻舒,竟然自个弹起琴来。
“郡主她……”程前下巴差点脱臼,半天指了指房内,望向秋菊满眼都是问号。
“驸马爷因为那个女人才惹出这事来,你让郡主如何出面?”秋菊叹了口气,一边吩咐丫鬟们给程侯奉茶,一边竟也自顾自的拿了绣花针绣起荷包。
“你就不怕驸马爷有个三长两短?还有心事绣花。”程前哪里坐得住,火烧屁股似地在秋菊面前走来走去。
“我说侯爷,你老若是没啥事就回家陪夫人去,驸马爷是谁,会被那些个侍卫困住那就不是驸马爷了。”秋菊对杨延贵并无甚好感,相反反倒以为是杨延贵破坏了翌祥郡主和惠王的美满姻缘。
这杨六郎也是个不消停的主,三天两头整事惹郡主生气。
哪里及得上惠王一份一毫的安稳。
园子里的丫环仆妇那个不认识程侯呢,见他老人家大婚后突然回了琼林苑,纷纷向前讨要赏钱。
程前那里有这准备,上下摸索不见一两银子,一张脸顿时成了关公,赤红赤红。丫鬟们一向与他也是嬉闹惯了的,见他浑身掏不出一文钱,不由蜂拥上去将程后挂在腰间系在帽端的玉佩等物一抢而空。
秋菊看了,只是笑,也不出言阻拦。
等那伙丫鬟散开,程侯早已遇了劫匪般衣冠不整,满脸狼狈不堪。
“秋菊,咳咳,你也不管管,这都成什么样子,咳咳,我走了这琼林苑咋就没规没矩了呢。”程前揉了揉脖子,这群母老虎,竟然连他放在衣领子里面的那尊玉佛也不放过。
“秋菊,怎么这样慢待程侯?程侯切莫生气,翌祥给你赔礼了。”柴芷青听到吵嚷声,停下手走出房来。见程前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禁掩了唇角的笑意轻声叱责。
“这可怨不得我,谁让程侯一贯平易近人呢。怎么惠王就没有这般待遇,惠王来的时候郡主可见那个失了规矩没了上下?”秋菊见郡主走出来了,知道她自己终于说服了自己,八成是要回老杨家管闲事去了。
果然,郡主一送走程侯,就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回府。
柴芷青回到天波府的时候,杨六郎已经被闻讯赶去的七郎扯回了家。
老太君气得直捣龙头拐杖,虽说花解语只是杨府的一个小妾,可那也是自家孙儿的娘,哪能这么说抢就抢去了呢。
抬头见翌祥郡主回府了,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吩咐丫鬟们给郡主看座。
杨六郎抱着头坐在太君的下手,宗保不知何时被乳娘带了来一叠连声地拉着父亲的衣裳嚷嚷着要娘。
“宗保,去求你郡主娘去。”大嫂张金定牵着宗显的手走到宗保身后,附在宗保耳边悄悄说道。
三岁的宗保顿时停住了哭声看向郡主娘娘,“大娘,郡主娘能把我娘救回来吗?”
这么小的孩子,亲眼见自己的娘亲被人从眼前抢走,小小的心自是破碎的不成样子,此时听了大伯母的话不由摇摇摆摆走向翌祥郡主。
“郡主娘娘,求求你救救宗保的娘,求求你救救宗保的娘。”小小娃儿竟然知道跪下来求人。一边向着郡主磕头,一边连连哀泣。
柴芷青的心忽悠一下软了下来,赶紧将那小人拉起来抱在怀里,拿了绢帕为他拭净眼泪鼻涕。
“你这傻孩子,怎么也跟那些奴才学,动不动跪下呢,郡主娘这就抱你去找你娘去。”柴芷青自决定回府,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置身事外了。毕竟那是她丈夫的妾室,是她的家里人。
杨延贵数度抬头想说什么,可数度又低下头去,有些话还真是无法说出口啊。此时听翌祥郡主欲出头替宗保找回娘亲,嘴张了张,想要阻拦,又见宗保可怜兮兮的一张小泪脸,便将阻拦的话咽了回去。心中想着,许是那陈王太过狠毒,花解语被迫无奈才那般委曲求全。
翌祥郡主抱了宗保,吩咐人驾了马车往陈王府。
一路走一路骂,自己那个二哥实在不是个东西,自己府里妃嫔成群,偏偏又抢人家的女人。原来也听说这陈王好爱夺人妻室,自己还不肯信,没想到今日这家伙竟然惹到自己人头上来了。
陈王本搂了那花解语好一番欢好,身子正感酸软忽听内侍禀报翌祥郡主寻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