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硼砂。
「我本来以为是邻居买来除虫,不小心掉在那里,但是每个邻居都说不是他家的,而且就掉在我的后门附近。也许是我多心,总觉得丢掉这东西的人是冲着我来的。」
带着满腹的疑问,众人离开了吴涓苓的家。
「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涓苓姐身边的是非特别多?」苏天行说:「该不会是诅咒吧?」
「我想应该没有人会诅咒别人狗饼干被偷的。」袁毅城亲切地提醒他。
「也许是某个人想养狗却不想买饼干,听说涓苓姐的狗被偷了,想说不拿白不拿?」刘德祯猜测。
「呃,我想正常人应该都会选择自己买饼干,而不是冒着被抓的风险去偷别人家的。」诗尧说:「而且咖啡店的锁其实蛮复杂的,没那么容易打开。」
「所以嫌疑又回到田东旭身上,」苏天行惊觉,「等等,他昨晚应该在医院里吧?而且他根本没有理由偷饼干。」
「是啊。」诗尧说:「偷饼干的人,跟偷走白白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不然就太不合理了。」
「妳是说,偷白白的人,第二天又回来偷饼干喂牠?这绝对不是田东旭。」苏天行说。
诗尧点头,「对白白有恶意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到底会是谁呢?没有人有答案。
苏天行想到另一件事,「如果田东旭没有偷狗,那么高太太看到的那个逃走的人是谁?」
「应该还是田东旭,我觉得硼砂是他带去的。」诗尧推论。
「没错没错,」苏天行点头,「那个人感觉就是会带着有毒药品闯进别人家的人。」
「问题是没有证据,光靠你的感觉是没办法逮到他的。」袁毅城提醒他。
苏天行想了一下,「我说不定有办法哦。」
「真的?怎么做?」刘德祯问。
「敬请期待~~」苏天行嘿嘿一笑。
「得意什么啊?」刘德祯很不满,「不讲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诗尧学妹,妳说涓苓姐喜欢的是绝对不能说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诗尧无奈地叹气。
「学长,既然是『绝对不能说的人』,我当然不能告诉你。」
「不要这么小气啦!」
「我知道了!对方是吸血鬼,或是狼人!」苏天行八卦细胞全开,「不对,应该是鬼!一个英俊潇洒的男鬼,因为受了冤屈没办法升天,每天晚上来跟她相会,要她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他就会魂飞魄散!」
刘德祯的白眼快要翻到后脑勺了。
「你到底是要走聊斋路线还是西方路线?选一个好不好?干脆说她男朋友是外星人啦!」
「外星人多无聊啊,至少也要外星鬼!」
诗尧被他们两个弄得啼笑皆非,心中感叹:人心真是复杂啊……
※
这天,田东旭的病房里来了三个访客。
「哎呀,田先生,看你精神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你那天晚上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疯了呢。」
苏天行的探病礼物是一大盒榴莲,大老远就闻得到味道。
田东旭狠狠瞪着三人。
「你们来干什么?出去!不要在这里骚扰病人!」
「你怎么这么说呢,那天可是我们帮忙把你送上救护车的,你不感谢我们就算了,还对我们这么冷淡。我们可是天真无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耶,要是受到打击玻璃心碎了怎么办?」苏天行摇头感叹,「不过没关系,我们跟某些腐烂的社会人不一样,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青春无敌啊!」
「那就出去啊,把这堆臭死人的东西带走!」
「别这么急着赶人嘛,我们走了以后,接下来的访客可是警察哦。」苏天行笑咪咪地说:「而且他们会帮你办出院,直接请你去警局住。」
「我……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去警局?」
「因为你擅闯民宅,还偷了吴涓苓小姐的狗啊。住『涓咖啡』隔壁的高太太前两天不在家,她今天回来,跟警察指认说,白白被偷的那晚,她亲眼看到你从『涓咖啡』后门跑出来哦。」
「她胡说!那么黑谁看得到,而且我根本没进……」
田东旭倒抽一口气:他露馅了!
苏天行、刘德祯和诗尧都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他自己招了。
「臭小子,你阴我!」
「要比阴险,我可赢不了你。」苏天行冷冷地说:「请问田先生,您三更半夜跑到咖啡店后门要做什么呢?」
田东旭话被已经套出来,再强辩也没用,干脆一股脑儿直说了。
「好啦,我想溜进店里,在那只臭狗的饼干罐里加硼砂,可以吧?我只是想让狗拉个几天肚子,给那女人一个教训,可没有偷狗哦!而且我还来不及进到店里,就……」
他涨红了脸,好像舌头忽然打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怎样?」诗尧追问。
「就……」田东旭好不容易挤出答案,「就遇到几个流氓抢我的钱,还把我揍了一顿,所以我才会全身是伤还跛脚啊。」
诗尧很疑惑,高太太明明说她只看到田东旭一个人。而且,那块空地旁边都是住家,怎么会有人在那边抢劫?
苏天行跟她有同样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在那边被揍,附近的住户早就被吵醒了吧?哪个白痴流氓会在那边揍人?」
「你不信是你家的事!」田东旭大声说:「没看我全身是伤吗?连我的宝贝棒球帽都掉了!那可是有金鲤鱼队投手签名的棒球帽诶。」
金鲤鱼队的棒球帽。诗尧再度想起那只吊在竹子上的鲤鱼。
她鼓起勇气开口,「还有一件事。你那天一直喊『她在竹林里』是什么意思?谁在竹林里?」
「什……」田东旭忽然全身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什么竹林?我怎么知道?我才没说那种话!」
「你说了!」三人异口同声。
「随你们怎么说,没有就是没有!神经病,没事跑来问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我们是神经病?」刘德祯嗤之以鼻,「那闲着没事乱拔别人餐厅竹子的人是什么?」
「……反正,反正我就是看那丛竹子不顺眼,怎样?大不了赔钱!」
诗尧紧张得全身冒汗,小心地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竹子?是不是因为……你碰到竹篙鬼?」
田东旭一呆,随即哈哈大笑。
「这是什么白痴问题?竹篙鬼?我还碰到牛郎织女哩!小姐,妳几岁啊?现在的大学生都是这样吗?你们在大学里都在学这些有的没有的?笑死人了!」
诗尧窘得满脸通红,恨不得钻进地里。
苏天行眼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拖着另外两人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