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就算被妖怪包围也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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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梦中的鲤鱼

东山是包围五芒山的丘陵群之一,正如其名,位在盆地的东边。

苏天行自从在中学时期参加学校的健行之后,就再也没上过东山了。这回旧地重游,他发现东山跟当年完全没有变,还是一样荒凉。

路边只有杂草丛和垃圾堆,很多巿民把废弃的家具的电器全往山上扔。偶尔会看到几丛灌木,但大部分的地方是光秃秃的一片,还有很多坍方。

「啧啧,」刘德祯一脸厌恶,「真是没半点美感的地方!」

诗尧很失望,「我本来在网络上查到,东山产的竹笋很有名,才想说来看看,但这边看起来不像有竹林的样子。」

「东山竹笋以前确实很有名,但是已经停产很久了。现在我爸爸都只能买外地的竹笋做焗烤竹笋,香味差很多呢。」

苏天行想到那道再也吃不到的美味,忍不住摇头。

「那我们还是下山吧?天快黑了。」诗尧说。

「等等,那边好像有竹子耶。」苏天行指向不远处的山坡,那里确实有一丛竹子。「都已经来了,就去看看吧。」

结果他们发现两件事:第一,那丛竹子的实际距离比目测来得远,等他们抵达时,天已经全黑了。

第二,那丛竹子并不像目测的那么茂密,只有一两排而已,十分钟就绕完一圈,和诗尧梦中无边无际的竹林完全不同。

「什么啊,我背着相机走这么远,结果什么都没有?这是限量版的高级相机耶,这样带它出来却没什么都没拍到,简直是对相机之神的亵渎!」

刘德祯的怨念还不止如此。「最糟的是,一路上都没有美少女看到我背相机的英姿!」

「真的很对不起,浪费两位时间……」诗尧愧疚极了。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要当记者本来就是要到处跑,绕很多远路,才能找到重要的新闻。」

苏天行说完,露出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我的专业态度让妳深受感动,对吧?」

「话是没错啦,可是,」诗尧小心地试图避免伤害他,「你身上停了一只大毛虫……」

「哇啊啊啊啊!」

苏天行飞快地把毛虫扫掉,刘德祯则是飞快地按下快门。

「很好,拍到你那副蠢相,今天相机之神已经满足了!」

「你的相机之神也太没志气了吧!」

诗尧格格笑着,正要前进,却被苏天行一把拉住。

「等等,不可以跨过地上的竹子,要绕过去!」

「为什么?」

「民间有个传说,横躺在地上的竹子是竹篙鬼。人要是从它上面跨过,它会报复。」苏天行说:「我以前就听过,邻居有个坏孩子跨过竹子,结果被吊在竹子上唉唉叫。这已经算好的,据说有时遇到竹篙鬼会没命。」

有那么严重吗?诗尧很疑惑,她还以为竹子是被风吹倒的。

然后她忽然想起,梦中那条挂在竹子上的鲤鱼……

「既然这样,那社长你快从竹子上跨过去吧。」刘德祯调着相机的闪光灯,双眼也闪闪发光,「我会非常尽职地把你吊在竹子上的糗样拍下来的!」

「学长,你想打架吗?」苏天行把指节扳得咔咔响。

「要打架我奉陪。不过你身为社长,本来就有义务要亲身验证传说的真假啊!」

「媒体的工作是采访跟报导,不是亲身验证!难道要报导抢劫案还得自己也被抢吗?」

「第一,你永远不会去报导抢劫案,第二,你根本就是怕死。」

「第三,这位学长你根本就是皮在痒!」

诗尧连忙劝解,「你们不要……」

「你们在干什么?」

居然是袁毅城,放下夜间部的课赶上山来。「天都黑了还不快回家,居然在这里打架?乌七嘛黑的,要是打到诗尧怎么办?」

差点打起来的两人只好摸摸鼻子停手,三人跟着袁毅城走下山。

诗尧问:「老师,您晚上不是有课,怎么跑来了?」

「因为有别的老师临时找我调课,时间空出来了,我就来看看。不出我所料,你们在山上什么都没找到。」

「『不出你所料』是什么意思?」苏天行问。

「你们应该知道华佑真人的传说吧?那可不只是易弘清的瞎掰而已。」

「我知道啊,」苏天行说:「好像说几百年前这里有很多妖魔鬼怪,人类一进来开垦就会死得很惨。后来就请了华佑真人来驱魔,把妖魔赶走,人类才定居下来建立五芒巿。」

「你们知道华佑真人是怎么驱魔的吗?」看到三人摇头,袁毅城说:「他在环绕平地的五座山丘上放置符咒,设了结界,把妖魔挡住。所以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山上离结界最近,是绝对不会有任何超自然的东西的。」

「你怎么不早说啦,害我们白跑。」苏天行抱怨。

「抱歉,一时忘了。」

「忘了?」刘德祯哀嚎,「我居然为了你的少年痴呆,平白磨损我的球鞋!这可是○○牌的限量鞋,全世界只有三百双耶!」

「这么名贵的鞋不是都应该供奉在柜子里吗?谁叫你穿出来?」苏天行翻个白眼。

「什么话,我的美貌属于全世界,而我的鞋当然也应该展示在全世界面前啊!」

诗尧听着他们的嘴炮,心里思潮泉源。

梦中那条鲤鱼,样子真的很像被竹篙鬼吊起来。按照她对自己梦境的了解,那应该不是真正的鲤鱼,而是某种象征,象征某个人。那个人会是谁呢?

根据吴涓苓的说法,田东旭是金鲤鱼队的球迷。

而田东旭身上那些细长的伤痕,看起来很像被竹枝鞭打。

再加上他腿受伤,有可能是从高处掉下来摔伤。

把这些线索加起来——

「我梦中那条鲤鱼就是田东旭。」她大胆推论,「可能是他偷了白白,想把牠带去哪里丢掉,结果碰到竹篙鬼,被吊起来打,他挣脱的时候腿受伤了。所以对竹子有很重的心理阴影,像发疯一样去拔别人的竹子。」

「没错。」苏天行赞成,「他一直喊『他在竹林里』,显然是在竹林里碰到很可怕的人,八成就是竹篙鬼。问题是,那片竹林到底在哪里?」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刘德祯质疑:「诗尧妳不是听高太太说,看到田东旭连滚带爬从咖啡店的后门逃走,也没有带着白白?咖啡店那边可没有竹林啊。」

苏天行沉吟,「看来得再去找高太太问清楚了。」

「不好吧?」诗尧想起昨晚的事,顿时肠胃打结。「万一碰到涓苓姐,她以为我们又要绑架她,那不就很尴尬……哎呀!」

她发现自己又说溜嘴,却已经来不及改口了。他们的指导老师脸色大变。

「『又要绑架她』?你们做了什么好事?」

三人只好从实招来,袁毅城觉得自己快中风了。

「你们实在是……蠢也要有个限度!最蠢的是,你们居然以为闯了祸拍拍屁股走人就没事?醒醒吧!现在立刻去买礼物,我要带你们登门道歉!」

「可是……涓苓姐那么生气,她可能不会接受道歉……」诗尧嗫嚅着说。

「就算对方不接受,还是得道歉啊,这不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吗?」义正辞严地训完他们,袁毅城的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

「况且,既然她这么可疑,我更要好好观察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