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护航大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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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北极护航战(4)

几天来,恶劣的天气使“兰开斯特”式轰炸机无法起飞。9月15日,27架飞机升空,其中21架弹舱朝下凸出很多,舱内装有5.5吨重的炸弹。另外6架挂有两颗182公斤炸弹,专门破坏“提尔皮茨”号的水线以下部位。

机群飞到4800米高空,飞越白海,向西北飞去,扑向挪威海岸。4小时后,它们离阿尔塔峡湾不远了。距离“提尔皮茨”号还有50公里,泰特的座机一马当先,下降到3350米的高空。

27架“兰开斯特”式飞机分为4个小队,每7架飞机为一小队,最后一队只有6架飞机。4个小队的间距为1600米,依次冲进阿尔塔峡湾。悬崖上的瞭望哨早已报警,泰特刚飞入阿尔塔峡湾上空,就发现锚地周围的黑烟正在翻滚。当进入轰炸航向时,“提尔皮茨”号上的36门防空炮,岸上的93门防空炮纷纷射击,在天空中组成了一道道防线。

德国炮手边打边校正防空炮,很快,英轰炸机附近都是炮弹爆炸的硝烟。

泰特到处张望,想发现炮弹从哪里射出来的,好找到“提尔皮茨”号。可是峡湾漆黑一团,看不见“提尔皮茨”号上的防空炮口的闪光。

飞机不断地震动,投弹开关已经打开,只需按动一下投弹按钮,就能投弹了。

在烟云中,泰特隐约发现一棵高大的桅杆。泰特立即率队扑了过去,瞄准桅杆投掷了5.5吨重的特制炸弹。

炸弹消失后的瞬间,一道大烟柱冲出烟雾,直朝上窜。

随后跟来的轰炸机无法瞄准,纷纷打开炸弹舱门,把炸弹投进峡湾。在阵阵爆炸声中,机群向雅戈德尼克机场飞去。27架“兰开斯特”式重型轰炸机都安全返航,依次追上泰特的飞机。

泰特有些遗憾,千里迢迢绕道苏联发动的空袭,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泰特希望能有几弹命中,至少是他投下的那颗炸弹。

事实上,泰特投掷的那颗炸弹击中了“提尔皮莰”号的锚链舱附近。钻入舰内,在艏柱后部10.6米处爆炸,把右舷炸开100多平方米的大洞。上甲板被炸得朝外翻卷,舰首吃水增加2.4米。为了避免沉没,舰长荣格下令向舰尾注水。结果,“提尔皮茨”号的进水量达到1500吨。

其他重型轰炸机投掷的炸弹没有效果,最后一队投掷的炸弹,落在“提尔皮茨”号以南1500米处。强烈的震动和冲击使“提尔皮茨”号的主推进器受创,大量光学仪器和火控设备被震毁。

阿尔塔峡湾集中了大批优秀的造船工程师。他们登上“提尔皮茨”号认真地检查伤情。他们向荣格提交一份报告:若不受干扰,用9个月的时间能够修复“提尔皮茨”号。

荣格将伤情报告给邓尼茨。此时,德军正在欧洲战场上节节败退。盟军占领了比利时重镇安特卫普和首都布鲁塞尔,苏联军队进军芬兰,一支盟国先头部队,将战火推到德国边界。

9月23日,邓尼茨命令荣格:不要再修了,想办法把它开往特罗姆塞,当海岸浮动炮台使用。

特罗姆塞位于阿尔塔峡湾西南,距离约160公里。德军准备在特罗姆塞抵抗盟军在挪威登陆。“提尔皮茨”号的舰炮很猛,能够封锁住出入峡湾的航道。

荣格马上赶到特罗姆塞,在林根峡湾为“提尔皮茨”号找到了新的安身之地。锚地背倚吟科依岛,另一端水域开阔,便于射击。水深只有12米,海底是岩基,“提尔皮茨”号吃水为11米。一旦被盟军的飞机击沉,“提尔皮茨”号下降两米就能停在岩基上,不会影响舰炮射击。

10月15日,从特罗姆塞派来4艘大拖轮。4艘大拖轮驶进阿尔塔峡湾,驶过反潜网和防雷栅,拖拽“提尔皮茨”号。

“提尔皮茨”号升旗鸣笛,向避难3年的阿尔塔峡湾依依惜别。舰首的破洞已经焊好,在拖轮的前拖后推下,“提尔皮茨”号以7节航速离开了阿尔塔峡湾。

到达开阔海面后,“提尔皮茨”号驶过狭窄的斯特杰恩海峡,夜间驶过马尔尼岛和范尼岛,穿越林伐胥岛和南克伐吕岛之间的航道,到达巴尔斯峡湾。

小镇特罗姆塞位于峡湾深处,“提尔皮茨”号驶入林根湾,安全到达哈科依锚地。

抛锚后,荣格立即在岛上组织防空力量,同时加紧设置防雷栅。半个月后,荣格突然发现,新锚地并不好。经过进一步勘察,防雷栅中的水深竟达17米,海底淤泥下面是砂层,并不是岩基。可见,“提尔皮茨”号一旦进水,就有沉没的危险。

但是,“提尔皮茨”号又不能移位,移位后舰炮无法封死特罗姆塞的出海口。荣格与城防司令再三磋商,终于调来几艘挖泥船和驳船,准备用2.8万立方米的石头,把锚地填高。

回到英国后,泰特向司令部汇报了空战经过。英国空军和海军派侦察机到阿尔塔侦察,一连几天,侦察机都没有拍照成功。

直到9月20日,一架侦察机才拍到“提尔皮茨”号的照片。战列舰的舰首十分模糊,可见,“提尔皮茨”号没有受重伤。

10月15日,“提尔皮茨”号刚离开阿尔塔峡湾,就被英国侦察机发现了。当时,北极海域没有英国军舰活动。坎宁安立即派“怨仇”号航空母舰出马。

10月18日,“怨仇”号搭载21架轰炸机和11架战斗机,到达特罗姆塞以西120海里海域。4架战斗机前去攻击巴杜福斯机场。

7架战斗机负责搜索挪威海岸。很快,在哈科依,英战斗机发现了提尔皮茨号。7架战斗机冒着密集的高射炮火,拍摄了“提尔皮茨”号。

“怨仇”号舰长是麦金托什,向坎宁安要求用轰炸机进行轰炸。

坎宁安拒绝了。“怨仇”号搭载的战斗机太少,不能同时担负为轰炸机护航和保护航空母舰的双重任务。一旦德机反攻,轰炸机和航空母舰都很可能遭受重创。

在德国败局已定的时候,坎宁安想保存英国海军的实力,不想冒险了。

同一天,一架“蚊”式侦察机飞到哈科依上空,拍摄了大量的照片。飞机被炮火击伤,艰难地飞越挪威海,回到英国。

大量的侦察活动证明,哈科依锚地在“兰开斯特”式重型轰炸机的作战半径之内,不用再绕道苏联了。

第617和第9飞行中队立即抓紧时间改造,卸下中舱顶上的机关炮,安装300加仑的油箱,用1620马力的发动机代替1460马力的发动机。

“兰开斯特”式重型轰炸机经过改装后,大大增加了续航力,能够直飞特罗姆塞了。

10月29日晨,32架重型轰炸机自英国的沃西默思基地出发,去轰炸“提尔皮茨”号。泰特把机群分为4个小队。锚地没有烟幕,但西风吹来大片乌云,盖住了“提尔皮茨”号。“提尔皮茨”号只遭到一颗炸弹的攻击,距离左舵约15米。

英国飞机撤退时,一架重型轰炸机被防空炮击中,它飞往瑞典迫降。一连十几天,哈科依上空乌云密布。林根峡湾内,巡逻艇不断地巡逻,驳船忙着运送碎石。

英国重型轰炸机投掷的炸弹把锚地炸得坑坑洼洼,到11月11日,填垫工程完成了一半。

荣格通过邓尼茨与德国空军交涉,结果德国空军把一个战斗机中队自芬兰调到特罗姆塞附近的巴杜福斯机场,负责掩护“提尔皮茨”号。

荣格疏散了舰员,航海部门、机电部门只有很少的舰员值班,大部分舰员和伤员转移上岸。舰上的鱼雷、航空汽油和飞机备件,全部搬走。只有枪炮和观测部门满员坚守岗位。

★“提尔皮茨”号的沉没

11月12日晨,天放晴了。荣格不停地咒骂,他喜欢阴天,乌云是提尔皮茨号的保护神。天刚放晴,“贼鹰”就来“下蛋”啦!

8时左右,雷达站发现一架英国轰炸机飞越博多。15分钟后,3架英国轰炸机飞越莫绍恩。荣格请求巴杜福斯空军基地出动战斗机拦截。但是,基地司令以英国飞机作战企图不明为由,拒不出动战斗机。

英国机群是泰特率领的29架“兰开斯特”式轰炸机。英机全部单独飞行,没有编队,以造成侦察机的假象。8时30分,轰炸机群在特罗姆塞集结,编为4队,在3270米高空上,向“提尔皮茨”号扑去。

荣格下令升起了蓝白相间的信号旗。炮手各就各位,脱去主炮、副炮和防空炮的炮衣。炮膛中装好了炮弹,炮口瞄准东南天空。9时5分,雷达荧光屏上发现一大群亮点,距离只有75海里。

荣格请求巴杜福斯空军基地出动战斗机支援,基地司令以保护机场为由,拒绝支援。20分钟后,巴杜福斯空军基地才出动飞机。9时27分,“提尔皮茨”号上的瞭望哨兵发现英国飞机,距离只有25海里。

发烟装置开始喷放烟幕。林根峡湾水面宽阔,不像阿尔塔峡湾的两岸有悬崖,浓烟被吹散后,提尔皮茨号露了出来。9时38分,英国飞机飞进主炮射程,距离13.5海里。A、B主炮塔同时发炮,把720公斤的巨型炮弹射向英机群,在英国飞机附近炸开烟团。距离9.5海里时,150毫米副炮和105毫米防空炮纷纷开火。它们的射速快,火力密集。英国飞机继续靠近。

3分钟后,第一队英国飞机飞抵锚地上空。5.5吨重的特制炸弹纷纷坠落。前几次,烟雾笼罩,荣格和炮手们看不清英机是如何投弹的。这一次,荣格和炮手们仰望天空,天空中出现了多个小黑点,越变越大。

瞬间,荣格被一颗颗巨型炸弹吓呆了。突然,两颗炸弹落在湾内爆炸。两根水柱升空,水柱还未落下,舰体在剧烈震动,炸出一道道炽烈的强光。

荣格跑进防护板下边,甲板上传来无数大铁块坠地时发出的“咚咚”声。

一颗炸弹落在B炮塔附近,把B炮塔炸碎,许多铅球大的碎块飞进3海里外的特罗姆瑟市区。一颗炸弹穿透水上飞机的弹射轨道,钻进左舷锅炉舱上面的甲板,把左舷外板炸开大洞,长达14米。海水涌进左舷主锅炉舱和主机舱,舰体立即向左倾斜。

两队英国飞机接连投掷,炸弹纷纷扑向“提尔皮茨”号。第3颗炸弹把左舷3号副炮炸得大开。第4颗炸弹落在左舷2号副炮附近,摧毁了2号副炮和弹药室,炸毁了左舷的2号锅炉舱。

第4队英国飞机到达时,翻滚的浓烟和从锅炉中窜出的蒸汽盖住了锚地。英国飞机胡乱投弹,无一命中。

这时,“提尔皮茨”号左舷中部有67米长的地方大量进水,舰体不停地向左倾斜。

9时45分,荣格下令弃舰。在甲板上,右舷炮的机关炮手打红了眼,仍在向天空疯狂扫射。可是,“兰开斯特”式的飞行高度远远超过机关炮的射程。

不到55分钟,左倾达70°。击中左舷3号副炮处燃起熊熊大火,大火烧到C炮塔的弹药库。一连串大爆炸炸碎了C炮塔。当烈焰翻滚上升时,“提尔皮茨”号的上空布满了钢块、碎片和肢体,很快又落入水中。

9时52分,“提尔皮茨”号左倾135°,沉入海底,荣格舰长下落不明。

在德国海军司令部内,邓尼茨失眠了。德国海军最后一艘王牌战列舰沉没了。他一向偏爱潜艇,瞧不起笨拙的战列舰。后来,他当上海军总司令后,对巨舰大炮的威力深有感触。

“提尔皮茨”号没有参加过一场真正的海战,从它下水到沉没,连一艘小型舰艇都没有击沉过。但是,作为王牌战列舰,“提尔皮茨”号立下了大功。

德国空军之所以能够在北极上空攻击英国的运输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由于提尔皮茨号出现在北极海域,英国海军不敢派护航潜艇为运输队护航。

为了对付“提尔皮茨”号,英国海军出动了大批战列舰、航空母舰、巡洋舰和驱逐舰,对“提尔皮茨”号前堵后截,狂轰滥炸。

英国空军出动了200架飞机、海军共出动了400架舰载机,对“提尔皮茨”号进行了13次大规模空袭。英国人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令德国人生畏。

4.幸运的“欧根亲王”号

1945年,在二战快结束时,曾经兴风作浪的德国海军此时变得十分虚弱了。德国海军能够出战的大型战舰就剩下以“蟑螂”而著称的“欧根亲王”号重型巡洋舰了。它是个幸运的战舰,经历了法西斯德国的整个过程。尽管它服役期间多次在海上交战,击沉过多艘盟军舰船,可它却经常在遭遇险境后幸运逃脱,堪称世界海军史上最传奇的战舰。

1933年,希特勒窃取德国权柄后,大力支持海军司令雷德尔的扩军备战计划。受到希特勒鼓励的德国海军立即为建造大型军舰而忙碌起来。1934年,德国海军参谋部和克虏伯公司签署了制造380毫米和203毫米舰炮以及双联装炮塔的订单。

380毫米舰炮及其炮塔是为了建造俾斯麦级战列舰做准备,203毫米炮及其炮塔是为了安装到建造中的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上。“欧根亲王”号是希佩尔海军上将级的第3艘战舰。

1936年4月23日,德国造船厂开始为“欧根亲王”号铺设龙骨,该舰于1940年8月1日正式服役。1938年3月,德国与奥地利合并成一个国家。事实上,德奥两国同属于日耳曼民族。过去,奥地利和普鲁士是德意志诸邦中的两个公国。

1864年,普鲁士—丹麦战争爆发了。奥地利和普鲁士海军组成联合舰队,在奥地利海军准将特盖特霍夫率领下作战。5月9日,在赫尔戈兰海战中,奥普联合舰队打败了丹麦海军,特盖特霍夫自然成为命名该舰的首选。但特盖特霍夫作为利萨海战的指挥者,进攻意大利海军。因此,用特盖特霍夫命名一艘战舰会伤害意大利人的感情,这个方案被否决了。为了纪念奥地利的名将欧根亲王,德国海军给该舰起名为“欧根亲王”号。

1939年8月,苏联要求德国在海军方面给予援助,向德国提出进口德国正在建造中的3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欧根亲王”号、“塞德利茨”号和“吕佐夫”号。

然而,希特勒早就想征服苏联了,当然不想看到苏联海军的强大。“欧根亲王”号得以避免成为苏联海军的一员,经受住了它一生中的第一次考验。

“欧根亲王”号多次显示了它克服麻烦的能力和躲过灾难的运气。

例如,1940年7月1日和2日,正在日耳曼尼亚造船厂的“欧根亲王”号连吃两颗英国飞机的炸弹。这两颗炸弹的威力很大,但“欧根亲王”号的损坏却很小。一个月后,它顺利服役了。

“欧根亲王”号的标准排水量为14240吨,装备4座双联装203毫米主炮、6座双联装105毫米高平两用炮、6座双联装37毫米高炮、6门20毫米高炮和4座三联装533毫米鱼雷发射管,装甲最厚处达80毫米,最大航速为32.5节,舰员最多时达1600人。

这艘幸运的重型巡洋舰在干船坞一直待到12月15日,休假回来的舰员和水兵们操纵全新的“欧根亲王”号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试航。

试航结束后,“欧根亲王”号被调往德国控制下的波罗的海执行海上巡逻任务。

1941年4月,“欧根亲王”号从波罗的海奉命回到基尔港,准备与“俾斯麦”号战列舰共同执行莱茵演习计划,攻击在大西洋上的盟国护航运输队。

4月22日,“欧根亲王”号从基尔港出海,驶往格丁尼亚与“俾斯麦”号汇合。不幸的是,4月23日它误撞了一枚磁性水雷。舰体倒是没有被炸坏,但主炮射击指挥仪的光学部分和测距仪都被震得失灵了,它被迫返到基尔港修理。莱茵演习计划被迫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