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迅在章诲的地牢前停住脚步,这是一间最好的地牢,有桌、有床,还有书,桌上有一盏黄豆般的油灯,灯光摇曳,章诲借着微弱的灯光读书。那样的仔细,仿佛耳畔回响的阵阵痛苦哀叫声、鞭子飞落声皆与他无关,于他这并不是地狱而是一间最清幽的书房。
章诲听到了脚步声,也看到了昏暗中的阴影,未曾抬头,近乎自言自语地道:“你想要寻秘函?不是已经令人让我沐浴更衣,我身上没有这东西。”
柴迅道:“章大人,是我。”
他抬眸看着一袭王候锦袍的人,目光里掠过一些未知的情绪,转而变化成了不屑,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冷声道:“哟,正主到了。”
柴迅一阵心酸,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可是所有人都认为要叛逆的人是他。他压低嗓门,招手示意章诲走得近些。
他依旧坐在桌前没有要理睬的意思。
柴迅不停的招手,再招手,“我有话与你说。”
他终是有些不奈烦,估计如果不去,恐怕柴迅就不会离开。走到牢门栏杆处,用讷讷的目光审视着。
柴迅浅笑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章诲没有回答。
柴迅道:“其实,我更讨厌你。如果没有你,雨姗她一定会爱上我的。因为她爱你,所以我决定放你走。”
“你要放我?”章诲面带诧色,“你真的要放我?”
地牢阴暗潮湿,还有臭虫,这鬼地方他再也不想呆下去了,而他又不能说出秘函的下落。
旁边牢房的梁骓师徒见柴迅与章诲说话,也缓缓走到牢门前。
柴迅一脸痛楚,道:“我可以放你走,但希望你把雨姗一起带走。几天前,有刺客闯入王府,为救我,她险些就丢了性命。我不能再让她出事。”
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一都被无边的恐惧包裹着,生怕她就这样从此离开。柴迅不要雨姗冒险,留在她身边,除非他有足够的把握给她荣华富贵,给她安宁平静。
章诲一声惊呼:“雨姗受伤了?”
柴迅点头:“章诲,我让她和你一起走,我要你在此立誓,一定会善待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和委屈。”
章诲知道何雨姗很好,可是让他娶她,对他来说还是很困难。衣袖一挥:“既是如此,你还是将我关在这里吧。”
柴迅觉得很可笑,他做梦都想与雨姗结为夫妻,可章诲却丝毫不介意雨姗的努力与心意。“章诲,你若真的不在乎她,就该与她说明白,不该让她越陷越深。”
“不管我事。我一早就告诉过她,我早有意中人,是她一厢情愿。”
柴迅无可奈何,若是雨姗喜欢的人是自己,他一定会百般珍惜。“原来如此,与其让她受这等委屈,我还不如将她留在身边。”他转过身去,双手负在后面:“打扰大人了,就当柴迅今日什么也没说。”
章诲不爱雨姗,若把雨姗交与章诲她会受到伤害、委屈。在他的身边虽然他们因为彼此的安危担心,可只要他在,就没人可以欺负雨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