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知道了这么多,是无法置身事外,而柴迅知道的也并不比自己少,无论是自己还是柴迅,他们都会有应对的法子。十年前,已经被抛弃了一次,雨姗深深地明白被抛弃的这种感觉,她又如何能抛下柴迅而只顾自己逃命。
“雨姗。”
“迅儿,要走我们一起走。你若不走,我哪儿都不去。”
没有结果的争执下去根本无用,雨姗表明自己的想法。
“我是他们的弟弟,他们还不会……”
“对于他们,我们才是该死的人。他们可不会在乎在十年后再杀我们一次。”
雨姗不相信柴通、柴违,也不再相信自己的父亲。
背弃过一次,就不会在乎再背弃第二次。
柴迅轻轻地叹了一声:“当年若不是你,我再就死了。那天夜里,你又为救我以身挡箭。所以是我欠了你。”
“迅儿,你胡说什么呢?这又不是在店铺里买东西讨价还价。十年来,若没有你,我也不会坚持那么久,或许早就死了,因为有你,我才可以走到今天。如果要说谢,我要谢,谢你唤我一声姐姐,谢你让我在这尘世还有牵绊……”
还有那么多的谢,不等雨姗出口,柴迅已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唇:“别再说了。”
再说下去,他会不愿意让她走,不愿意再成全她。他也想谢,谢谢她给了他一个家,谢谢她让他体会到十年的温暖,谢谢她让他明白自己心中的真爱。他也可以这样爱,不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让他学会了成全,学会了为对方牺牲。这样的爱虽然心酸,却让他体会到甜蜜的快乐。
柴迅下了床,雨姗俯身要为他穿鞋,柴迅先一步止住她:“不要为我做这些。”雨姗做得更多,就让柴迅觉得越是沉重。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我回正阳堂,改日再来瞧你,这几天你好好休养。”
柴迅离去了,走得很快,衣袂飘飞,雨姗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在为她打算,他希望她平安。
雨姗的心里涌出甜蜜的感觉,甜醉了心。
柴迅想做的,何偿不是雨姗希望的。现在让她如何离开,她已然知晓了那么多,是很难再离开。若是执意离开,柴通必不会放饶她。
柴迅并没有回正阳堂,走到半道凝眉一思,他应该去地牢瞧瞧章诲。他不了解章诲,但是一个能让雨姗动心的男人,身上或许还有极多的可取之处。
令牢卫打开大门,问了章诲关押的地方。
黑暗幽深的地牢里,到处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恶臭,怪气味令人作呕。昏暗的灯光拉长了柴迅的身影,大片的阴影让原本就不明亮的地牢越发的黑暗起来,几乎长廊两边的地牢都淹没在阴影之中。
柴迅一间又一间地往里走去,每走过一间都认真的打量,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章诲。地牢两侧传来囚徒们的呼吟声、求救声、哀饶声,还有刽子手的鞭笞声、怒骂声。空气充斥一阵又一阵血腥味,与地牢的霉味混杂一起,这里就更像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