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狗眼了,看清楚我是谁?”雨姗厉喝一声,旁边有几名门丁围聚过来,其间有人认得雨姗,忙忙道:“郡主,请!”
有人满是不解:“郡主?郡主不是远嫁江南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雨姗视若未闻,提高嗓门道:“王爷在哪儿?我要见王爷。对了,派人马上给我准备香汤,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扰我。”
没有回曾经暂住的庭院,而是回到了她住的阁楼,还珠楼,她却不是王府的明珠,那个本该享受这一切的明珠早在十年前就香消玉殒了。
五重纱帷自梁上而下,如彩浪翻滚。沐浴完毕,她慵懒地躺软榻上,目光停滞在纱帷外的人影上。一个华衣男子飘然而至,撩开一层又一层的彩色轻纱,他玉笄高冠,烟青纹锦袍服,广袖飘拂,风仪皎皎,脸上风生水起。
未禀而到,他大踏步而来,在离她几步之遥的距离凝住,缓缓地在软榻旁的太师椅上坐下。
“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我的行踪迅儿素来不是最清楚么?”她将一个问题原封不动的抛回来。
总觉得哪里不妥,令她猜不透,原来这晋西之地早已经暗潮汹涌。是年轻的晋西王柴迅与钦差大臣一行的较量,无论谁负谁胜她都不会觉得开心,因为他们在她心里同等重要。
婢女们捧上茶点,柴迅一边饮着茶,一边不动声色的道:“在外面玩够了?”
“没够。外面可比这王府好玩得多。”
雨姗的回答令柴迅感到心疼,他不知道该要如何表达自己积压心中的情感。看着慵懒半躺的她,举手投足间都是一个成熟女人的风韵,不矫揉、不做出,就像春日里静静绽放的花朵。不问是否有人欣赏,不在意何时凋弊,就这样为自己绽放着。
“你回来是要嫁给我?”
雨姗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早晚都会想通,她当初大可以要求延后婚期。
她坐直身子,穿上木屐,缓缓地走到阁楼的窗前。还珠楼是王府里高的阁楼,站在楼上她可以看很远,可以将整个王府尽瞰眼下。远远处处的灯火,像天上的繁星。在昏暗中穿梭走动的暗卫透出机警与诡异,原来梁骓所说的都是真的。
“雨姗。”柴迅起身走到她的身后,伸出双臂却在她的腰身后面外外的停凝,很想拥上她的腰却又担心因此而触怒于她,终于她鼓足了勇气环揽住她的腰身。
雨姗微微一怔,想要挣开。耳畔却是柴迅那近乎央求的声音:“雨姗,就一会儿,让我就这样抱你一会儿。既然已经离开,为什么要回来?你这样反复出现在我面前,不知道对我是一种折磨么?”
“不可以。十年来,我一直视你为弟弟,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可我并不是你的弟弟,你是何雨姗,而我是柴迅。”
雨姗再不想任他下去,这只会让他更痛苦,也让自己无路可退。她将手落在他的大手上,用力分开他的大手:“放开,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