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绑架你,迫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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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右丞相府(3)

小厮撩开珠帘,走到榻前,低声道:“公子,公子,玉姑娘来瞧你了。”

崔隽永未睁双眼,迷迷糊糊地躺着,用无力苍白的声音道:“莫要骗我,父亲怎会同意我去见她。”

“公子,我没骗你,是玉姑娘来了。她现在就在门外。”

见他不信,雨姗唤了声:“崔公子。”

崔隽永缓缓睁开眼睛,朝阳下站着一个人儿:红得娇艳,红得鲜丽,阳光下光泽渐变,红光闪闪,如骄阳般的灼痛人眼。珠钗无风亦晃,一张明珠般生辉的脸庞漾出奇异的柔光,美若仙子。

“玉姬,玉姬……真是你么?”

倏然起身,双臂支撑着瘦弱的病体,直直的凝视。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梦里的人儿会突然出现。

“公子,是我——玉倾城。”

她梦想真情时,却得到假意;无心儿女私情时,却有人至真、至纯、至性地付出。

雨姗很难过,她辩不清面前的是章诲还是崔隽永,若是章诲,她不愿意看他如此伤及身子。如果是崔隽永,更不愿意他为自己伤情。

“公子,快躺下。”雨姗在小厮送来的凳子坐下:“半月未见,公子怎的就病成这般模样?”

崔隽永道:“不碍事,那****在清园等候姑娘,没等多久,就被父亲强行带回家中。等我悄悄从府里溜出去时,却再也没有见到姑娘,姑娘一定是等不及先离开了……”

不说实话,只会害他越陷越深。

婢女送来汤药。小厮手捧汤药,低声道:“公子,该吃药了。”

崔相本是文儒,就连府中的小厮都多了三分文雅之气。

“给我吧。”雨姗接过药碗,小厮将崔隽永扶起,“公子,其实那天我并没有去。玉姬出身风尘,而公子洁如璧玉,实在不该有任何交集。”

“我以为,你和其他女子不同。虽然你要价很高,可你并不爱金银。”崔隽永目不转睛地望着蒙着轻纱的她,多想留住这一刻,一生一世都将她留在身边,看着她的脸就足够。

雨姗用木匙搅动着碗里的汤,一下又一下,就像给宝宝吹着烫人的药。这本是无意的举动,可崔隽永瞧来比画还要美,那样温柔、大方、专注。她低首,用鼻翼触及升腾的热气来确定药的温度。

“公子,不烫了,你喝了吧。”雨姗转身,对小厮道:“有蜜饯吗,取些蜜饯来。”

崔隽永捧住药碗,一饮而尽,一碟蜜饯托在她白玉般的纤手上。他拈了一颗塞入嘴里,果然很甜,再没有恶心想吐的样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雨姗已经决定了,不愿让他再沉陷其间。道:“能麻烦小哥出去一趟么?我想与公子单独说几句。”

放下碟子,扫过满屋的书画,道:“我配不上公子,几年前玉姬就已经嫁人了。”

崔隽永有些意外,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这样平静地听她说。

“不瞒公子,玉姬落入风尘,是为了给儿子治病,我儿子很可爱的,只可惜小小年纪便身染重疾,若要给他治病,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请公子忘了玉姬吧……”

是雨姗?

是玉姬?

两个相似的人儿,分开又合二为一,合着又分开,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容貌……天下间怎会有如此相似的女子。

崔隽永一时失神,辩不明真心,是依旧眷恋着何雨姗,还是如今刻骨铭心地爱上了玉倾城。她们都是极美的人,不同的是何雨姗泼辣而固执,玉倾城却柔弱而柔弱,前者让他生惧,后者让他想要保护。

定定神,崔隽永问道:“你丈夫就不管你们母子吗?”

若是嫁了人,她怎会再抛头露面,就算给儿子治病,不是还有丈夫吗?

雨姗道:“他妻妾成群,就在我怀着儿子的时候,他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

“你在骗我?”

崔隽永满是痛色,抓住雨姗的柔荑,似要把自己所有的心意放置在她的手心。

错过了与何雨姗的情缘,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何雨姗之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可如今爱上了。爱上便不再放手,本想唤“玉姬”,脱口时,却成了:“雨姗,雨姗……”

一声雨姗将她震得满是惊诧。

四目相对,她在他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眼神,温和的、柔暖的:“你……真是章诲,这……”

崔隽永是章诲?

他,是两个朝廷的状元郎。

雨姗思绪凝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掠过章诲的影子,再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如此的相似,又如此的不同,章诲意气风发,一身傲气,可这些却在崔隽永的身上捕捉不到。那又是怎样的故事,而他又饱受了怎样的经历,才会有着如此截然不同的变化。

一声章诲,更让崔隽永确定自己的错觉是真实的:她是何雨姗,玉倾城只是她的另一个身份。

两手相握,她垂首,他依旧痴情的凝望,满心都是他的歉意,满心都是他的愧疚。

长久的沉凝,深情的对望,那些共同走过的岁月与记忆像洪水般泛滥,包裹着心灵,追赶着思绪,一件又一件,一幕又一幕……

静寂的房内,铜壶滴漏传出声声美妙的嘀嗒声,和应着心跳的节拍,一下又一下,忘了时间,忘了地点,一切都停凝在对方的眼眸里。若是时间可以化成物什,捧在手心,她愿意让她停凝,不再先前。可时间,就像一个法力高强的道人,就在她想要握住的时候,匆匆地指缝溜走。

他,打乱了平静,用伤感的语调缓缓讲叙起来:“我本是崔隽永,二十多年前我父亲赴京城赶考,母亲一路相随,抵达京城盘缠用尽,正赶上父亲染上重疾。母亲无奈之下,就将我卖与卫候府二夫人的娘家兄长。二夫人当时身怀有孕,为了与府中妻妾争宠,发誓定要诞生男婴。谁知竟生下一个死胎,为保荣宠,便偷偷令人在城里买下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