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快穿之攻略的正确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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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越池(17)

段以顿时噤了声,无比乖巧地在椅子上坐下,琢磨了好半天还是犹疑着问:“那个……就,我在医务室跟你说的那个事,你什么想法啊?”

越池这种性格,他还真不敢逼太紧,只能试探着问。

只见越池切菜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他,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想法?”

他这么一问,段以压下去那点愧疚感又爬了上来,结结巴巴地答:“就是……接受啊?或者是……接受啊?”他当然是不想越池拒绝的,按四八所说攻略完成的标准得是两人正式确定关系、双方真心实意的本垒打才能作数。

两人都还未成年呢本垒打就不暂时考虑了,总归名头上得先定下来,不然保不齐就被人或者被鬼给抢走了。

越池的话语随着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一同飘进段以耳朵里,“你这辈子其实都活得挺自在的吧?不用关心别人是怎么想的,只要自己想做的就毫无顾忌地去做,也不管结果好不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段以一愣,一下没反应过来越池怎么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去了。

越池把最后一点切完,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刀,语气平和地开口:“我爸的葬礼结束之后我妈就带着我从家里搬了出来,整整十年,她没有跟我外公外婆联系过。他们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趁着年纪还不那么大再婚,为什么要带着我这个拖油瓶。”

他的神色安静,仿佛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我的爷爷奶奶至今不能原谅我害死了我爸,每年我爸的忌日都不让我回去祭拜,但我妈舍不得,每年都要回去,却又要照顾我的情绪只能偷偷避开我。”越池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嘲弄的笑,“你知道吗?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直到现在段以才总算是看清楚了眼前这人一些。

越池平日里不与人交流,可功课门门都是拔尖,脾气不好却从来不会无故招惹事端。就连用道术对付鬼怪,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维持着现在相对安稳的状态罢了。他想要靠上好的大学,有一份好的工作,想要尽他所能弥补当年所造成的一连串无法挽回的后果。

越池的计划正在稳步前行中,中途却遇到了他这个阻碍。

有那么一刻段以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就这么听天由命吧,反正都已经死了,还惦记什么?

可人归根结底还是自私的,他舍不得,哪怕一眼他也想回去再看看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想再看看跟眼前的男孩拥有一样面容的祁仟,告诉他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有人有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却过着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到了这个地步,段以不敢再操之过急,直掰弯难,因为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直接给掰折了。

偌大的客厅一下安静下来,就连小白都被两人之间诡异的气场逼退飘到楼上去了。段以被越池盯得头皮发麻,斟酌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这个问题我们就下次再聊?”

越池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你真要说什么答复,我恐怕给不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爱另外一个人,况且这另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他眼角那点浅淡的笑意逐渐淡去,声线也凉了几分,“我这些年以来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死的人不是我,如果……”

几乎是在一个瞬间,段以清晰感受到了那种仿佛有人拿着针在心口不停戳刺的感觉。细密的疼铺天盖地蔓延上来,行动先于意识,段以也顾不上脚上的伤口上前几步从背后抱住了微微颤抖着,再说不下去的越池。

他跟越池何尝又不是同一种人,被这个世界所抛弃,艰难地在夹缝中生存下来,但凡遇到一点光亮即使是不择手段也想要拼命抓住,却又暗叹自己可怜、可悲。

温热的身躯贴上来之时越池有一瞬间的僵住,实在太久了,久到他记不清楚上一个给他拥抱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了。只隐约想起,那是十年前那个游乐场的下午。

他吵着要黑猫警长的气球,父亲满足了他的愿望,小贩给他气球的时候顺便给了一个拥抱。

而在那之后,不管他再怎么苦思冥想都再记不起来任何一点有温度的记忆。

那日之后,他的世界早已经冰冻三尺,再无温暖可言。

他把自己封在自己的世界里,所有人望而却步,可只有段以无所畏惧地朝着他走来,伸出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晚饭过后段以实在闲得慌,只好翻出了原主之前买的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的游戏来玩。他跟原主性格方面虽说是大相径庭,但是同样喜欢游戏这一点却是兴趣相投。

学霸越池对这自然是没有想法的,刷完碗就上楼写作业去了。

等段以把游戏打通关已经是近四个小时之后了,他们晚饭吃得早,这时候才不过十点外面的夜色却已经黑透了,不知何时还已经飘起了雨丝,在玻璃窗上落下一层氤氲的雾气。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段以一双腿早就已经麻了,那‘酸爽’简直了。段以一边揉腿一边使劲搓了搓因为长时间对着屏幕而酸涩的眼睛,楼上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声响。

要不是大门口越池的鞋还摆在那儿,他险些以为这屋子里就他一人和小白一鬼了。

思及此,段以陡然回过神来,方才还对着越池犯花痴的小白这时候居然跑得没影了。以他那个胆子估计也不敢在越池写作业的时候骚扰他,难道是又跑隔壁侃八卦去了?

还没有适应自己伤患身份的段以想当然地下地,十分不意外地碰到伤处,直接脸着地摔了下去。

“大爷的!”憋了一晚上的无名火终于浓缩在了这三字里面,还没等他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越池叫下来,门铃却是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