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男子眉梢轻垂,唇畔噙着隐隐的笑。那笑纹却随着这两字而呈现怪异的讥嘲弧度,“你在说笑。”
“你家公子我,看起来像是那种遇难而退的人?”
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不知道有一种感觉叫怦然心动。
是凤明曦让他体会到甜蜜相思。
一眼即万年的悸动,除却凤明曦外,这一生里,再不会有别人。
与他那可爱的傻姑娘在一起,即使做着最平凡的事,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就在光影里彼此相视一笑;那种心灵交融只可意会的美妙,也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绿蔓听着他不满的语气,不担心自己被责罚,反而高兴地放下心来,狠狠松了口气。
“奴婢知道不该多嘴,可凤姑娘的事——公子既然有了决定;奴婢就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为她做。”
一个姑娘,从来不叫苦不喊累,默默用她柔弱的肩膀撑起一个家。
就冲这份胆气与担当,绿蔓心里就对凤明曦佩服到不得了。
更何况,那姑娘该强悍时强悍,该豪爽时豪爽,该温柔时又能柔得跟水一样;那样好脾性一个人,绿蔓估计,大概很少会有人不喜欢她。
南宫无殇眯起眼眸,眼底有浅浅无奈飘过:“心结这事,不是说谁想打开就能打开的。”
“她呀,有时天真得让人忍俊不禁;有时,又聪明得让人牙痒痒。这样的人,你越劝,她反越往牛角尖钻。”
“给她时间,她自己总能慢慢想通。”
绿蔓听着他这结论,似乎是打算放任自流,不管不顾。
她登时就着急:“公子,这是不是……不太好?”
“万一,凤姑娘很长时间都没想通呢?”
或者,凤姑娘还没想通这事,就直接搁下不想了呢?
金子总会发光。
优秀的姑娘,别人也一样会发现的啊。
你还真是心大,一点都不担心凤姑娘会被其他人拐跑!
要知道,凤姑娘的名字,还没冠上你的姓呢。
这危机感,是不是也太低了点?
南宫无殇听出她话里隐含的埋怨,眸光一闪,垂眸认真思考起来。
“这还真是麻烦。”他状似苦恼地敲了敲指节,骤然就想起一直寄居在凤明曦家养伤的某赤脚大夫。
他脑子忽然神来一笔:如果小曦已经烙上他的专属烙印就好了,这样谁都没胆再觎觑。
他心中一动,蓦地想起王阿八一直瞒着他偷偷摸摸调查凤明曦的事情……。
“嗯,也许,大概,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真的?”
凤明曦雇了马车直奔清风镇,先去福满楼露了面,安抚住浮动乱散的人心。
处理福满楼内患的事,急,也不急。
不过,这事无论如何得等杨刚回来才好处置。
她略一思索,决定先回家看看。
她出了那么大的事,一定传回村里了。
福满楼有掌柜坐镇,尚且人心惶惶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更别说她家里病的病,小的小,她这个顶梁柱一旦塌下来,她都不敢想像,家里会乱成什么样子。
马车走得很快,眨眼,就到桃源村。
凤明曦遥望着村西尾那孤零零的屋子,心里忽然就怯了起来。
也不知眼下,她家是什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