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殇诧异地扭过头:“你怎么会这样问?”
绿蔓纠结地捏着手指,为了他们公子将来的幸福着想,她决定出格一次。
“凤姑娘她——悄悄离开,是心里有气吧?公子你不去追她,怎么跟她解释清楚?”
南宫无殇默了默,语气幽幽:“连你都看出她有心结,我岂能不知。”
绿蔓眨了眨眼:“奴婢不懂。”
“那我换个方式,”也许因为讨论那个人是他在乎的,他才愿意跟一个下属说那么多话,“你觉得她的心结是什么?”
绿蔓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却得出模棱两可的结论:“凤姑娘她觉得你隐瞒了她一些事,是在欺骗她?”
任谁都不会愿意自己被人当傻子一样欺骗吧?绿蔓想。
南宫无殇似笑非笑掠她一眼:“你是指我没主动向她坦白身份这事?”
听他这语气,很不以为然。
绿蔓懵了一下:“莫非不是?”
男子望着外面随风摇曳飘零的花瓣,轻笑:“我说我姓赵,这算欺骗?”
绿蔓楞了楞,才反应过来,不过神色就多了抹古怪:“是不算。”
男子又道:“至于其他,我并没有故意对她编造任何谎话;连隐瞒都谈不上,更别说欺骗了。”
南宫无殇想了想,给自己的行为下个定义:“她没有主动问起,我才没有刻意告诉她而已。”
“难道你觉得我刻意跟她提起楚国公府种种,是坦白而不是彰显优越性的炫耀?”
绿蔓:“……”
总感觉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不出来。
兴致懒懒的男子瞥她一眼,又幽幽长叹:“何况,你没瞧出来她的心结就在这些事上头。”
“她敬畏皇权,或者换个确切的词,她厌恶皇权;她厌恶随意捏弄生命的地方。她想要逃离这,离得远远的。”
如果这时候让她知道他与楚国公府的关系,只怕凤明曦会走得更加决绝无回。
绿蔓听着这番话却惊呆了。
这天下,是皇权统治下的天下。
凤姑娘厌恶皇权?还想逃离?
凤姑娘这是想逃去哪?她这心结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好半晌,她才拐回现实:“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南宫无殇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微微一睨,“她从大牢出来后,那态度多奇怪你没看出来?”
“她当时就恨不得与我们所有人划清界限,离得越远越好。她的心结,不就是进一趟大牢给关出来的。”
绿蔓原本还很乐观,觉得只要他愿意去哄一哄,凤姑娘肯定很快会回心转意。
可现在听他一席话,她反而愁坏了。
“那公子打算怎么办?”
绿蔓张了张嘴,许久,哑涩发声:“放弃吗?”
公子对凤姑娘的特别,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谁都以为凤姑娘将来会成为他们主母。
可现在,公子告诉她,凤姑娘厌恶皇权,还嫌弃他们公子身份太高;生出心结,还铁了心要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绿蔓心里这一刻茫然之极,又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身份高贵,反而成为被人嫌弃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