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你最近倒是有些玩忽职守。”
左相捻着一只墨未干的毛笔,坐在桌前,执着于手中的事务。
予安单膝跪在他面前,一言不发。
“我的线人被人杀害了,就在刚刚,他的头颅就已经到了女帝的手上。”
他没有发怒,如果不是此刻予安就在他面前,怕是会认为这只是在自言自语。
予安冷着一张脸,没有吭声,心里默念。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我的金子好虚Σ(っ°Д°;)っ
“看来女帝的动作很快……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任务吧。”
左相放下了毛笔,他的眼神终于落在予安的身上。
老谋深算的人,总是隐藏的很深。
“是谁?”
予安不敢直视左相的眼睛,那种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总让她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予安的眉皱了一下,左相在名义上是她的养父,但是就是她彻夜不归,死在外面,他会来担心自己吗?
每一次找到她一定是有新的任务,只是有新的任务。
我难道只是一个为你摆平道路的工具吗?
左相缓缓吐出了一个名讳,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因为她杀过这个人。
而就是这次任务失败后,他遇到了李白,那是她的神,她的梦。
“有人泄密。”
她从来没有杀过同一个人,她从没有失手过,但是上次那不是一个意外。
他们知道自己的行动,甚至早早做好了埋伏。
“那你就去把那个人找出来。”
他不相信自己的话。
予安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她想说,那个人就是你的儿子。
可是他又怎么会信。
只凭她的一面之词,能让左相去怀疑真正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
“伤没好,不去。”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
左相走近她身旁,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突然扼住她的下巴,脖颈上尚未愈合的剑伤像是被再次撕裂了一样疼。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强迫自己去直视他那双眼睛,充满野心和欲望。
“看你这么有兴致在长安城里闲逛,倒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予安蓦地被甩开。
“给你七日的时间,如果七日之后,我还能看到他出现的朝堂之上的话,你不会想知道结果的。”
左相回到他的座位上重新提起那只毛笔。
“既然有着共同的目标,还是多出点力比较好。”
予安一言不发,推门离开。
夜色清凉如水。
“躲什么?”
予安停下脚步,空无一人的院落,四周静寂一片。
“心虚?”又是一片沉寂。
柱子后走出一个人影,是左相的独子左衍,他脸上横着一道疤,不知从何而来。
“我怎么会害怕,倒是你整天一副拽拽的样子,挨了几十鞭子的感觉怎么样?”
“为什么出卖我。”
“哈?当然是看你不爽。”
一个不学好的富家子弟的气质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予安惊了。
她蹙眉想着,缓缓吐出两个字。
“智障。”
真当你给敌人透露准确情报时不会有人怀疑你。
左相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个窝里斗的儿子。
“你,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听懂,但还是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予安没有跟他多费口舌,径直远去。
“我会抓到你的把柄的。”左衍咬牙说着。
她只是个养女,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孩子,寄人篱下的家伙。
予安只是看向天边。
欲坠的夕阳柔和而美好,月白色长袍染上金色的光辉,宛如一层薄如蝉纱的羽衣。
月亮……快出来了。
她能见到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