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时代的灵魂
49988400000044

第44章 成人

宁声涛在床上半躺着看书,书是好书,可心情却是非常忐忑,既希望二嫂能够来敲门,同时又害怕二嫂来敲门,这个时候来敲门意味着什么,宁声涛心里半清楚半糊涂。

书名叫做《复活》,这是一本世界名著,俄国伟大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三大名作之一。这不是宁声涛第一次看这本书,他曾经在舅舅家也看到过这本书,全书好几百页,在宁声涛心目中属于“大书”,自己尝试着看了看,才看了三页,就觉得非常吃力。有点看不懂,感觉非常深奥,就罢手了。这次在二哥家居然也找出了一本叫做《复活》的简装书,只有几十页,明显是属于简写和改编了给年龄更小的孩子普及文学知识的那种书。宁声涛这次可不能放过了。虽然下决心以后还要把整个书再看一遍,但现在先看看简写的,过过瘾再说。

主人公聂赫留朵夫到姑妈家度假,引诱了姑妈家女仆玛丝洛娃,并造成玛丝洛娃怀孕被赶出家门,沦为妓女,受尽了人间苦难,还被人诬陷谋财害命,以致成为法庭上的被告。聂赫留朵夫在命运的安排下居然成为了法庭上的陪审员,目睹自己年轻时候任性胡为伤害到的那位年轻漂亮的玛丝洛娃的悲惨遭遇,决定帮助她打赢官司。宁声涛就看到书的这一部分,看到聂赫留朵夫在内心忏悔,暗下决心帮助玛丝洛娃。

可是眼睛虽然看着书籍,却实在很难将内容吸收到头脑之中,整个头脑里乱糟糟的,平时只需要两分钟左右看完的一页居然用了十五分钟还是无法看完。耳朵总是听着门外客厅里的动静,头脑中也不断重叠的出现着二嫂的各种表情各种身姿。

放下书,下了床,宁声涛到客厅里去倒开水来喝。因为开水太烫了,于是就到厨房中去找一个小盆子装上冷水来给杯子中的开水降温。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十五了,怪不得客厅中已经没有人,陈善丰和王渠王雅兰、年涵娇都回了自己的房间,按照要求要么看书做作业要么睡觉。二哥二嫂对几个孩子的要求是看电视只能看到十点就必须回房。十一点最终检查大家是否睡觉了,没有睡着的就要受到批评或者扫地、洗碗等等简单处罚。宁声涛不同于其他小孩,他只是偶尔看一看电视剧,多数时候晚饭散步回来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有时候年涵娇也会来陪着他看书,看自己喜欢看的书。多数时候年涵娇还是会和几个小孩子一起在外面看电视。二哥二嫂也会在客厅沙发上和小孩子们一起看电视。这个晚上,二嫂和几个小孩看的电视是个香港的电视剧,宁声涛兴趣不大,就自己回房看书去了。

从王渠她们房间门口经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显然三个小女孩还没有睡着。经过陈善丰的房间门口,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他睡着没有。二嫂好像也在房间里,却听不到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在里面写日记还是看书报。本来二哥他们房间里有一台比较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不过最近几天好像是坏了,只有声音图像出不来。

宁声涛做贼似的在二嫂的房间门口经过,还停顿了一分钟听里面的动静。

就在宁声涛转身回到厨房去拿冷水冰镇的开水的时候,他还没有走进厨房,就听到二嫂的房间门响了。之后身后就传来一句话:“小涛吗?怎么不开灯?”

宁声涛知道二嫂应该是从厨房里面传来的灯光看到了自己的背影。说不开灯应该是指宁声涛没有打开客厅里的灯。

“哦,我口渴了,想喝水,开水太烫了。我拿冷水冰冰。”宁声涛转身望着二嫂。

“冰箱里有可乐和汽水啊。”二嫂走到客厅开关处打开了客厅里的吊灯。

“我就喝凉白开就可以了,小丰他们喜欢喝汽水,冰箱里只有两瓶了,我留给他们喝就是了。”

“嗯。好孩子。”二嫂走近宁声涛,在宁声涛的头顶上摸了摸。宁声涛心跳又不由自主的加速起来,甚至自己都听到心跳的咚咚声,就不知道二嫂听到没有。

“孔融让梨教育我们小孩子心中要有长辈兄长,要懂得把好东西留给长辈兄长。可是作为长辈兄长,不是也应该将好东西留给他们吗?”

“嗯。书读得多就是不一样。知书达理,懂得友爱。”二嫂看了看宁声涛,准备转身走开。

“二嫂,你还没睡啊?”宁声涛刚看到二嫂转过身去就问了一句。

“刚记了这两天的帐,补写了三天的日记,我还没有洗澡呢。”二嫂扭头说。

“哦。”宁声涛回头走向厨房,他不但口渴而且吞口水都有点费劲。

一口气把一杯水喝了,可是还不解渴,于是又去客厅倒了一杯开水到厨房冰着。

站在厨房里等着喝开水,不等开水完全凉下来,宁声涛就一口气又喝干了。厨房没有风扇,虽然窗户外有点微风在吹拂着窗户上的扇叶,可宁声涛把大约四十来度的开水喝到肚子里去,马上全身汗水都冒了出来。

走出厨房,准备去自己房间里吹风扇,可是把厨房的灯光关掉,再去客厅关掉灯光,就只发现从阳台边的卫生间传出来灯光。与阳台另一边照过来的月光交织在一起,卫生间里灰黄的灯光和白色的月光交织起来,突然幻化出了一道彩虹。

宁声涛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屏住呼吸,他下定决心似的走向卫生间。蹲下来,通过那种斜向板条的缝隙往里面望。什么都没看清的时候,宁声涛就吓了半死,赶紧又蹑手蹑脚的走向王渠她们房间门口,听了听,里面没有什么动静,大约三个女孩已经没有聊天做事了,躺在床上乖乖的睡觉了吧。又来到陈善丰房间门口,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也许这个小子刚回房间去就睡着了吧。

内心不断斗争,宁声涛像往自己房间走去,可是脚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指挥,动也没法动。当得到向阳台走去的大脑指令之后,脚又恢复了正常,于是他又来到了卫生间外面,几乎趴在地上,使劲往里面望。这一次,他如愿了,几乎看到了从大腿腿弯一直到后背到披散长发的鲁玉的整个背面。

好一副美人入浴图,可是却比宁声涛之前半年看到的任何一副***背图都更加漂亮更加完美。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门响,宁声涛赶紧站了起来,装作在阳台上望楼下的院子,还把身子俯在阳台栏杆上探头出去张望。幼稚的心脏简直就快从嗓子里蹦出来,呼吸变得非常困难,也许是个子不够高,身子压在阳台栏杆上导致心脏被压迫造成身体不适和供血不足,很快,他简直觉得头都开始晕乎起来。一分钟过后,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卫生间里还是花洒在喷水的声音,甚至还传出了鲁玉边洗澡边哼唱小调的声音。

院子里有一盏木头柱子顶上挂着的低瓦数白炽灯,昏黄的灯光没有照亮院子,从宁声涛看去,整个院子几十个平方在灯光映照下无比朦胧,似幻似真。

两三分钟后,宁声涛回头看看,因为客厅里也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二嫂他们房间门缝底传出来房间里的灯光。由于角度问题,在宁声涛的位置看不到王渠她们房间和陈善丰房间的情形,于是宁声涛蹑手蹑脚到客厅里去走了一趟,在王渠和陈善丰的房间外偷听着里面的动静。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其他动静,宁声涛赶紧又回到卫生间外,听着里面水声刚停,他手脚麻利的趴下去,刚好看到里面转身擦干身体拿睡衣穿的鲁玉。宁声涛头脑里轰的一声,鼻子里一股热潮涌出,他知道自己流鼻血了,对于流鼻血,他已经在体育课上有过经验,赶紧站起来,跑到厨房里,用冷水清洗一下,然后在自己的脖子后不断的拍一些冷水。

回到自己房间,鼻血基本上已经止住了,头脑手脚都时冷时热的。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女人身体。早晨起来,他的裤子湿了。在书上看过,这是一个男人成年的第一步,说明他发育提前成熟了。

白天,年涵娇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表叔说话的声音低沉起来,有几次宁声涛说话的时候,年涵娇都没有听清楚,重新又问。到下午,宁声涛终于又确认了自己的童声结束了,开始了男人发育中的变声。书上说有的男生能保持到初中毕业到高中开始才变声,也有不少的男生在初中阶段变声,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也发现一些大城市里出现在小学时期就变声的情形。

宁声涛知道,不但是半夜的现象和早晨的现象,连变声他都提前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长出胡子。要是真的在小学还没有毕业就开始长胡子,到时候可真成了一个小老头了。

一天里,宁声涛的心情矛盾,既对成年充满憧憬,又对成年感到恐惧。时间从来不会停止,快乐的事情很快会过去,痛苦的时候就算感到多么难以承受最终还是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