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岁蔡澜,一会带着年龄不及他1/3的嗲女们吃世界做节目,一会放言“婚姻是一个极野蛮的制度”,一会开专栏一会开餐馆,其闹猛给力,堪称男人靠食补的优等活证据。
近日翻其博客,发现了一篇《蔡家泡菜》,说的是秋来腌芥菜。芥菜甘中带苦,味道错综复杂,是泡制腌菜的最佳材料。好吃蔡澜,慢工细活,硬是弄出了20道工序,其中的11至15道分别是:“在辣椒的上面铺一层一寸左右的芥菜;芥菜上面铺一层半寸左右的大蒜;大蒜层上又一层一寸左右的芥菜;芥菜上铺一层半寸左右的糖;再铺一寸左右的芥菜,以此类推,根据罐的大小,层次不变。”
这层层叠叠,让我叹息——什么人才能如此奢侈地把时间一寸寸铺掉,又一寸寸地腌起来。我不得不想起“腌制日子”这类与诗相关的语汇。
把咸菜腌到好处,一定不比三餐爆炒容易。菜辅主食,天经地义,敷衍不得,否则属过日子之不务正业。腌咸菜却是闲情逸致,锦绣之后的那朵花。尤其在这咸菜的工业化时代,各种咸菜花哨时尚地站满超市,做足噱头,能够对此不屑不问,愣是闷头在家创意无添加剂、无色素的美味小品,没有好心情好时间好身手,如何出得来。
所以,腌咸菜是活神仙干的活儿。腌咸菜的日子就是神仙的日子,备料,配方,劳作,等待——那种等待后获得的犒赏,无异于煅烧陶器出窑一瞬。
秋天一深,身边总有几个腌咸菜的神仙浮出水面。有个男友好,太太学艺术出身,虽闲赋在家,依旧想像力婆娑,通过咸菜可见一斑。简单的是用盐、糖和鱼露腌渍而成的绿色小尖椒,辣与鲜咸形成妖娆口感,很是下饭。复杂的是把莲藕、杏仁、笋块、黄瓜、香菇一起投入大料缸,而大料是用盐、糖、花椒水、葱段和高度白酒秘制的,个中火候把握,友好太太始终不讲。
我的父亲也很会腌咸菜。年龄大了,跟不上了,就大而化之。他去农贸市场挑来带泥的胡罗卜,洗干净后,中间对称一剖四条,每条寸断,5:1的比例放入绿色尖椒,撒盐单方向搅拌,据说这样更入味。
腌渍一夜,天亮后用矿泉水冲2遍,放冰箱储存,随吃随取。炖肉炖鱼的时候放入,很提携,就像炖鸡的时候放酸菜一样,都是味道之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