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很独立。但是阿璇,你现在都有点变了。从裴锦程醒过来后,你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你的情绪有时候你控制不了。有人说经历过爱情的女人才能享受真正做女人的快乐,我想你这段时间也一定快乐过。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容易让人深陷,一陷进去,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我吗?”
“对,你!”辛甜无奈一笑,“你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主见越来越少?你难道没有发现平时自己的喜好也开始在迎合裴锦程了吗?”
“我吗?”
“对,你!”辛甜这次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所以人家说陷进爱情的女人是傻瓜,你连你自己变了都不知道。粉红色的手机,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兴趣?”
申璇才看到自己放在辛甜茶几上的手机,为了接电话方便,她并没有放进包里。对啊,粉红色,自己从未用过,不过是裴锦程送的,她就喜欢。
“争取一下吧,阿璇。说什么都没有用,关键是你要把裴锦程的心给捏住,你有了他的心,十个白珊也没用。男人本就是移情别恋最迅速的动物,而且你现在也算不得是第三者,你是妻,白珊现在还根本不是裴家的人,她就是个小三!”
申璇不可思议地看着辛甜。
辛甜得意地飞眉一笑,“对啊,她就是个小三,可我妈妈不是。我妈妈是我辛家明媒正娶的女人,名义上虽然是个妾,但也是有结婚证的。难道在国外注册的,就不是妻了吗?我妈妈的地位不同!”
申璇看辛甜这样大方,吐了口气,“心肝儿,我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恍惚,我可能,可能是太在意他了。”
“阿璇,如果说他真的要纳,不如你试着与他疏远。其实你们的感情并不久,现在疏远还来得及,如果真的到了离婚那一步,你到时候也不至于那么难过。为自己留些后路,总是好的。去泡个舒服的澡吧,我让管家给你准备些点心。”
“好。”
申璇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才一到公司,王晴便对她说:“申总,总裁找您。”
“好,我这就过去。”申璇的头发依旧绾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好,妆容虽淡却精细。下巴微微抬起,清冷美艳的脸庞有一股强势的气息在倾泻,路过之处,众人噤声。
申璇推开裴锦程的门,“你找我?”
裴锦程朝她招了招手,嘴角轻轻勾着,漾起的笑意很让人晕眩,“把门关上,过来。”
申璇照做,走过去,站在裴锦程的办公桌前。一看到他,她就想到辛甜说的话,“试着疏远。”可是他的身上就像有块吸铁石一样,把她往他那里吸过去。她问:“怎么了?”
“手机怎么又关了?”他这样问。
“没电了。”其实不是没电了,是不想接电话。她想任性一下,反正公司又不是没了她不能转,有他在这里,还能出什么事?
“哦?明明早上你的手机充电器是我拔掉的,手机是满格的,这才几个小时,就没电了?”他显然是不满意她这样的说辞,开始脸上还挂着一丝笑,这时候脸就冷了下来。
“啊?”申璇这一下才知道撒谎被裴锦程戳破是件丢人的事,“哦,大概是不小心,关掉了。”
裴锦程顿时脸色就一变。他还坐在椅子上,仰视着申璇,眸色沉冽,“申璇,对着我撒谎很有意思吗?这个手机不是一个键就能碰关机的,要输密码,碰到了这么巧,热感应把密码都碰对了吗?”
申璇心烦意乱,不想再为了这件事情纠扯,她本就是个不善于沟通的人,再说下去,怕是只有吵架了。“你找我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申璇?”裴锦程火上来,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拔得很高,总裁办公室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总裁这是在骂副总了!副总肯定惹大祸了!
王晴为了防止员工听墙根,立即把外面这片办公区的人召集起来开会,她可不想自己上司被总裁骂的事被人拿来议论。
申璇本来被裴锦程这样一吼吓得一惊,可是她心里堵得很,这个家里,估计她现在也就敢和裴锦程顶嘴了。她的声音也拉高,吵了回去,“裴总!你这样无缘无故地对我发火有意思吗?公司的事我交代了王晴,她能帮我处理好,我没有耽误任何公事。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凶?”
“我没有资格?”裴锦程说完这句,已经绕到了申璇的跟前,他眼瞳里那些东西都烧红了,雅秀精致的脸庞上印着他牙齿咬合的痕迹,显得有些可怖,“你说我没有资格?申璇!一个上午找不到你的人,你知不知道一家人都在找你?你电话打不通,我只不过好声好气地问你为什么关机,你居然搪塞我;我拆穿了你的谎话,你就开始蛮不讲理了。”他有力修长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身侧的办公桌上,额上青筋一跳,大吼一声,“是不是?”
申璇感觉心都蹦出来了,这个死男人,一下比一下凶!欺负她声音没他大吗?
“不想跟你说话!”她现在只想安静一下,懒得跟他争。
他突然凑近她,攥起她下颌的时候,俊雅的眉深深一蹙,申璇听见他牙齿咬响的声音。裴锦程鼻端传来的香味陌生又熟悉,不是家里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早上他和她一起出门,风吹过来的时候,他清楚地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是她自己调出来的那些香味。可这时候,她身上的味道明显不同,有牛奶、有玫瑰,还有些什么?
他心上一拧,那个小心肝?那个该死的小心肝!那天晚上她回来,身上也是那种味道!
他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办公桌上一压,她的腰便向后弯去,背贴在办公桌面上,难受得很。
“申璇!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骗了你什么?”
“你去哪里了?”他看她这副样子就生气!
她赤裸裸地欺骗他!
她急急地呼气,去打他的手,他不松,反倒又重重地嗯了一声,她只能道:“去了朋友那里。”
这句话才说完,桌上的遥控器被男人用力地一拍,窗帘缓缓地拉上,房间里的光线开始变化,只有办公室的日光灯的冷光源,外面的日光已经照不进房间。他的办公室很大,窗帘一拉,便有一种心理暗示觉得房间安静了,安静之后,便觉得空间更大了。这样一来,申璇有些紧张了,被这个男人压得难受,“裴锦程,你疯了吗?你隔三差五地要上演一档神经戏吗?”
裴锦程这时候看着她越来越气,他的气息倒奇怪地越来越平了,他不是不怒,而是把那种心思都藏了起来,凤眸里流露的是淡薄的讥诮,“疯吗?如果哪天我疯了,在疯之前,我一定要把你先弄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的时候,我可不能让你先飞了,所以你最好乞求别把我弄疯了!”
他单手压着她的肩膀,另一手拍在她的脸颊上,左右翻查,检查她的脖子上是否有他不愿意看到的东西。美颈如玉,他又迅速地解开她的衬衣,她拍打,他便镇压。直到解开她的内衣,依旧没有激情过后的痕迹。他恼得很,次次带着那里的味道回来,身上怎么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可他又觉得可笑,这样想到底是希望她身上有,还是没有?
“你疯了?”她简直觉得这男人有病,一来就脱她衣服,这个大色狼!她伸手要穿自己的衣服,却被他制止。她打又打不过,推也推不动。以前她好歹也是抱着他去卫生间洗澡的,难道是时间久了不锻炼,现在还打不过他了?
申璇美目流转,也是浓浓的愤怒,“你舍得疯吗?你不是要纳妾了吗?美人即将在怀,你疯了岂不辜负了美人?”
裴锦程冷冽的凤眼骤然间几不可察地染上了一丝笑意,那丝笑意收敛后,他才适时地又淡淡地戏谑,“你,是吃醋了吗?”
申璇捏了捏拳头,“裴锦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纳妾!”
她这样理直气壮、认真严肃地说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嘴角也慢慢凝了下来。薄唇抿了抿,拉她站起来,又把她反过身去,将衬衣从她的身上脱下来,背上也没有痕迹,他才又重新把她的衣服穿上。
“爷爷没有好好跟你说吗?”
申璇肩膀一甩,将裴锦程的手甩开,自顾自地穿好内衣,又扣起了纽扣,“我没同意。”
“不同意的原因,说给我听听。”他转身走开,往沙发上一坐,跷起了二郎腿。他这时候西装傍身,雅秀精致的容颜上神色冷冽肃然,便多了一种沉凝的成熟气息,带着一种统治者的威严,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她看着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真是怒火攻心,“现在哪里不是一夫一妻的制度?而且申家知道了,也会反对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情愿离婚。”
“离婚?”裴锦程眸瞳里精光一缩,光源突然收口,看不见里面的风浪,“所以说,我要是收了白珊做妾,你就要离婚?”
“对,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分得应有的财产。”申璇知道,裴家人一向看重财产,也不能说他们爱财如命,只是每个家族经营的方式不同,也难得人家裴家可以做到富可敌国,不爱财的人,哪有富可以拿来敌国?而且若真到了离婚那步,如辛甜所说,这不是一千万或者一个亿的事,当年申家拿了那么多钱出来,她如果净身出户了,她也会无颜面对申家的人。虽然申家也许会大方地说一声不在乎,可是她不能不在乎,如果真到了离婚那一步,该是她的财产,她会一分不少地要回来。
这么短的时候,要得到裴锦程的心是不可能了,辛甜说,做最坏的打算,说不定能赢!
“财产?”裴锦程眸色冷得很,这种时候了,她居然想着离婚分财产!他的拳头缓缓收着,却并不紧握,任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难道不该吗?”辛甜说,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的时候,就拿走他的钱,拿得越多越好。男人的事业成功与否,与他的资产直接挂钩,当他的资产被你榨了,他会对你终身难忘。
多么可笑的逻辑,可是她还是可笑地这样来试探了。很明显,她的试探成功了。如辛甜所说,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更在乎他们的资产。裴锦程既往不咎地说:“离婚的事,缓一步说,你去工作吧。晚上我不回家吃饭。”
“好。”申璇深呼吸后,挺了挺背,走出了总裁办公室。裴锦程看着申璇的背影,心里愤愤道,这女人……
夜,月洒银辉落在流动的小河上,光斑跃跃闪闪,仿似藏了一池子的珍宝。
裴宅沁园。书房里茶香绕梁,茶案边坐着三个人——裴立、白立伟和裴锦程。
裴锦程煮茶的功夫不怎么样,但喝茶却嘴刁得很。他平时都不喝茶,但老爷子泡的茶他喝,这宅子里,只有老爷子泡茶的水,是阿山让下人一大早收集的花园里那些花朵里的露水。老爷子煮茶工序又很讲究,有好水,有好茶,有会煮茶的好手,这茶的味道,自然是不同。
鼻端前的小杯轻轻移动,闭着双目享受那一层味道钻进鼻腔,吸进去后,将手中杯里的茶一口灌进嘴里,喉咙里顿感香浓熨帖,浑身舒畅。
白立伟对裴立亲自煮茶起茶的方式受宠若惊,茶水下肚,喜便上了眉梢。
裴立佛珠戴在手腕上,两只苍手动作悠悠却并不见停。
“老爷子的手艺可真好,喝了您的茶,这出去,怕是谁的茶都喝不下了。”
裴立握着小小的紫砂茶水盏,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杯子拈到鼻端,阖目闻香、饮茶。杯子放下的时候,他笑了笑,“立伟啊,你这样夸我,我都要沾沾自喜了,哈哈。”
裴立说着,小紫砂茶水盏又递到白立伟面前的杯子上方,倾斜,白立伟双手虚虚掬捧,将杯子围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恭维道:“老爷子哪里的话,这手艺摆在这里,哪里是夸来的,怕是有人想吃老爷子一口茶,都难如登天啊。”
“那有什么难的,以后常来吃茶就是。我这里别的不多,就茶水多,哈哈。”
“那就先谢老爷子了。”白立伟又喝下一杯茶,眉眼的笑都收不住。适时收住的时候,看向裴锦程,“锦程,和珊珊的事,你有没有定一下时间?不如今天就和老爷子一起商议一下吧?”
裴锦程嘴角轻轻牵起,他俊秀的面容上倒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只是长臂一探,拿过桌案上的茶叶壶,又将滚水冲进去,用器皿反复地压着茶叶,将裴立茶水盏中的余茶倒进茶案漏面里,将茶叶壶中的茶水又重新倒入茶水盏里,先给裴立倒了一杯,再给白立伟倒了一杯,最后倒给自己。他深吸香味后,一饮而尽,而后一脸满足地说:“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茶叶这第二泡第三泡,是最醇香的,白叔叔觉得呢?”
白立伟杯子捏在手里,看了一眼裴立。裴立只是余光扫一眼裴锦程,倒也不搭言,自顾自地玩着茶具,显得悠然自得。白立伟面上有一丝尴尬闪过,“锦程说的是,凡事都有个过程,都是急不来的。”
裴锦程抬手做请,“白叔叔,你先喝茶。虽然这第二泡的茶香,但放久了,香气一淡,热气一散,味道可就没那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