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化年间有一个叫做程正奎的人。他小的时候,父亲让他读书,想让他以后走当官的道路。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当他正准备参加考试时,他父亲病倒了。家中一下失去了支撑,程正奎是长子,面对残酷的现实,他不得不放弃了读书仕进的路子,承担起支撑家庭的重担,毅然出外经商,辗转到江浙一带经营盐业。由于他阅书无数,熟知商贾之道,不仅能很好把握义利之间的关系,并且细心研读当时的盐法制度,以至对其内容了然于心,能够根据盐法的规定而灵活经营。在懂法守法的基础上,依法经商,用法律保护自身利益。所以,很快就成为江浙一带的大商人。
法律对人是行为的约束,也是一种保障,熟知法律,才能够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经营,熟知法律,才能够运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利益。程正奎之所以能够迅速成长为江浙一带的大富豪,正是因为其守法经营的缘故。在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商品经济是法制经济,人们只有在法制的范围内经营,才能够把企业做大做强,违法经营的结果必然是被法律所取缔。
谭则云吃里爬外:把心赔给别人,危险至极
虽说胡雪岩待人一向厚道,总是尽量给伙伴好处,大家都心存感激,很少有人会离开他的生意场。但是,面对利益的诱惑,难免有人会铤而走险,背信弃义,甚至吃里爬外。
谭则云一直跟随胡雪岩,因为在阜康待得时间长,加上胡雪岩对他的信任,大小事都交给他,他也因此成为胡雪岩的左臂右膀。常常把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因此他对阜康所有的账目都心知肚明,甚至可以说是知根知底。所以胡雪岩一直待他不薄。
一次,在做茶叶生意的时候,谭则云财迷心窍收了五万两回扣,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能瞒天过海。尝到了甜头,他居然在胡雪岩的药生意上打主意,想破坏胡雪岩的名声,更可能致胡庆余堂于死地。被利益冲昏头脑的则云,完全抛却了胡雪岩对他的信任和恩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谭则云的事被柳成祥知道了,他考虑到其中的利害关系,没有报告给胡雪岩。精明的胡雪岩早有察觉,要想瞒他可以说比登天还难。虽说自己心生怀疑,他还是想从柳成祥那里打探一下消息。面对胡雪岩的追问,柳成祥犹豫再三,最后叫胡雪岩出去放松放松。胡雪岩明白成祥的苦心和用意,谈论中柳成祥考虑到大家的关系,没有明说。胡雪岩也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虽说谭则云这样做已经没有退路,自己出于情面还是想和他用心交谈一下。
胡雪岩一直强调:“天若败,败我胡雪岩,决不败二位兄弟。”
谭则云已知事情败露,由于理亏在先,自觉无地自容,急忙找安身之处。便去求见唐廷枢,唐廷枢以自己即将离职不想管这种萁豆相煎的事为由推脱。他留给则云一句话:“文人无行尚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为商不仁,终究会坑人害己,作茧自缚,终将不能自拔。”
谭则云一时乱了阵脚,跪求唐廷枢指点生路。唐廷枢只说自己尚且迷途难返,无能为力。正在此时,胡雪岩来了,来得真不是时候,却又正是时候。谭则云吓得两腿发软,不知所措,还好唐廷枢让他躲到门后,以免跟胡雪岩正面相遇,到时候真是冤家路窄了。
胡雪岩不请自来,唐廷枢自然明白其中之意,还是笑脸相迎,一阵寒暄。胡雪岩见桌上的茶具,心知谭则云来过了。为了缓和气氛,胡雪岩只是旁敲侧击,一来向唐廷枢问好,再就是说生意方面的事,看起来无关紧要,其实是想探探唐廷枢的反应。
谈着谈着就说到了胡庆余堂,唐廷枢提醒胡雪岩,说英国商人想以次充好,败坏胡雪岩的名声。胡雪岩知道他的意思,借机说一切都掌握在谭则云手中,没人能让他吃里爬外。既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更了解了唐廷枢的立场。然后拜别离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会不惜背叛一切来为你效劳,对于这种“忠心”一定要小心提防。
乐羊本是中山国的人,后来他投奔了魏国。为了表示对魏王的忠心,乐羊主动率领魏国的军队去攻打自己的故国中山国。
中山国是个弱小的国家,哪里抵挡得了魏国的进攻呢。当时,乐羊的儿子还留在中山国。中山国的人在魏国的猛烈进攻下,无计可施,君臣经过一番商议,决定以乐羊的儿子做人质来要挟乐羊退兵。中山国的人把乐羊的儿子绑起来吊在城楼上,威胁乐羊。谁知乐羊全然不顾吊在城楼上的可怜巴巴的儿子,反而更加猛烈地攻城。
中山国的将士们都十分生气,没想到乐羊原来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于是他们将乐羊的儿子杀了。中山国的人将乐羊的儿子烹煮成肉羹,派人送给乐羊吃。
不料,乐羊面对此事竟毫不动容,一点怜子之心也没有,一丝悲伤之情也不见,反而将用儿子血肉做成的羹汤喝了个干净。然后他率领魏军向中山国发起了猛烈进攻。由于乐羊攻城态度坚决,不拿下中山国绝不罢休。经过几番激战,中山国终于被乐羊所灭。
战争结束,魏国的疆域又开拓了一大片,乐羊为魏王立了大功。庆功会上,魏王给了乐羊很重的奖赏。事后,魏王便冷落了乐羊,不再信任他了。
有人不理解,问魏王:“乐羊为大王立了这样大的功劳,您为何如此疏远他呢?”
魏王摇摇头说:“乐羊是一个为了向上爬而背叛一切的人。他连自己的故国、儿子都毫不顾惜,除了自己,他还会对谁忠诚呢?我怎么可以去亲近、信任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呢?”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而小人却常常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实现自己的野心而不惜背叛他的国家、他至亲至爱。尽管表面上看来他是在向你表忠心,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只会对他自己忠心,是一个再危险不过的人。
面对利益的诱惑,脆弱的人性就会断裂、扭曲。虽说与谭则云是兄弟,但是吃里爬外的事情,永远都不能原谅。面对兄弟的背叛,胡雪岩并没有一语道破,而是给对方一个台阶。对对手如此,对背叛自己的兄弟更是如此。他懂得圆融之道,更懂得顾全大局。
如果把我们的人生比喻成一次没有回程票的旅行,那么我们每个人都要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色,无论生旦净末丑都有自己的舞台。但若是背信弃义,吃里爬外,我们的人生之戏必将以悲剧、闹剧收场。
借力李瀚章:不动声色,暗中较劲
商场如战场,如果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既把对方打败,又没有自己亲自出面,使得对方找不到质问自己的由头,应该算是高境界了。反之,如果面对面地去作战,很容易把矛盾的由头引向自己,不仅能否把对方打败是个未知数,还会给自己惹来一堆的麻烦。胡雪岩于是就巧妙地借用他人的力量来打压自己的对手,而自己隐在幕后无人发觉。
胡雪岩在商场上最大的对手莫过于盛宣怀,也是一个身居朝廷的大商人,两个人之间彼此过招,斗智斗勇。胡雪岩既想要削弱盛宣怀的势力,又不愿意与他发生正面的冲突,所以就希望能够通过盛宣怀的主管官员——李鸿章的哥哥李瀚章的主意,就希望能够通过当时任湖北总督的李瀚章来牵制盛宣怀。
一天,胡雪岩故意对李瀚章透露消息说:“近来湖北煤铁总局出了乱子,李大人是否有所耳闻?”
李瀚章知他消息灵通,急忙追问。
胡雪岩说:“外面传闻盛怀办事不力,推卸责任于矿师马利师,并逼走了马利师。”’李瀚章也听说了马利师离开的事情,这时才恍然大悟。
胡雪岩借机先夸他开办煤铁矿务是英明之举,利国利民,然后话题一转,问他:“如何用盛宣怀做总办?”
李瀚章就说是李鸿章一时受人蒙蔽,而自己人微言轻。
胡雪岩趁机又说:“李大人您若不说,还有谁能判定这个奸愚呢?”
李瀚章默然,表示同意。
胡雪岩又把话题引到了盛宣怀的具体问题上说,一方面盛宣怀对办矿一窍不通,另一方面,他单凭官款和十万元商股,资金远远不够。李瀚章听到这里,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问胡雪岩有何建议。
胡雪岩建议湖北煤铁可以在上海筹资。
李瀚章觉得胡雪岩这个建议很好,于是在胡雪岩走后马上给曾国藩写了封信,说盛宣怀所领官款,使用过半,但是矿务却没有多少进展,既对国家没有好处,也没有能够钳制洋人的煤矿事务。早知如此,又何必让盛宣怀办此事。还说湖北煤铁开采总局及早划归上海轮船招商局乃为正途。
李鸿章非常生气,一方面找人质问盛宣怀,同时密责盛宣怀协调与李瀚章的关系。盛宣怀对李瀚章无计可施,吃了哑巴亏。
胡雪岩明明是想压盛宣怀一把,却只口不提这件事情对于自己的好处,而是字字句句都在为国家着想,有理有据,而实际上,胡雪岩巧妙地把盛宣怀苦心经营的事业划给自己的亲信唐廷枢和徐润。李瀚章见他见识过人,一心都在帮他出谋划策,也就不会去想这是否是出于他们自己在生意场上的利益冲突才提出的建议。而盛宣怀也只能认为是李瀚章对自己有所不满,不会把账算到胡雪岩身上。胡雪岩悄无声息地牵制了自己的竞争对手,有的时候正面相对,可能会越来越糟,暗地里,或是从反面出发,既达到了效果,又完成了任务。
冯道是后晋的宰相,因为石敬瑭为求得契丹出兵援助自己打败后唐,夺取天下,不仅割卢龙一道和雁门关以北地区为厚赂,而且自称臣、称儿。事定后,需要派一名重臣为礼仪使到契丹,为契丹主耶律德光和萧太后上尊号。
石敬瑭心中的理想人选是冯道,但考虑到此行很可能有去无回,感到难以启齿,便叫几名宰相商议决定。
捧着诏书的文书小吏一到中书省便哭出声来,因为自己的皇帝对外藩称儿、称臣实在是太屈辱了。
冯道正和几名同僚商议政务,见状大惊。待明白来意后,几名宰相都吓得面无人色,唯恐这桩既危险又屈辱的差事砸到自己头上。
冯道看出了大家的意思,也不说话,很镇静地在一张纸上写下“道去”两字,其他人看后既感到解脱,又替他难过。
冯道出任礼仪使到了契丹后,契丹主对他很重视,本想亲自出去迎接,后因有人劝他“国君不应迎宰相”才作罢。
给契丹主和太后上过尊号后,冯道便被契丹主留下来为官,契丹族的风俗只赐给贵重大臣象牙笏,或在腊日赐牛头,有一样就是特殊宠幸,冯道却全得到了。他还为此作诗一首:“牛头偏得赐,象笏更容持。”
契丹主知道后大为高兴,暗示要长期留他在契丹为官,冯道说:“南朝为子,北朝为父,我在两朝做官,没有什么分别。”契丹主听了更是喜欢。
冯道把得到的赏赐都用来买木炭,对人说:“北方寒冷,我年纪老了,难以忍受,不得不多做些准备。”摆出一副扎根契丹的架势。
契丹主开始唯恐留不住冯道,待见他如此,不仅不再怀疑他的忠诚,反而觉得自己的儿皇帝那里更需要这样忠诚有名望的大臣辅佐,便让冯道回石敬瑭那里。
冯道三次上表推辞,表称自己眷恋上国,不忍离去,契丹主一再催促强迫,冯道才显得百般不情愿地上路了。
他先在驿馆中住了一个月,然后慢腾腾向回返。一路上到一个地方便停下来住宿,一点也不着急,契丹主派人查探后,愈加放心。冯道一直走了两个月,才出了契丹国境。
冯道身边的人问他:“我们能逃出虎口,返回家乡,恨不生出双翅,您却走走停停,却是为何?”
冯道笑着说:“急有什么用?我们如果走快了,契丹主用快马一天就可以把我们追回去。我们走得慢,他们难以觉察我们的心思,这样才能安全返回。”
左右的人听后,都恍然大悟,钦佩不已。
抛开道德的因素,冯道还是一位很有计谋、手段也很老到的人。在商场上与对手正面作战是不可避免的,毕竟谁都想要取得最大的利益,而现实的利益是有限的,此消彼长。对胡雪岩来说,只要盛宣怀的势力得到减弱,就是他的胜利,但是如果自己直接受惠,那举动未免太明显了,容易招人诟病,因此他把自己的亲信推了出来,实际上这样圆通的方式既避开了李鸿章的疑心,又避免了盛宣怀的反击,还使得自己收受了好处,做到了利益的最大化,这就是生意场上的圆通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