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是爸爸，那不是我
暖气宜人的蜗居里，两个女人正靠在一起磨牙根。长发披肩、一身素色睡衣的是席沁雪；一头俏丽的短发、着妖艳红色睡袍的是倪紫。
“紫，我妈有没有说什么？”席沁雪有一丝歉意，她不该为了爱情，冷落了最亲爱的妈妈。
“你说呢？”一个问题换来了一记白眼，倪紫不满的抱怨：
“你还真是聪明咧，自己放姑妈的鸽子，却让我和汐翔回去被炮轰，还美其名曰替我出了一张飞机票。”
想起那天被推上飞机的情况，倪紫到现在还不能平衡。雪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激动之下要去找楚凌珞，她能理解。
可是，她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也不能牺牲她的幸福啊！不回去就算了嘛，为什么非要逼着她和汐翔回去，说什么给她妈妈一点补偿、安慰。
她自己解脱了，她妈妈也补偿了，谁想姑妈那张唠叨的利嘴哟，差点没把她的准老公给吓跑了。
她真是太可怜了。
“呵呵。”
“对了，你和楚凌珞怎么样了？”希望她的牺牲会有价值，那两个纠结的人，唉，她真不想提，却又不得不提。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哟，转正成你的男朋友了？”
“不，是追求者。”席沁雪含笑纠正，先前并未答应，所以楚凌珞还不算她的男朋友，要等明天审察通过再说。
“瞧你臭美的！”倪紫轻推一下席沁雪的脑袋，“不过，能让你带来见家长，这楚凌珞也不是一般的追求者。”
“紫，谢谢你。”
“不用谢，叫你的追求者把其他三张飞机票也给报销了就行了。”
“你误解了，我是说谢谢你的照片。”
席沁雪抚摸着钱包里的那张照片，浅笑道。明明是镜头里恰巧被同时偷拍的一张照片，怎么看起来偏有几分是合照的感觉。
这张有她和楚凌珞的照片，没有在自己手里，也没有在楚凌珞那儿，却在倪紫的钱包里躺了六年。
这不能不说是，奇迹。
“席沁雪！你的思维是不是跳跃得过分了，我怎么觉得和你完全没办法沟通。”倪紫吐槽，她也算是聪明的人，可每次和席沁雪说话，总是要
牺牲很多脑细胞。当然，除去她不在状态的时候，比如她上次回来。
“不过，我倒是从那时候就感觉到你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了。”
“是吗？”席沁雪忆起和楚凌珞相遇的情况，虽然是在粽叶飘香、秋高气爽的美丽季节，但应该没有发生一见钟情这样浪漫的事吧。
那只是一场很普通的意外，虽然到了后来，却不普通的改变了他们两个人。
她想，在她和楚凌珞之间，用患难见真情会比较贴切。
当年在二零零八，她只是一个淘气的玩笑，他却当真以为她遇到了困难，不但大方的帮助她，还默默的将她的话记在心里，给她一个家。
而她现在回来，不也是因为楚天集团有困难，想要帮助他吗？不然，她关注着他的消息那么多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才回来？
“不是吗？”倪紫没好气的睨视着席沁雪。值得欣慰的是，她的脸上有一种幸福的神采在飞扬，这样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心满意足的神情，她从
来没见。
席沁雪不和倪紫在这绕口令似的问题上纠缠，她把照片收进自己的钱包，再看着里面那张银行卡，仿佛透过背后那模糊的签名清晰地看见了它
的主人。笑意从嘴角开始蔓延，渐渐布满了整张俏脸。
“记得，明天中午。”
“雪，我们移民吧！”
倪紫双臂交叠趴在桌子上，软绵绵的说。医生笔下那一串长得没完没了的药品清单，真是让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明明是货真价实的中国人，回到自己的土生土长的故土，居然会水土不服到上吐下泻这种严重的程度。
尤其、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个星期前才刚回来过，彻底无语……
“呵呵。”席沁雪浅笑一声，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我考虑一下。”
从小就怕苦的倪紫一回来就碰上这似鬼画符般的诊治单，难免会说出这般丧气的话。
诚如她以前。
窗外开始飘洒着片片雪花，星星点点的，还没有落到地面就溶化了，美轮美奂得有些不真实。寒冬，是真的来临了呢！
冬天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连倪紫也生病了，似乎抗病毒因子在这样的季节里，也会学她一样，偷懒躲起来冬眠。
但这个冬天好像又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至少，她到现在还是健健康康的，没有任何不适应的症状。
当然，除了那天由于激动造成的短暂昏厥外……
从白大褂手里接过单子，席沁雪安慰的拍着倪紫的肩膀，“我去交费取药，你在这里等我。”
长长的队伍从收费窗口外面的大厅一直延续到转角的走廊，席沁雪的位置在最后几位。如此可见，有病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等待漫长而无聊，她无意识的张望，一个不期然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是邱娅浠。莫非她也被感冒侵袭了？看来，H1N1的传染力，果然如电视上宣传的一样厉害。
只是她的表情似乎又有别于其他病人，仿佛带着一种娇羞和喜悦，明显到她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似在等什么人。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真的是一种很值得相信的东西。瞧，有一个高大的背影背对着她朝邱娅浠走了过去，虽然两人之间还隔了一段不算短的
距离，但席沁雪可以肯定，那就是邱娅浠在等待的对象。
她突然有一丝好奇，这个男人的正面会是什么样的？
如她所愿，他，转身了……
事实也证明，好奇害死猫这句话也是一句很值得相信的名言。
手里的药单，被揉作了皱巴巴的纸团，席沁雪身体里每个狂舞的细胞都在诉说着一件事，她在颤抖，愤怒的颤抖着。
是眼花了么？
那个男人，怎么会是楚凌珞？可是，那英俊潇洒的面庞，那伟岸宽阔的肩膀，那修长挺拔的身姿，她怎么会认错？
只见他的手臂抚过她的腰际，为她挡去来来往往的行人，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带领她来到电梯门口，朝医院的二楼走去。
如若，刚刚看见他的感觉是震撼、难以置信，那么此刻，她的感觉又是什么呢？偌大的液晶显示屏上，分明赫然的写着：二楼：妇科。
静立良久，席沁雪才漠然的转身，脸上是不见丝毫情绪的平淡无波，她没有生气，真的没有。
她有的，不过是一种想要炸飞整间医院的感觉。
回到肠胃科室，席沁雪扶倪紫在外面的长凳上坐下，手里空空如也。药品？没有；药单？也不见了。
直接避开倪紫一系列关于她怎么空着手回来的问题，席沁雪笑嘻嘻的问道：“紫，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有了BB，会和谁一起去做产检？”
平常的语气，仿佛她话里的对象是和她毫无关系的甲乙丙丁。
“当然是他爸了。”
简单明了的答案，似乎让席沁雪感到很满意，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泛滥成绝美笑焉，如鲜花般灿烂，如钻石般夺目。
呵呵，很明显，在她做了一件蠢事之后又问了一个蠢问题。
她刚刚花了五百块买来了邱娅浠怀孕的消息。
“我们走吧，让华医生帮你看，我有点累了。”
“雪，你的电话在响。”倪紫将手机递给席沁雪，她貌似正在专心开车，眼神却飘渺得找不到焦距。
倪紫担心的看着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现在的看似正常模样实际上有多么不正常。
“哦！”席沁雪淡淡的应答，一言不发的接过手机。
瞥见上面的号码，她的手像被电击了似的一阵轻轻颤栗，但很快便被隐没了起来，凝视片刻，她按下通话健，深呼吸，无比轻快的说：“珞！
“雪，不是约好了你的朋友一起去吃饭吗？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那边，是楚凌珞愉悦的声音，明明是和煦得如同冬日的暖阳，却让席沁雪的心一路凉到了谷底。
他，怎么可以用这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语气和她讲他们的约定？
“你现在在哪里？”席沁雪佯装自然的问道，明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出口，但她终是没有忍住。
心，被紧张密密麻麻的包围着，让她透不过气几乎到窒息的程度。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着微微白色，电话那端的一个回答就决定了这部价值不
菲的手机是会继续完好存留还是粉身碎骨。
“在家啊！”
“我知道了，不必来接我们，紫生病了，改天吧。”
不等楚凌珞再说一个字，席沁雪径直挂断电话，毫不留恋的将手机从车窗里抛到了高速公路上。
她宁可他残忍的告诉她事实，说他带着邱娅浠去做产检了，也不愿意听到他口中无耻的谎言。
飞驰的车后，想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轮胎碾过障碍物，发出的破碎声音。一如，她此刻的心。
“雪，你的手怎么了？”
倪紫慌张的抓着席沁雪的手，她顺着方向盘上的一片猩红才发现雪的手一直在流血。摊开她的右掌心，里面是四道深浅一致的血痕，再抓过她
的左手，情况一样。
“快点把车靠边，让我看看。”倪紫疾呼，老天，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紫，这是高速公路哦，你这种行为很容易导致连环车祸的。”席沁雪扬起如天使般的笑容，无比温柔的对倪紫说。抽回自己的手，她像个好
孩子般指了指观后镜里后面那一辆辆的车。
其实，她还蛮想尝试一下……如果，这个时候，突然刹车，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对了，你刚刚在医院问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不理会倪紫的激动，席沁雪自顾着自说自话。
“什么问题？”倪紫觉得席沁雪一定是疯了，流了那么多血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那不是她的手一样。
“我们移民吧！”她淡笑轻语，眼神坚定而从容。
呵，这个冬季，她遇见了最棒的笑话。
为了仅有三面之缘的楚凌珞，她扮演着一个为爱向前冲的勇敢女人。
知道他的公司有危机，她打破了从不走到幕前的原则，一点点、一滴滴、竭心尽力的帮助他，以为只要他的公司没事，他就不用为了事业的压
力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订婚，谁知，她为了这个傻冒的想法做了一连串愚不可及的傻事。
他们，连孩子都有了，订婚不过是水到渠成，天经地义。而她，只是个可怜、可悲、可笑的第三者。
她从小就是最优秀、最骄傲的啊，怎么会为了楚凌珞那一丝丝的关怀、一丁丁的柔情、一点点的浪漫，沦落到这种不堪的程度。
“移什么民啊，我们不是早就没有中国户籍了吗？”
“算了，这次我想一个人走。”莞尔一笑，席沁雪打开车载音乐。很明显，倪紫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好巧不巧，里面播放着张惠妹的《解脱》。
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我不应该还不放手，你有自由走，我有自由好好过；
解脱，是懂擦干泪看以后，找个新方面往前走，这世界辽阔，我总会实现一个梦……
她跟着音乐轻哼，笑容越来越灿烂，像怒放的玫瑰，带着夺人心肺的美。只是，盛开的鲜花迎接的是，即将到来的枯萎。
透明的落地窗被半垂下的淡紫色窗帘印衬出一分朦胧的味道，咖啡杯里袅袅升起的薄雾勾勒出了一丝随意的气息，席沁雪轻轻搅动那棕褐色的
液体，嘴角挂着幅度依旧的淡淡笑容。
这是一幅很唯美的画面，当然，如果没有那突然想起粗鲁的声音。
“席沁雪！”
咆哮声在门口响起，还没来得及发散就以无比锋利的穿透力径直灌进了席沁雪的耳朵里。
她心疼的捂着耳朵，翘首以待这声音的主人。
果然，是楚凌珞。
他两眼布满能沁出鲜血的红丝，脸上写着狂风暴雨般的不满，嘴角冒着深深浅浅的胡渣，头发凌乱而张扬的飞舞，整洁的衬衣很没形象的一半
在裤子里，一半露在外面、领带更是歪歪扭扭像一条围巾，以没有任何造型的造型挂在他的肩上。
这幅模样的他，一出现便引起了整间咖啡厅的关注，席沁雪自然也不例外。她的心猛烈的跳动着，不由自主的暗自猜测楚凌珞这副惨不忍睹的
样子会不会和她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面带凶光的盯着她，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这样的专注让席沁雪浑身如电击般震动，她强忍着心里的颤栗，假装无辜的眨巴着清澈的
双眼，轻声细语，却带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力量说：“楚总？你被强暴了？”
“你……”楚凌珞怒视着眼前这个让他没日没夜找了两天都不见踪影的女人，千言万语却因她的开场白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此刻，她正浅笑着睨视他，似在嘲讽他的狼狈，这没良心的女人，难道她会不知道他这幅乞丐形象是拜她所赐吗？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公众场合，他一定会冲上前去用力的吻她，狠狠的惩罚她，让她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
天知道，这两天他是怎么过的吗？
“有什么话坐下再说吧！”
席沁雪微微颔首，示意她对面的那个位置。楚凌珞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她，对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一点也不在乎，甚至连别人的掩面偷笑也充耳
不闻，这让她的心又难受得疼了几分。
何必，要一脸她把他害苦了的样子？被伤害的，不是她吗？
“为什么要躲着不见我？”楚凌珞闷闷的坐下来，劈头就问。
“你想太多了，我不过是请了两天假想要休息而已。”口不对心的回答，席沁雪试图忽视楚凌珞的出现带给她心里的强烈冲击。
为什么要来找她？他不是已经有一个怀着他们爱情结晶的邱娅浠了吗？那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为什么要躲着不见我？”他耐着性子再问一遍。
“我说过了，是你想太多。”依然不承认。
“席沁雪！不准你敷衍我！”他提高嗓门。
“那好吧，既然楚总今天提到这个话题，我就直说了，楚天集团已经差不多步上正轨，我的任务结束了。所以，我决定回爱莎蔚尔。”席沁雪
放下搅动咖啡的调羹，定定的盯着楚凌珞，认真的说。
这不是她一时意气用事做的贸然决定，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好吧，她承认，她爱他，爱得失了心，爱得入了骨，爱到快要疯狂。可是，她能因为爱他而委曲求全，明知他有另一段感情还假装若无其事的
继续和他在一起，放弃尊严、放弃自我、放弃一切吗？
好吧，就算她真的可以什么也不在乎，什么都能放弃，她能做到让一个还在娘胎里的宝宝就少了爸爸或者妈妈吗？
好吧，就算她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爱可以自私的不顾邱娅浠，不顾那个孩子，她能让楚凌珞因为不负责任而愧疚一辈子吗？
她做不到！
所以，他们三个的结局，唯一的结局就是她离开，二永远大于一，这个不等式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懂。
原来，想要离开她，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因为不忍心让他面临艰难的选择。呵……她是有多傻，才会到了这个时候仍为他着想。
这样的选择，她不难过，不伤心，真的，一点也不……
“你这是什么意思，又要离开我吗？”楚凌珞的眼里全是危险的气息，这个女人，还要反反复复折腾他多少次？
如果她点头，他一定会疯掉的……
“如果你认为我是因为你而做这样的决定，那么……就是了，我要离开你。”她咬着牙根扯着嘴角，字字停顿的说着。
只有这样，她才能维持脸上那虚伪的笑容不被识破，才能不让别人看出她心里的不舍。对于他，她终究是放不下呵，不然她怎么没有立刻离开
，一个人流连在他们去过的地方，依旧抱着丝丝他会来找她的幻想。
尽管她已没有留下的立场。
“你休想，席沁雪！”楚凌珞从椅子上站起来，恶狠狠的指着席沁雪的鼻子说：“我告诉你，从你出现在楚天集团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自己讲
，绝对不会再让你从我眼前消失第三次！”
他不管有多少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不管那目光里包含了多少嘲笑和讽刺，他只想让席沁雪知道，他们俩之间的爱情，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不是她想回来就回来，想离开就离开这么简单。
听到这样的宣言，席沁雪的假面被戳穿，她再也无力伪装，以含怨带恨的委屈声音冲着楚凌珞用尽力气大吼。
“你想要留住我？那邱娅浠呢？邱娅浠肚子里的孩子呢？”
“那不是我的孩子。”他也大吼。
短暂的激动又恢复为平静，席沁雪冷冷的看着楚凌珞，端起桌子上已经冷却的咖啡，毫不留情的朝他脸上泼去。
“楚凌珞，你无耻。”
……
“学妹，你好！”大男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是很罕见的紫色郁金香。
“怎么会是你？”小女生的眼底有一丝惊讶，却很快就转变为平常，她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里。
“这个给你？”大男人把手里的花递给小女生。
“为什么要给我花？”狐疑的眼神，落在一脸坦诚的大男人身上。小女生在心里纳闷，难道他不知道紫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无尽的爱、最爱吗？
这样别有意义的花，不接！
“算是道歉吧！”大男人将花塞进小女生怀里。
“那你应该送我一条裙子。”小女生噘着小嘴，俏脸上却爬上浅浅的笑容，“对了，你为什么要叫我学妹？”
“因为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刚刚那些服装都是你设计的吗？”大男人指了指还有一群人在收拾的T型台，眼里满是欣赏。
他的母校开设有服装设计专业，每年会举行一次服装展览，而他家的公司是赞助商之一。
这样的展览，不过是为了给在校学生一个锻炼的机会，从设计师到模特到灯光师、摄影师全是学生。他参加过两三次，没有什么收获。
但今年，从一开场，他就被深深吸引，整个展览共陈列了五十几件作品，囊括了运动、淑女、嘻哈、活泼、可爱五个风格，每一件都让他有一
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开始，他还以为这一次是请了资深的专业设计师加盟，暗自决定要将这样的人才纳入楚天集团，谁知到了最后才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刚升上大
二的学生的杰作。
而那个学生，就是刚刚在外面不小心撞上他的那个小女生。
“对啊，你有看到吗？”小女生的眼角都充满了笑意。
“看到了，很棒。”他没有一丝矫情的赞美。看到她身着那条原本长及脚踝，此刻却短于膝盖的白色裙子，他不得不佩服她随机应变的能力，
也深深感叹她将清纯和妖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都演绎得很棒。
“谢谢！”小女生礼貌的道谢。
“你……”大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大大咧咧的呼喊打断。
“雪，看过来。”
小女生回头，大男人跟着回头，一张照片就这样咔嚓一声定格在一个叫倪紫的摄影爱好者的宝贝相机里。
……
席沁雪的脸抚在那张珍贵的照片上，明眸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模糊了视线。照片一天天泛黄，为什么她的记忆却一天比一天清晰呢？
楚凌珞，照片里的男主角，她生命中的男主角呵……
他在医院，却欺骗她说在家里。
他陪同孩子他妈去产检，却不承认那个孩子是他的。
心，好痛，不是因为楚凌珞的真面目是那样不堪，而是因为事实摆在她的眼前，她却依然爱着这个混蛋的男人。
他是在她身上种了什么蛊，才会让她傻傻守候，任时光荏苒，还坚守着那份记忆寻找最初的心动？
他是在她心里下了什么毒，才会让她痴痴爱恋，任现实无情，还怀揣着美好过去渴望天长地久？
灼热的泪水，终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