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些往事，真相迟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果然是真的。
席沁雪和楚凌珞在办公室发生的一幕，虽然没有人知道详情，但从公司越发紧张的气氛里，大家大致也猜到了这两位企业的高层发生了巨大的
冲突。
前段时间被席沁雪修理过的一部份人，又开始活跃起来。因为他们相信，一个得罪了总经理的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自食其果，像她来公司做的
第一件事一样，卷铺盖滚蛋。
席沁雪的工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她也开始认清现实，前段时间她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走，是因为有楚凌珞在背
后支持他。
虽然他在处理裙带关系的问题上表现得很软弱，但不可否认，楚天集团的员工都很信服他。
这可以充分说明，他是一个有魄力、有能力的男人。
还记得来楚天集团的时候她说过，一旦他愿意面对这些问题，就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那么现在，到时候了吧！
他不再需要她，楚天集团的其他人难为她，还留下来做什么呢？自取其辱吗？
一首轻快的姐妹响起，席沁雪停下胡思乱想，按下通话健，佯装快乐的说：“紫，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铃声，是她专门为表姐倪紫设的。
“我已经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二十号吗？”
“雪，今天已经二十一号了。”那端传来一声短短的叹息。
“真的吗？”一阵翻动日历，摇动鼠标，看日期的动作。
“我现在和汐翔在你公司楼下，到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吧。”
“嗯，我一会儿就下来。”
她胡乱的把手机、钥匙、钱包装进一个棕褐色的职业包里，然后对着苏芷彤交待说她有事先走，叫她替她请半天假。
在公司门口，徐汐翔已经打开车门，站在旁边等她进去。
“姐夫，你的礼貌真周全。”席沁雪朝徐汐翔打趣道，坐他的车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了，但却是第一次享受他这样绅士的服务。
果然，关系这种东西，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很吃香，她居然有些认同楚凌珞之前对那些人的宽容。
“紫，你不介意我拥抱一下你老公吧！”她朝倪紫调皮的挤眉弄眼，然后趁徐汐翔还来不及躲开，冲上前去就猛吃他的豆腐。
“上车吧！”徐汐翔一脸苦笑，这个时候，他觉得席沁雪和倪紫真的是两姐妹。
“谢谢姐夫。”席沁雪钻进车里，然后撒娇的靠在倪紫肩头：“紫，对不起，忘记去接你了。”
“算了，知道你现在忙。”倪紫看着席沁雪那越发瘦弱的脸：“雪，你今年怎么会留下来过冬，不怕冷了？”
“不是全球气候变暖了么？自然没有以前那么冷。”她含糊其辞的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以为你会回新加坡，还特地绕去那边的家看过你，没想到你还在国内。”
“过两天就回去了。”
“真的还是假的？你知不知道，姑妈每天都念叨你，就怕你的身体受不了国内的寒冬，尤其你现在工作又那么辛苦。”
“当然是真的啊！”
席沁雪甜甜的笑着回答。可那笑容里，分明倒影着苦涩。是啊，她真的该离开了，找不到她想要的爱情，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那我就放心了，汐翔，开车吧，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倪紫记得席沁雪每次回国都要去那儿吃饭。
“紫，我今天想吃法国菜，我知道一家很棒的法国餐厅哦，以后你和汐翔可以常去。”
“随你，那带路吧！”
汽车缓缓启动，落地窗前站着的楚凌珞，脸色阴暗得似狂风暴雨前的乌云密布，紧握着的拳头一拳捶在了厚实的防弹玻璃上，四个骨关节，沁
出斑驳的血迹。
“我要喝……”席沁雪翻动着menu，在琳琅满目、看得她眼花缭乱的饮料中选她最喜欢的。
“柠檬汁。”一旁站立的服务生替她做出选择。
“你们这里的柠檬汁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这么大力推荐？”倪紫笑着朝那个帅气的伺应生打趣，要介绍也不是用这样的方式吧。
“没什么很明显的特点。”服务生倒是很可爱的实话实说，但后面的话却把当场三人给吓傻了。
“不过席小姐的男朋友说过，这是她最喜欢的果汁。”
“咳、咳！”席沁雪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乖乖，她哪里来的这么了解她的男朋友，这家餐厅她不过才来了一次。
“你别乱说话。”她瞪了那个过分热心的服务员一眼。
楚凌珞是她的老板，仅此而已。那天又刚好凑巧点了她学生时代喜欢的饮料，这一切只是巧合，绝对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嘿，靓仔，给你一百块，描述一下当天的情形。”无视席沁雪的眼神警告和徐汐翔的窘迫脸色，倪紫当真从包里摸出一张红色钞票放在服务
生手中的餐盘里。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所以帅帅的服务生帅帅的开口了，从那天席沁雪和楚凌珞进门，一直到他们点餐，再到他们喝酒的时候，席沁雪说她不喝酒，所以楚凌珞叫他
们随便换一杯果汁，却又假装掉了刀叉，在他弯下腰捡的时候，说请他们给席沁雪一杯柠檬汁，那是她最喜欢的。
于是，他便记住了他们，然后今天，发生了这一幕了，一切都很自然。
“帅哥，我给你两百块，请你消失可以吗？”席沁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充充塞了一把钱在他的工作服口袋里，打发他快点上菜。
“雪，你不喝酒吗？”倪紫和徐汐翔异口同声的问。
“拜托，你们俩别那么默契行吗，我知道你们是两口子。”席沁雪猛地喝着餐厅免费赠送的白开水，滑溜着眼睛，想着找话题转移他们俩的注
意力。
“对了，紫，你这次路过米兰，给我买礼物了吗？”
“礼物是有，不过不是在米兰买的，一会儿拿给你。刚刚问你的问题呢？快回答！”显然，倪紫没有那么好糊弄。
“紫，我们还是先吃饭吧，一会儿汐翔不是还要回公司吗？”
倪紫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徐汐翔扯了一下衣袖，她顿了顿，改变了原来要说的话：“虽然知道这是你的借口，还是放过你了，等你想说的时候
再说吧！”
吃完饭后，徐汐翔将车留给倪紫和席沁雪，自己搭出租车回了公司。他们俩就开着车到处晃悠，直到两人都累了，就放平汽车的椅垫，双双躺
在里面休息。
“紫，这次准备停留多久？”
倪紫和自己以前学的都是服装设计，但她在国外进修两年后，放弃了她们大学时学习的专业，从服装设计成功转行，变成了一个摄影师。这些
年更是名气大增，点名找她拍照的人一大堆，三天两头满世界乱跑。
“大概会呆一段时间吧，我和汐翔准备注册结婚了。”倪紫把玩着刚刚送徐汐翔搭车时被他套进无名指的铂金戒指，一脸幸福的说。
“真的？”席沁雪一骨碌翻过身来，睨视着她，准备一番审问，却在看见她手上那明晃晃的戒指时，放弃了。
“看来我又要封一个大红包了。”她噘着小嘴，闷闷的说。
心里的好不容易退场的空虚又开始弥漫着她的整个胸腔，结婚啊？那是离她多么遥远的一个名词，紫不过比她大了几个月，却比她先幸福了太
久，幸福了太多。
“雪……”倪紫也爬了起来，“你和楚凌珞怎么样了？”
“谁？”席沁雪装傻，“我老板？很不好，前几天刚为工作大吵了一架。”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倪紫用力的敲了一下席沁雪的脑袋，打得她直呼痛，“你啊！懒得和你说，看礼物。”
从席沁雪说要去什么楚天集团上班的那天起，倪紫就知道她是冲楚凌珞去的，不过看样子，她现在还不想说，既然这样，她也不勉强。
“好啊！”
“给你。”
倪紫掏出钱包，席沁雪正想抱怨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会直接拿钱，叫别人自己去买礼物的吗？结果却不期然得到了一张照片，一张已
经微微泛黄，一看就知道有些年纪的照片。
“紫，汐翔没有甩了你真是奇迹。”席沁雪接过这意外的礼物，失笑着，啧啧的赞叹道。
有几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朋友钱包里长年累月的装着别的男人的照片，徐汐翔的肚量，简直是国宝级的。
“嘿，他离开我是活不了的，所以不用担心我。”显然这是一个臭美的主儿，倪紫不理会席沁雪的打击，一心扑在那照片上：“这礼物满意吗
？”
“说实话，不甚满意。”
席沁雪摇摇头，却默默地把它揣进了口袋里。
“紫，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席沁雪一路小跑进公司，白天走得太匆忙，慌乱之中居然把家里的钥匙放在办公室了，而她装进包里那串，是楚凌珞家的。
幸好她撒谎说这是办公室的钥匙，才瞒过了倪紫，不然少不了又是一番刨根问底。
和门卫保安匆匆打声招呼，席沁雪在电梯的一排显示键上按下十八这个数字。这层楼本来只有楚凌珞的办公室，后来她去了楚天集团后，旁边
就多了她的。
为此，苏芷彤当初还大跌眼镜，直呼着她要晕了。因为她原来的办公室在二楼，突然跟着她，高升这么多级，她说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而这曾经也是她在公司地位的象征，毕竟在公司里，对于一个外姓职员，不管你是经理和还是课长，最荣誉的归属也只有十六楼，而她一出现
，便进驻了从来没有人占领的城池。
不过现在，却也没人在意她的办公室在十八楼了，大家都等着看她下台的一刻呢！看来，她的人缘真的很差哩。
电梯门框當一声打开，席沁雪走了出来，也停止了对过去的回想。
冬季八点钟的公司，除了有同事值班和加班的部门，大多数办公室已经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只有走廊里有淡淡的灯光。
席沁雪打开门，很容易就在抽屉里找到了钥匙，拿好它、再锁好门，她习惯性的望着不远处的总经理办公室，却惊讶的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
她的两条腿自动的朝那边走去，门虚掩着，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跟他打个招呼。服务生口中的真相，倪紫指间的幸福，她手里的钥匙，让她的
心动摇了。
她本来就是爱着他的，虽然他那天那样粗鲁的对待她，她仍没办法真生他的气，只是想要他的一个道歉，她就会原谅他。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她先讲和也不错，毕竟她那天也说了伤害他的话，而且，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冷战下去了，她觉得好辛苦。
怀着雀跃和期待的心情，席沁雪轻轻推开门。
她只稍微打开了一点，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屋里，不期然的出现了两个身影，是楚凌珞和邱娅浠。他们都背对着门，面向着窗户，所以她可
以看见他们，但他们看不见她。
邱娅浠的手抓着楚凌珞的手，在做些什么，她不知道。
她，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了。
心痛的转身，替他们拉好门，迈着故作沉稳的步伐，席沁雪朝楼下走去。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她今晚没有来过公司。
……
“先生，你的眼睛是长在头顶的吗？”一个娇俏的小女生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很不满的抱怨。
“对不起，你没事吧？”一个帅气的大男人蹲在她面前，很诚恳地道歉。
“算了，既然你道歉那就没事了。”很有肚量的不去计较，小女生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却蓦地发出一声尖叫：“哎呀……”
“怎么了？”闯祸的大男人紧张的问。
“我的裙子！”小女生指着在腿际的位置上冒出来一小缀纱线。
大男人拾起裙子，一番检查，很遗憾、很抱歉的说：“刮掉线了。”
“你怎么那么讨厌！”小女生的嘴巴噘得老高，怒气冲冲的瞪着害她的宝贝裙子刮破的大男人。
“我买一条赔给你吧！”大男人掏出钱包，欲拿钱，却被小女生抢先一步抢了过来，远远的扔在地上。
“我要是有时间，就自己去买了，谁稀罕你的钱，哼！”小女生扬长而去。
……
席沁雪徘徊了很久，终是轻轻按动鼠标左键，点了一下word文档上表示打印的符号。纸张一点一点的从打印机里冒出来，那些记忆也随之一点
一点的冒出来。
那是她第一次和楚凌珞见面的情形，本来早就忘了，谁知现在却记了起来，清晰得犹如昨天发生的一样。
她的手，木然的拿着那张A4纸，对着它凝视良久，最后将它对折，然后装进信封。
昨晚那一幕，足够让她下定决心，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了。或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过去的，只是一种飘渺的回忆；现在的，才是一种真实的生活，未来的，那是一种美好的希望。
或许，她是楚凌珞的回忆，但邱娅浠，是他的生活和希望。日子不是靠回忆支撑下去的，所以，楚凌珞并不需要她。
只是，为什么还是想要流泪呢？就像在二零零八外面一样，想哭的欲望是那么强烈。使劲的眨眨眼睛，席沁雪努力吸吸鼻子，按下内线电话：
“苏秘书，你进来一下。”
“副总，什么事？”
“你把这个给楚总。”
“副总，你要走？为什么？”苏芷彤大受打击的提高音量，那信封上写着很清晰的三个字：辞职信。
“累了。”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副总……”苏芷彤还想劝劝她，但被席沁雪推了出去，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脆弱的样子。
默默的收拾着，慢到了极致。
其实，她的心里还有一丝希冀，如果，楚凌珞会开口留她下来，那该多好！
但，很明显，她想太多了，苏芷彤把那封信拿回来，递给席沁雪，一脸遗憾的说：“楚总签了。”
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吧……
“雪，你的感冒药装了没有？”倪紫帮她打包着行李。
席沁雪属虚寒体质，比一般人抵抗力差，只要一遇上降温，就是没完没了的生病，尤其是在冬天。
她们之所以选在在新加坡定居，就是因为那是赤道附近最发达的国家，虽然偶尔还是会回国，但却从来没有冬天回来的先例。
这次，席沁雪坚持要留在国内，还真是让她紧张了一把。幸好，这半个月她都还算健康，不然，姑妈又要念叨个没完没了。
“装好了。”
“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门铃响了，我去开门，可能是汐翔来接我们去机场了。”
倪紫朝大门飞奔而去，没见到意料中的情郎，却看见门外面的，身上写着顺丰快递四个大字的业务员。
“先生，你找谁？”
“请问席小姐是住这里吗？”
“哦，是！”
“请你签收一下她的快递。”
“好，谢谢你。”
倪紫好奇的谛视着那没什么份量的快递，这个地方，是她和雪每次回国的落脚点，而她们又长期不在，按理说没人会知道地址才是。怎么会有
人会把快递寄到这儿来？
不过，倒还算他运气好，如果快地公司再晚十来分钟，恐怕雪就要几年后才能收到了。
“雪，有你的快递。”倪紫抬起头，对着二楼的房间大喊。
“谁寄来的？”她一样大声地回答。
“不知道，你要不要拆开看看？”
“你帮我看咯。”
席沁雪在考虑着如何安置楚凌珞的钥匙和那张花旗银行的VIP金卡，没心思去管外面那莫名其妙的什么快递。
“那好。”
倪紫也不客气，刷刷两下撕开包装，里面是一条红色的丝巾和一条白色的裙子。这人八成是有病吧，这么大冷的天，寄条丝巾或许还有用，裙
子能干吗呢？而且那样式早就过时了，根本不能等到明年春天穿。她不爽的想到。
瞧瞧快递单，上面居然也没署名，大概是想到了会挨骂这个后果，倪紫又觉得他还是有几分聪明。
“是什么？”席沁雪终于想好怎么打发它们，就是学那位不知道是谁的仁兄一样，将东西寄给它们原来的主人。
“没用的东西。”倪紫扬扬手，“八百年前的裙子。”
席沁雪浅浅的笑笑，倪紫那个样子像极了夜市地摊上叫卖的欧巴桑，在指尖转动着自己的商品。
“那又是什么？”她指着旁边红色的东西。
“丝巾！”
笑容渐渐在席沁雪脸上凝固，她的身子被倪紫回答的那两个简单的字，震得无法动弹。她的眼睛，先落在丝巾上，再落在裙子上，最后落在倪
紫的脸上。
一种念头从脑中闪过，会是那样吗？
“雪，你怎么了？”倪紫发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如雪花般苍白，呆若木鸡。
“我……”
她想挪动脚步，却走不开，身子软软的倒落在地，眼睛慢慢的闭上。这个冬天，她终于还是病了吗？
可是，她现在能不能不生病……
“医生，她怎么样？”
倪紫焦急的声音响起在病房里，旁边是徐汐翔在轻声的安慰着她说：“紫，别担心，雪不会有事的。”
“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太虚弱，加上气血攻心，所以才会晕倒，休息一下，开点调理身体的药按时服用就好了。”
“谢谢你，医生。”
“那，你们哪位跟我去办手续？”
“我去吧。”
医生带着徐汐翔离开了，倪紫准备进厕所打点水替席沁雪擦脸，回过头却发现她已经醒了。
“紫，我怎么了？”席沁雪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不用倪紫说，她大致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过去这二十几年，在这样的地方呆的时间没有少过。
“还说呢？好端端的说晕就晕了。”倪紫扶她坐起来，开始学泼妇骂起街来：“这是哪儿来的缺德鬼，寄的什么鬼快递，你一见就两眼发直、
脸色泛白，然后吧唧一下，晕倒了。”
“紫，你有带那两样东西吗？”
席沁雪像被下了绛头一样，使劲摇晃着倪紫的胳膊，换来一阵白眼。
“雪，你中邪了吧，那破丝巾和烂裙子至于让你这么激动吗？一醒来就嚷嚷着要，也幸好我聪明，喏，给你。”
倪紫连同快递盒子、快递单一起递给席沁雪，作为一个新闻人物，她敏感的嗅觉早就闻到了这两样东西对席沁雪有不一样的意义。
席沁雪虽然体质弱，但也不至于是林黛玉在世，娇弱得一刺激就吐血、就嘎嘣儿了。所以，这丝巾和裙子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席沁雪小心翼翼的抚上那两样东西，像对待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两行清泪默默无声的从眼角流出，模糊了视线。
这个楚凌珞完全是个混蛋！她真想冲到他的面前，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条丝巾，不是她三年前遗落在二零零八的那条吗？而这裙子，居然和她六年前参加学校的时装设计大赛时，穿的那条因为撞上他而跌破的裙
子一模一样。
他分明记得她，记住了她六年，那为什么他要装作不记得，还要那么大方的立即就签下辞职信让她走？
为什么要到了最后，才让她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如果，今天快递公司稍微晚到一会儿，他们就会永远的错过了，那个该死的楚凌珞，
难道他没想过吗？
就这样放开她的手，难道他不会觉得难过，不会觉得遗憾吗？这个笨蛋白痴傻瓜蠢猪楚凌珞，她恨死他了，她恨他……
“紫……”席沁雪颤抖着手捂住嘴，哽咽的声音从喉咙飘逸而出，晶莹剔透的眼泪像散落玉盘的珍珠，一颗颗落在那雪白的裙子上，湿透了一
大片。
“雪，别哭了，有什么事就对表姐说吧。”倪紫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她。
“紫，我不能回新加坡了，我要去找珞，原来他一直都记得我，一直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