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食专家，漫天醋劲
“楚总，我个人建议你完全可以转行做美食家了。”
席沁雪不得不佩服楚凌珞的本事，为什么他总能带她去一些有她的最爱的地方。看来，苗条的日子将会离她远去，她可以想象，等倪紫从法国
回来，她们俩绝对会天天循着楚凌珞的足迹，一边边眼睁睁的看着体重一路飙升，一边高歌我为食狂。
思绪飘到那天她从咖啡厅里折回去的景象。
……
“楚总，到中午了，可以请我吃顿饭么？刚刚那根油条，其实，真的很难吃。”
楚凌珞沉浸在如何说服楚骋主动离职的漩涡里，根本没时间理她，谁知一句天外飞话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席沁雪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如果你经济紧张，我可以请客。”
这是一个极及其好心的建议，却换来了想要将她凌迟处死的目光，楚凌珞感觉他的男性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咬牙切齿的道。
“楚天集团就算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撑死一个上下前后比例为一比一比一比一的你，还是绰绰有余。”
“你在说正方形吗？拜托，别那么夸张，我顶多长得像飞机跑道而已。”
席沁雪不怒、不恼、不气、也不笑，仿佛他们谈论的是别人。只是，她的语音温和得没有一点热度，声调也平板得没有一点起伏，只有极少数
的人知道，这是她非常生气的警示。
“走吧，去吃饭。”
听闻这样的回答，楚凌珞自觉无趣，带她去了法国餐厅。
“那个，楚总。”席沁雪拿着餐巾擦拭着嘴角，等待服务员将眼前的餐盘收走，换上现榨的果汁，才淡然地开口。
满腔的怒火在美食的诱惑下，转化为食欲。她狮子大开口，一人点了两份主餐，并在楚凌珞、服务员和众人好奇的眼光下，吃得一点都不剩，
让他看清楚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什么事？”楚凌珞闷闷的问，就怕嘴张大了，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满腔笑意会不顾场合的狂泻而出。
他没有想到席沁雪会是一个饮食狂，瞧她一副气质高贵的模样，按理说吃东西也应该很优雅、很斯文才对，可是，显然这个认知是错误的。
先前的不愉快就在她不甚雅观的吃相中慢慢消逝，他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想笑，想大笑，想哈哈大笑。
“知道我为什么要求有一个秘书吗？”
“工作需要？”楚凌珞想着这正常的理由。
错，要一个秘书是为了显得比较大牌，她堂堂副总，好歹也是一人之下，好多人之上，没有个跟班怎么显得出她的地位？
这是她提这个要求的真实原因，不过她才不会实话实说。这么虚荣的想法，如果让楚凌珞知道了，还不让她羞得只能往地缝里钻。
“哈哈……哈哈……”
楚凌珞笑得趴在了桌子上，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随之纷纷投来‘你是神经病呐’的目光，席沁雪才知道，她不知不觉中，把她那些虚荣的‘想法
’，说了出来。
噢，她真的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笑够了没有？”她不满的斜视了楚凌珞一眼，作为一个绅士，这种时候耳朵不是应该自动调整到关机状态吗？
没有一点风度！
……
噢，今天没有化悲愤为食欲，她怎么也吃那么多呢？究其原因，都是楚凌珞太厉害了，所以当场要表扬一番。
“这算是表扬还是讽刺呢？”
楚凌珞浅笑着看席沁雪死撑着把最后一块秋刀鱼放进嘴里，他可以想象她的胃已经在狂烈的抗议了，因为她又吃了两份主餐！还不算餐前开胃
汤、水果沙拉和配菜。
可是，她的嘴却依旧在安然的享受。
对于邻桌的客人投来的好奇眼光，他已经能够适应，甚至开始认为看席沁雪吃饭的样子是一种享受，那开心的神情和满足的模样，仿佛全世界
最美味的东西就在眼前。如果谁请她拍餐饮广告，绝对可以一炮而红。
“当然是表扬。”奋战了近一个小时，席沁雪终于光荣的完成了她的晚餐，她端起热奶茶，以询问的眼神盯着楚凌珞：“楚总，可不可以和你
商量件事？”
“公事还是私事？”楚凌珞悠然的问。
“咳……咳、咳……”
显然是没有料到楚凌珞会这么说，席沁雪猛的一惊，被刚喝到嘴里的奶茶呛住了，强烈的咳嗽起来，慌忙抽取餐巾纸之间，滚烫的奶茶又洒了
一身。
“啊，好烫！咳、咳……”
“你有没有怎么样？”
楚凌珞急呼一声，第一时间冲到她的身边，连忙拿着毛巾替她擦试，处理完面前的一片污渍之后，又温柔的替她拍打着后背，力道拿捏得刚刚
好。
他半是责备半是心疼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席沁雪不满的瞪着楚凌珞，很想大声的冲他吼，如果不是他那句公事还是私事，她会呛着吗？
但是她的话被他的温柔动作给消化了，她静静的平顺呼吸，咳嗽慢慢停了下来，可是心，却跳动得好快。
“好点了没有？”
“嗯。”她木讷的点点头，不敢去看楚凌珞的眼睛。
“那我送你回家吧！现在是冬天，湿了这么大一片很容易着凉。”
楚凌珞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席沁雪肩上，匆匆付了钱，就拥着她的肩膀走了出去。很快就到了席沁雪的家，她还来不及给楚凌珞倒杯水，便被
他推进了浴室。
热水顺着喷头呈花瓣状的喷洒出来，暖暖的淋在席沁雪身上，她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没有那么寒冷了。
但她仍不喜欢这个季节。
“冬天，你真讨厌！”
在浴室泡了近半个小时，席沁雪裹才着厚厚的浴袍起身，虽然全身已经暖呼呼的了，但她仍不满的对着已经蒙上一层雾气的镜子抱怨。
在从头到脚检查一番，确定保暖工作已经全部到位，她才浑然惊觉楼下的沙发上还有一个叫楚凌珞的男人在等她。
“不好意思，楚总，让你久等了。”
“没事，都弄好了吗？”他带着关心的目光审视着席沁雪，很轻易的发现，“你好像很怕冷？”
她那件所谓的浴袍大概有被子那么厚。
“是啊，所以我一直很讨厌冬天，你呢？”
“我？”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楚凌珞却沉思了很久。其实，他以前很喜欢冬天，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十分讨厌冬天的来临。
“没什么喜不喜欢，因为我不能阻止冬天到来。”他有些落寞的说，“对了，你刚刚要说的是什么事？”
“你进步很大！”
席沁雪朝他竖起大拇指，刚刚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七八分公私分明的味道了，也就是他这句不像是楚凌珞会说的话让她吓得方寸大乱。
虽然弄得满身狼藉，她还是很高兴他有这样的改变，相信假以时日，楚凌珞一定可以克服他的弱点，将楚天集团经营管理好。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席沁雪不解的看着楚凌珞，他的眼神怎么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像杀人狂魔，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你自己想。”楚凌珞横眉竖眼的直视着席沁雪，她少装不记得，她那惊人的记忆力在她去公司的第一天，他就见识过了。
席沁雪很想、很想抗议说你让我想什么，可是却屈服在了楚凌珞的淫威里，他的模样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她不得不很努力的回想，她
要说的是什么。
“明天一起去工厂视察吧！”
“原来是这事。”
楚凌珞重新回到沙发里坐好，淡淡的口气里有一丝很浅的失落。原来，她要和他说的，除了公事还是公事。
“你没时间吗？”
“有。”简短的一个字，算是回答。甚至没有道声晚安，楚凌珞就起身径直往门边走，颀长的背影里似乎有一抹浓浓的孤寂，刺得席沁雪眼疼
“楚总……”她开口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口吻。
“我……”一时之间，席沁雪竟找不到该说什么，她脑子里无数词汇纠结在一起，最后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是：“你等我一下。”
她飞快的奔回卧室，关上门。别误会，她不是要拿东西。
屋内的真实情况是，她不断的咒骂着自己的脑袋：“席沁雪，你这个蠢蛋，在干吗呢，明明就没话要说，让别人等什么等，看你这下怎么收场
。”
“嘿，有了。”
虽然好像很牵强，但眼前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搪塞她的荒唐行为了。
拿着钱包，席沁雪又用飞快的速度跑回了楚凌珞面前，当着他的面打开，拿出几张人民币。
“说好了今天晚上我请客的，钱还你。”
“不必这么客气了，下次你付钱就好。”
伸手将钱重新装进钱包，楚凌珞的嘴角轻轻上扬，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因为，他很意外的看到了，席沁雪的钱包里躺着一张银行卡，虽然不
是唯一的一张，但他也很知足了。
楚天集团的工厂和办公大楼之间差不多有两个小时车程，席沁雪和楚凌珞在早上九点四十出门，不到午饭时间就到了，一起同行的，还有业务
胡课长和采购李课长。
由于临行前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当他们出现在工厂的时候，见到的都是最真实、最自然的情况。
象征性的在车间转了一圈，非常容易就发现了很多问题。尤其是现在临近下班的时刻，画面更是无比精彩。譬如部件加工部的针车工在玩手机
；成衣包装部的仓管员在睡觉，来料检验部的IQC在聊天。
简言之，就是员工的工作态度和认真二字挂不上沟。
这种景象让楚凌珞非常生气，席沁雪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连带跟在后面的胡课长李课长都看不下去。留守工厂的生产杨课长、品保王课长更是
羞得无地自容。
这间被临时藤出来的办公室里，气温降到了零点以下。
“你们先出去，我和楚总有事商量。”席沁雪淡淡的开口，语气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四个男人迅速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主宰他们生死的老
大们。
“我很失败，是吗？”楚凌珞颓废的说。他完全没有想到他所管理的楚天集团会是这个样子，像一棵长满了虫的大树，看似高大，其实风一吹
，就倒了。
他常自诩自己采用的是怀柔政策，倡导以人性化的思想管理楚天集团，让大家以公司为家，安心、舒适的享有一个美好的工作环境。结果，他
们是把这儿当成家了，把这儿当成一个仅供享受的聊天、睡觉、娱乐的家。
“不。”席沁雪坚定的看着他，她不喜欢他脸上那落寞的神色。“诚然这里面有你的错，但不能因为几个不懂事的员工就自怨自艾，楚凌珞不
该是这样的，至少我眼里的你不是。”
“帮我。”
他的话语带着几分沮丧，几分期盼，几分乞求，慌乱无助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席沁雪的，仿佛只有她才能给他力量。
“你自己完全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只是你先前不愿意这么做而已。但是现在，既然你已经跨出了改革的第一步，就没理由再退缩了。没有什么
比逼自己的二叔辞职更难受，连他的事情你都能应付好，后面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的。”
席沁雪另一只手也覆上他的大掌，“而我要做的，就是替你起这个头，给你坚持下去的勇气。”
楚凌珞凝视着席沁雪，他不介意她眼里印着他的软弱，但他却不忍她的眼里有对他的担忧，他是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为自己操心、劳累。
尤其，是她。
“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去叫他们进来吧！”
“这个会议我可不可以不参加？”席沁雪走到门边，回过头问楚凌珞，“我想吃饭，现在已经快一点了。”
在等到他的点头同意后，席沁雪叫了外面等候的人，就一个人往停车场走去。其实，她并不是真饿，就算真饿了现在也吃不下东西。
她的离开，只是因为万事开头难，她不想看见楚凌珞在开始的路上摸爬滚打的狼狈样，也，不忍心看。
她眼里的他，不是那个样子。
会议持续了一个下午，席沁雪开车从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后，办公室还是门窗紧闭，她也没有闲着，去了车间，准备再仔细考察一次。很多的
想法，在心里生根，关于楚天集团，她又多了一些新的念头。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饥饿和疲劳一起侵袭着席沁雪，她靠在车背上，渐渐的睡着了。大概是车内的暖气不够，她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肩膀，
秀眉微微皱着。
楚凌珞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睡美人的景象。他蹑手蹑脚的打开车门，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动作虽轻，却惊醒了她。
“你们开完会了？”她揉着眼睛，一脸迷蒙的问。
“怎么不先回公司？”他的语气里有宠溺，有疼爱，不是精神恍惚间出现的错觉，是实实在在的关怀。
“等你啊！”席沁雪很快就清醒了，她欲将衣服还给楚凌珞，却被他强硬的要求穿在自己身上。
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开始出现了，她别过脸，盯着车窗外的夜景说：“我们去吃饭吧！很饿。”
“中午吃了什么？”
“什么都没吃。”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答，感觉脑后有两道直勾勾的目光在灼烧着她，席沁雪才幡然明白她这句话字里字外的意思。
“这里的东西不好吃，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我自己找不到好吃的东西。我的胃口已经被养刁了，需要你带路才行。”
席沁雪不得不承认，楚凌珞在吃这方面简直是个天才，才和他一起吃了两顿饭，她的胃就强烈投诉它以前有多么受虐待。
“既然这样，我不介意以后的每一餐我们都一起吃。”楚凌珞淡淡的笑着说。笑意弥漫在眉梢、眼底、嘴角、整张脸都是。
“哪有这样说的？”
席沁雪不满的嘟着小嘴，其实她昨天在餐厅要说的也是这件事，只不过后来一打岔就没提及了。没想到楚凌珞居然会和她想到一起去，只是这
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味道怎么听着有点怪？
他不介意！
哼，他不介意也要问问她介不介意。
不过，她的答案好像是，她、她……也不介意啦！
反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此好的资源摆在眼前，当然要好好加以利用。她的胃，是真的很喜欢他！
“不过，餐费我会付自己的部分。”这一点，她坚持。
“那当然，亏本的生意我从来不做。”楚凌珞并不和她争议，“而且，我还有一个要求。”
“楚凌珞，你跟谁学得那么精的？”席沁雪不服气的吐槽，凭什么对别人都那么大方，唯独对她斤斤计较。
“你知道我的老师是谁。”他含糊其辞的说，却惹来了席沁雪一记白眼，这不明摆着讽刺她吗？
“以后，在公司外，不准叫我楚总。”
“那我叫你什么？”
“珞。”
“我受不了了。”
席沁雪钻到后座去，脸上是火辣辣的烫，不是已经入夜了吗，怎么空气反而突然变得燥热了？
楚凌珞也不阻止他，他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每一餐都一起吃饭呵……
一大早，整个楚天集团就洋溢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席沁雪的杀鸡儆猴无疑产生了作用，特别是楚经理不声不响的离职，更让所有人警钟大响。公司现在剩下的员工，一边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一边收起以往漫不经心的工作态度，统统变得兢兢业业，就怕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成为下一个被副总对付的可怜虫。
但，他们又实在嘴痒，忍不住想说点工作以外的事情。
毕竟公司高层的八卦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邱娅浠带着琳琅满目的礼物出现在了一楼。虽然她是首次出现在楚天集团，但有看报纸习惯的人都知道，她是邱家大小姐，即将和楚凌珞订婚
的富家千金，公司未来的老板娘。
她的到来无疑是在本来就不平静的湖面扔下一粒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大家心里纷纷猜测到底邱小姐是听说了楚总身边
来了个漂亮的副总，不放心过来盯梢；还是她想要给席沁雪一个提醒，楚总已经被标上了所有权。
“娅浠，你怎么过来了？”楚凌珞听闻她到了公司，所以特地在电梯门口等待邱娅浠，把她带到了会客室。
“来看看大家啊！买了点小礼物，犒劳一下辛苦工作的同事们。”邱琳娅浅笑着打量她的‘归属地’，“你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吗？都不请我
去你办公室参观一下。”
“没什么值得参观的，无非就是些文件和档案。”
“呵呵。”
邱娅浠一声干笑，不知是什么意思。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罐子，递给楚凌珞：“这个给你的，伯母说你最喜欢吃这个牌子的鱼子酱。”
“呃……”楚凌珞有点意外，他不太自然的接过，礼貌的说声谢谢，然后吩咐外面的助理倒杯咖啡给她。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司机还在外面等我。”邱娅浠细细的打量着楚凌珞，静静的思索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吗？
“那我送你下去吧！”
“凌珞，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她的手不期然的攀上了楚凌珞的胳膊，却被他生硬的躲开，邱娅浠几乎可以肯定刚刚那问题的答案是
什么。
她没有生气，反而会心一笑，“你知道吗？下面的人都在打赌你会和我在一起还是和席沁雪在一起。”
留下这句话，拒绝了楚凌珞送她下楼的好意，邱娅浠自己走了。
“楚总！原来你在这里？”苏芷彤几经询问，才在会客室找到了楚凌珞，正在发呆的楚凌珞。
“苏秘书？有什么事？”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副总说，这是需要你过目的文件。”
“放着吧。”
苏芷彤依言将文件放在桌子上，同时发现了上面的鱼子酱。“楚总，你喜欢这个吗？”
楚凌珞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眼光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鱼子酱？
老实讲，他以前并不喜欢，只因为心里面住着的那个女人喜欢，所以他才慢慢的习惯它，继而爱上它。
犹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吃一口就要吐半天。
但现在，却深深眷恋。
“挺喜欢的，拿一瓶过去给副总，让她也尝尝。这个巧克力给你。”他从邱娅浠带过来的袋子里摸出这两样东西，让苏芷彤拿走。
然后，心情变得非常紧张。
那个已经改变太多的席沁雪，还会像以前一样，酷爱鱼子酱吗？
“给你。”
“为什么要送我花？”
“算是道歉吧。”
“那你应该送我一条裙子。”
……
“啊！”席沁雪挫败的扔掉手中的签字笔，面露凶光的瞪着那瓶鱼子酱，极度不满的冲自己抱怨：“有没有搞错？大白天也会出现幻觉这种东
西！”
该死的楚凌珞，没事拿什么鱼子酱给她尝鲜，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她的最爱吗？这样一瓶美味可口的鱼子酱摆在面前，对她而言，简直就是耐
心和毅力的终极考验。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那些已经淡忘的记忆片断也随之浮现在眼前，一字一句、断断续续，侵袭着她的思绪，让她无法专注。
在第N次努力未遂之后，席沁雪终于认清，今天上午的工作，彻底宣布进入零效率状态。
于是开始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一番，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关于未来，密密麻麻的塞满了她的整颗脑袋。
思及刚才，席沁雪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柔的笑意，因为苏芷彤说：副总，这是楚总给你的。
但她的笑容只持续了一秒，便被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一如她的心境。
因为苏芷彤又说，这是邱小姐买给楚总的。
心，噔的停摆了一下。
邱小姐？席沁雪闷闷的想，苏芷彤口中的邱小姐应该是邱娅浠吧，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那天从报纸上看见这三个字，她跨入了二零零八。第二次去那个地方，是源于那个意外的消息，源于她的名字和楚凌珞放在了一起。
那么……
她不禁要问自己，来到楚天集团，究竟是因为楚天集团的危机，还是因为不想楚凌珞因为楚天集团的危机和邱娅浠订婚？
手，覆上了那瓶鱼子酱，她喃喃自语：“这么轻易就能给我喜欢的一切，是偶然还是刻意呢？”
思绪被蓦地响起的铃声打断，苏芷彤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副总，有一位自称是你朋友的徐先生找你。”
“请他进来。”收拾洒满了一屋子的柔情，席沁雪的眼神从迷蒙转为清澈。
话音刚落，徐汐翔已经敲响了门，她轻道一声请进，就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在这里见到他，不能不说有一些意外，她浅笑着：“汐翔，你
怎么来了？”
“到附近办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紫叫你来的？”
“别这么说，我也很关心你。”
“是吗？”狐疑的神色，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雪，我是真的很纳闷，你总是不相信我，为何却又要找我做合伙人。”
席沁雪睨视着徐汐翔，半开玩笑的语气，似笑非笑的神情，温和而儒雅，他们俩，真的……很像呢！
“我也很好奇，明明我和紫的性格完全是南辕北辙，怎么会是两姐妹，还会喜欢上同样的人。”
她的话里，有一丝调侃，一丝顽皮。
“你……”
徐汐翔接下来的话，被湮没在了突如其来的巨响里。哐的一声，门似带着某种怒气般被粗鲁的打开。
矗立在门口的，是头顶笼罩着一大片乌云的楚凌珞。
“楚总。”席沁雪连忙将目光从徐汐翔身上收回来，“你怎么也来了？”
什么叫他也来了？仿佛他坏了她的好事一样！还有，她刚刚那句喜欢上相同的人是什么意思？
“到时间吃午饭了。”
楚凌珞闷闷不乐的开口，目光不善的杵在徐汐翔身上，他认得他，是上次送席沁雪上班那个男人。
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下班了吗？”这才惊觉的席沁雪抬起手腕，瞥见上面的时针。果然，已经十二点了。“汐翔，我们去吃饭吧！”
“席沁雪！”
声音变为咬牙切齿，眼波更是带着一种能置人于死地的愤恨，楚凌珞不满的瞪着席沁雪，她居然当着他的面邀请另外一个男人，而完全无视他
的存在。他们不是约定过每餐饭都要一起吃的吗？
“什么事？楚总。”
“现在是下班时间！”楚凌珞比咬牙切齿更咬牙切齿的说，这个称谓让他更为火大了。席沁雪又想装失忆，忘了下班后要叫他珞吗？
她可以假装不记得，但他很清楚，那天的对话不是幻觉。
“我知道啊！”
无辜的双眼，在卷翘又纤密的睫毛下，像扑翅的蝴蝶般，一眨一眨，仿佛在询问没下班也可以去吃饭吗？
“咳、咳……”徐汐翔左手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两声。
这场景、这对话、这把他完全当成透明的人的一男一女，呃……情况相当诡异。
眼前这某男，是赤裸裸的在吃醋，而一向聪明过人的席沁雪，居然会不明白！
徐汐翔在心里拼命的摇头，好奇席沁雪这样的装傻会不会让楚凌珞觉得比较有成就感。毕竟，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尤其是比自己聪明的
女人。更何况，这个男人本身也是极聪明的人物。
感情的战争啊，男人与女人之间永恒的交错，他如果不是太笨，就应该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不想被无谓波及，还是躲远点好。
“雪，我今天没时间，改天再陪你。”识趣的拒绝，把空间还给他们。
“既然这样，我们去吃饭吧！”一路目送徐汐翔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席沁雪才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说。
“我不饿！”他负气的道。
“可是我饿了，走吧。”挽着楚凌珞的胳膊，席沁雪甜甜的撒娇。
这明显是讨好的动作，让满腔怒气无处宣泄的楚凌珞，终是顺从了她。她对他的影响，已经超乎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