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镜气急败坏的寻到沈之榷时,他正在月湖的六方亭里钓鱼。与其说是钓鱼,不如说是在闭目养神,等鱼上钩。瞧他气定神闲的靠在藤椅上,鱼竿支在一旁,压根没有搭理。
“赵大人来啦,可惜这青石鲩还未咬钩,不能与大人共享美味了。”沈之榷语气之中透出戏谑。
“无妨,在下也不信沈公子会好、意、至、此!”赵长镜最后四字咬得一字一顿,气势汹汹。
“赵大人还是这么夹枪带棒的,小生可消受不起。”沈之榷故作惊吓状,抚着心口,气息四平八稳的回道。
“公子放下那句话,不单是为了回报在下罢。我已如你所愿找来,有话还请直说。”赵长镜平日也不见这么大火气,今日却格外的烦躁,大概是考试院那帮家伙闹得太厉害了罢。
“赵大人急什么,喏,等这鱼儿上钩……”
“沈公子的鱼,不是早就上钩了吗,怎么,还想试试月湖的深浅?”赵长镜自上而下斜睨了一眼躺椅上优哉游哉的沈之榷,眼神杀气逼人。
提及月湖,沈之榷不由的缩了缩肩膀,兴许也是觉得玩儿够了,便把话撂开:“小生想告诉大人,‘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大人不要希冀顾……大人能对你说。”
“就为这一句吗?闹得满城风雨,也太瞧我赵长镜不起了。”赵长镜着恼得很,一甩衣袖径直背着手走了。她分明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
赵长镜没走几步就后悔了,她可是要“智取”沈之榷,昭告天下两人比水还清,比泾渭还分明的清白。结果,沈之榷一句话堵得她自行撤退,简直颜面扫地。当然,如果现在住脚,折回去求沈之榷,没准儿还有一线生机,可这事放赵长镜身上,她是死活不肯再折一回面子的。她此生最擅长的事大约就是死鸭子嘴硬了,故而后悔归后悔,她还是留给沈之榷一个看似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