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蜂认主
午后,阳光正美,晒得空气中的一些小飞虫也懒懒散散地停在花枝、草枝上,刚才他们还在那里“嗡嗡”地在那里飞个不停。
辛晴要看着伙计在井边打水,因为店里喝的,打扫卫生的水都是她张罗,所以她一趟趟地从水井边过,那些小虫子就围着辛晴飞来飞去,过一次飞一次。水被溅到身上,井水本来就凉冰冰,黏在身上钻心的凉。
“你们好讨厌,干嘛围着我飞来飞去。”辛晴憋着红红的脸生气地说道。
“你身上散发的有一股仙气,心旷神怡,好鲜、好香。我们这些虫子也要沾一些,随便沾一些就够我们受用的了”那个领头的蜜蜂和辛晴说。
仙界的仙人会由自身发出一种纯净的气息,这是与生俱来的,靠近的人或物都会受益,虽然辛晴现在是一个谪仙,那也是会存在这种气息,它是不能去除的。
“你这只蜜蜂都快成精了,连这一点便宜都要占。”辛晴假装生气撅起嘴。
“是呀,是呀,我在修炼呢,多少沾一点,让我沾一点嘛。”这只蜜蜂够脸皮厚的。
“哎,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你这样飞上飞下地,我怎么干事情?”
“好,好,我先停在那里,你干完事情来这里晒太阳,我等你哦,一定来,一定来嘛。”
蜜蜂拿翅膀扑闪着远处的花枝方向,辛晴真被它搞得没脾气。
“你就等着吧,等着吧。”说完气鼓鼓地走开了。那只蜜蜂远远地飞过去停在那里,虔诚地等待辛晴出现。
太阳暖暖地把院子地里的土晒得松软,宁敏走出来想找一些土回去用。前一阵子他遇到一位烧制陶埙的老人,宁敏会吹埙,但是不会做埙,他向老人求教了陶埙的做法,自己回来又琢磨,想给辛晴做一个送给她。做埙做关键的是土的质地,有的不能做,要选那种没有含沙的土来做。院子里没有,只有带着姬寒云和他一起到敦煌城外去寻,前些日子,敦煌周围的土山上发过一次洪水,山很荒芜,那土山上还有人见过野狼,所以他们身佩宝剑,他们沿着河床的蜿蜒小道找了很久没找到,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板结成块的纯泥土,欢喜地抱着回来。进来当铺的大门直奔后院的水井。
辛晴忙完了正陪着蜜蜂晒太阳,那只蜜蜂就停靠在辛晴的椅背上。
“仙人,你从哪里来?怎么沦落至此,想我真是三生有幸遇到你。”蜜蜂很崇拜辛晴,要知道像它这样刚修行的虫精,连妖界都不能算,是不可能见到天庭的仙子的。它把自己金黄色的绒毛忽闪忽闪,抖抖灰尘。
“我本是掌管玉帝音律歌舞的司仪,不小心把献给如来的梵乐谱子丢了,那是如来用来宣唱法理、开导众心的。很重要的,被我弄丢了,玉帝震怒,我只有被谪贬下界重新修仙呀!”辛晴提起这些很伤心地低下头。
“你不用桑心了,你看看我,我连天庭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你什么我见过的、没见过的世面都见过了,和我比你就不伤心了。”蜜蜂说。
它又接着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和你比我还要不要活了?你看我还不是很开心,很知足。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哈,你听好了。”
“一个做女儿的听父亲说,以后谁娶了我们女儿就会……,母亲接着说,就会太可怜了,我们应该好好同情女婿,父亲说,不对,应该是那个人上辈子造孽太多,不值得同情呀!”
“你看看,哪有这样为人父母的?”蜜蜂说。
“你也太逗了。”辛晴有点笑意。
“你看,你看,笑了,咱好好的,多好。你做我的主人吧,我跟着你混没错的。”蜜蜂很上杆子地嬉笑着。
“这个……也好,我答应了,你就跟着我吧,平时呆在我项链的灯笼口扣里吧。”辛晴的项链上有一个灯笼状的纯金镂空灯笼扣小圆球,她就把蜜蜂放在那里面。
“我叫你蜂蜂呀,好吗?”
“好的,好的。”蜜蜂太高兴了,忙不迭地回答。
那边,宁敏刚捧了一堆土进来,看到辛晴在笑,他也跟着高兴起来,忙喊道:“辛晴,你帮我打点水端过来。”说着又在院子里找到一个铁锄头。
“你干什么,种花吗?”辛晴一肚子疑问。
“你看着。”宁敏拿着锄头把很干土砸得粉碎,又用水把干土混成一团大泥巴。
“你这是在和稀泥吗?”辛晴问,宁敏想笑。
“不是。猜。”他一边和一边卖关子,他把泥巴揉了又揉,又捶又打,砌成块,从中划下两个薄片,再划出两个大小的圆片,用作埙老人给的模子把两个薄片粘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椭圆的球状。
“埙,陶埙!”辛晴做司仪时见过,拿起来就吹响音律,声音低沉悠扬。
“你知道这么多,我是要把它送给你的,我亲手做一个送给你。”宁敏说。
“来,你手把手教我做一个,我也送给你。”夕阳西下,院落里只有宁敏和辛晴在默契地做埙,辛晴把埙交付给宁敏,宁敏拉过辛晴的手把她揽入怀中。
“他终于把我拉近他的身边了,我靠他这么近!”辛晴想着,巨大的伤感好像压在心头的磐石,当把感情隐藏在表面欢欣的笑声里,是那么无助,索性就遵从内心所想吧。一场风雨来袭。
“你抱着我,别松开。我不要你松开我!”辛晴知道要离别,已经做好了死别的准备。
所谓的情深,就是这一刻你拉着我的手。这种思念,刻骨铭心;这种等待,挥之不去。情之所向,缘来缘浅。情难自拔,在轮回里痛苦纠缠。岁月流转,如何承载我这一世钟情。
“辛晴……你……”宁敏的手触碰着如丝般润滑的黑发,情态怡人。那如火的双唇叠加在一起,那明亮的眼睛已经紧闭,心门已经打开,无须再看到面容,今生只为不再错过你,为君轻解罗衣,如雪般无痕……月亮升起的时候,院子里有一曲美妙的合奏乐曲传出。玄月娘娘有没有听到,听到也要醉了吧。这一次要再修行上万年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