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初接过药,慢慢的嘴角弯成极其讽刺的笑,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不会让她怀孕。
那样正好,她也不想怀上魔鬼的孩子。
看着她吞下药,乔诗识趣出去,并带上门。
曾经也有女孩妄想怀上安司辰的孩子,以此来要挟他,可是,没人知道安司辰对那年轻的女孩做了什么,只知道,那女孩流了产,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打那开始,安司辰的女人就没有敢再偷偷的将避孕药扔掉的了。
梳洗了一番,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那件沾满泥浆的衣服被洗好,烘干,放在了床头了。
换上衣服,她坐上公交,就去了W市人民医院。
一进医院,就被告知,母亲被换进了特等病房。
走进去,看到几个护士在围着母亲,有削水果的,看着点滴的,还有捶腿的,和之前的冷若冰霜相比,简直有了天大的变化。
有护士跑来叫她,院长有事找她。
院长室里,院长告诉她已经为李桂纶准备最好的专家组,保证手术无风险。还亲切的问她她还有什么需要,还有什么要求,冷月初心里冷笑一下,世道炎凉啊,上次来找院长吃的是闭门羹,现在院长的脸就像是怒放的菊花,笑容满面。
“没有。”
“那您是不是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
“没有。”
“那就好。”
院长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最好还是说出了重点,“安少爷说,想让令堂转院,我在想是不是有点照顾不周,得罪了安少爷……”
心里的冷笑更大了。
不过,她不想母亲和安司辰以及他的朋友圈子有太大的牵扯,她想还是在这里看病较为妥当的。
“没有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请问,什么时候开始为我母亲治疗?”
“今天已经把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明天就可以了。”、
“那就好,麻烦您了。”这是该有的礼貌,尽管院长也是个讨厌的人,但是活在这个世上,人人都有难处,何必计较这些呢,重要的是,母亲的病能好了,那么她受的一切屈辱都是值得的了!
走廊里有风吹来,吹起了她飞扬乌黑的发,她走在走廊里,觉得心好累,短短的几日,她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那个长。
她觉得她老了!
拐弯处,碰到了李沐风。
她对他笑笑,他也对他笑笑。
“月初,不知道安司辰是不是善心大发,居然不再为难我们了。”李沐风阳光的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是啊,真是没想到。”冷月初顺着竿子往上爬,他能那样想不是最好。
“伯母的病,明天就会动手术了。”
“我已经知道了,刚才见到院长了。”
“噢。”李沐风还是笑笑。
冷月初也笑了,两人分开。
其实李沐风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想帮着冷月初照顾冷母,所以,他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心有些痛,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多么令人心痛的女孩,可惜他什么都帮不了她,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天天的憔悴,凋零。
晚上,冷月初陪着母亲聊天,突然手机响了,是安司辰。
冷月初楞了一下,出去接了电话,她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手上的那只耀眼夺目的手机。
“你跑哪里去了?”安司辰口气很不好。
冷月初忽想起,安司辰走时说过,晚上来接她。
“对不起!”但语气里没有安司辰想要的亲昵,只是形式上的抱歉,很冷漠,很疏远。
“等着,我去接你!”霸道里没有一丝的商量余地。
“妈,学校里还有些事,晚上我不能陪您了。”
冷月初有些愧疚,也很心虚,她曾经发誓,若是骗李桂纶,就不得好死,她不怕死,可她怕李桂纶对她伤心绝望的眼神。
“去吧,月儿,学校的事要紧,妈没事,再说还有沐风呢。”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冷月初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不一会,就看到安司辰亲自开始一辆银色的跑车呼啸而来,引来众人的注目。
黑发如墨,五官精致,优雅而合体的穿着,走到哪里他都是注目的焦点。
冷月初识趣的赶紧上车,车上安司辰黑着一张俊脸,气氛很沉闷,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静,冷月初有些害怕,甚至忘记了系上安全带,只是老实的坐在那里,垂眸不语。
蓦地,安司辰的身子靠了过来,冷月初身子一僵,惊恐的看着他,他想干什么?
然而,不是她担心的那个样子。
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扯过安全带,细心的为她扣着,嘴里却冷哼道,“不系安全带,你不想活了。”
他的头埋在她的胸部位置,冷月初可以问道他头上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薄荷混合着其他的味道,有清凉的感觉。
“你也不至于车技那么差吧?”不知为什么,冷月初很想和他顶嘴。
但她更想说的是,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做个垫背的,为社会除了一大害,说不定死后,还能评上W市最大贡献人物奖呢!
“哟,知道反击了!不错,不错,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了。”安司辰似笑非笑,似讥讽的冷哼。
车子一路狂飙,到了一家法国餐厅。
环境很优雅,服务生很有礼貌,冷月初想这些都是需要买单的,一定贵的离谱。
果不其然,冷月初翻了一下菜单,很贵令人咋舌。
“安先生,有刚从法国空运来的新鲜和鹅肝和顶级松露,您要不要尝尝?”店长模样的人看到安司辰过来,赶紧过来殷勤探看,显然他是这里的贵客。
“好啊!”安司辰看了一眼冷月初,随即开始疯狂的点餐。
不一会,满满一桌子菜都上来了,还要了一瓶80年Lafite红酒。
冷月初看着安司辰豪爽的样子,有些反感,她觉得他有点像暴发户,不是说吃法国大餐一定要优雅吗?
“告诉你,你脑子里想的那些都是狗屁,”内心世界,被安司辰摄人心魄的锐利眼神窥视,他冷冷的说道,一边埋头把需要切割的食物,全部弄好,往冷月初面前一推,“这些你统统吃掉。”
她太瘦了了,比初夜那次,她瘦了好多,抱起来像羽毛,摸起来像排骨,安司辰可不喜欢那样的女人。
“啊?”冷月初吃惊,这么多,她一个人怎么……
“你太瘦了。”
明亮的晃眼的灯光下,冷月初觉得自己眼花,恶魔的眼睛里怎么会有怜惜的神色,她一定是看错了。
“我不喜欢排骨一样的女人。”
果然,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喜好和要求。
安司辰灼灼目光的扫射下,冷月初开始安静的吃东西,东西是很好吃,她从未见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可是,她觉得还是母亲亲手做的冷记鱼丸好吃。
她努力的吃着,慢慢的胃开始涨,可是她还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她不要浪费食物,从小挨饿的她,养下一个习惯,只要是有东西,就一定要吃完,浪费食物就是造孽。
慢慢的吃到了嗓子眼,她还是不住的往嘴里塞。
安司辰在一旁看着,幽深的眸子渐渐变得暗黑起来——那不是吃饭,简直就是在受罪,在赌气!
“不要吃啦!”安司辰夺去她的叉子,一把摔在地上,“你发什么疯?你在气什么,怄什么?”安司辰就不明白了,她怎么那么难伺候,好心好意的带她来吃大餐,她就这样和他赌气,吃饱了,就不要吃,干嘛非要这样自虐。
傻瓜!笨蛋!太幼稚!
以为这样他就会心疼,以为这样他安司辰就会妥协?
“有本事冲我来啊,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干嘛折腾自己?”安司辰冷笑着,看着她。
本来冷月初不是冲着安司辰,也不是和他赌气,她就是见不得剩饭的人,可是安司辰这样一说,冷月初也懒得解释。
“安少爷,您的话实在是很好笑,我厉害,再厉害能厉害过您吗?”一张小脸沉静的可怕。
“你有种!”安司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脸色难堪到了极致,好心当做驴肝肺,不是心疼她,他会说那些话吗?真是不可理喻,不识时务的大笨蛋!
他安司辰可是头一遭对一个女人这么尽心!还热脸对上了冷屁股!
“呵呵,伯母的手术是明天么?”
安司辰露出他招牌式的冷笑,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你想干什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冷月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只是便是一下关心,不行么?”安司辰笑笑,买单。
他瞥了冷月初一眼,径直走出了餐厅。
冷月初感觉到了不妙,赶紧的追了出去。
“上车吧!”显然,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但那也是他给他的警告,或者错误的暗示。
冷月初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她怕会吐在车上,但还是乖乖的上车,听话的系好安全带。
车子一路狂飙,最后在阳明山的山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