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了她一眼,“哎呀姑娘,那边都封海了你怎么去。”
她皱眉,封海了,是不是没有去琉璃岛的船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看看。
她说,“没关系,去吧。”
半个小时候,到了岸边,岸边已经一个人也没有,她好不容易找到船家,船家说,“恐怕不行啊,刚刚已经封了海,现在出海,危险很大。”
她说,“可是,琉璃岛上有人,难道封海前没有通知吗?”
船家说,“现在是大潮,早就通知了,按理说,该没人在上面的,你确定有人吗?”
她皱眉,难道顾妞骗她的?
但是,不管是不是骗她,人命关天,她还是要找一找试试。
她说,“船家,能不能帮个忙,我想去岛上看看。”
船家说,“真的太危险了。”
她祈求着,“我可以多给钱,真的。”
船家也一脸为难,“您看,这不是钱的问题……”
她知道,人命关天,怎么会是钱的问题,她想一下,说,“这样,您将船借给我,我自己上去看……”
船家瞪大了眼睛,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吧?
傍晚,李焕然被雨打湿,回到了别墅,见其他同事还没回来,心想或许这么大的雨,他们是被挡在外面了,他也进去换衣服,这时,电话响起来,是炎单桀,真是,往常一个月不见一次,现在知道他跟梁初夏或许有关系,每天都打电话,还敢说他不在乎。
、他接了电话,“炎总这两天闲的很啊。”
他说,“梁初夏跟你在一起吗?”
李焕然笑,“哎,你找她就打她电话,怎么就打了我的电话来。”
他舒了口气,“就是她电话打不通。”
李焕然愣了愣,“可是我没跟她在一起,今天我单独出来,让她回去休息了。”
炎单桀哼了一声,“那是怎么回事,gprs显示,她去了北湖内海,然后,信号消失。”
李焕然皱起眉来,“怎么会,今天风浪这么大……”说完了,眼睛也瞪了起来,不会吧,难道出事了?
两个人碰面,炎单桀脸色暴躁不安,看着他,“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放假回家。”
李焕然亦皱着眉,“不关我事,不过,我听人说,顾妞,带着其他代表,去了北湖,我想……是不是顾妞那边出了麻烦,所以,她就去了……”他眼睛闪烁着不确定。
炎单桀一把勒住了他的衣领,“什么?别人有麻烦,她去做什么?”
李焕然知道这个时候不用多说话。
炎单桀瞪着他,半晌,放手,他说,“梁初夏是这样的人,她,她会去的。”
然后,他快速的转身,李焕然知道,他去了北湖。
到了北湖内海,他们四面打听,终于在一个船家那里问到了。
船家捏着帽子,看着面前一队的黑衣人,压抑的很,“我劝了她了,我说现在出海太危险,可是,她不听,我不去,她就自己架了船出去,如果一切安全……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琉璃岛了。”当然,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
他们不敢多想。
炎单桀面如寒冰,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风雨,紧咬着牙。
李焕然说,“现在该怎么办?”
炎单桀直接走出去,“我去找他。”
李焕然想要阻止,现在丢一个已经很严重了,他还去……
但是他知道他根本无法阻止。
他们就是这么一种人,这个时候说什么理智,说什么事实,都是废话。
其实,梁初夏并没有事,她的船不大,老旧的船体上,安装了新的机器,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倒还解释,沉的很,她一个人,用力的拖,好不容易,将穿拖到了岸上,手心,已经勒的出血,瞬间,血色,又被大图冲掉,只剩下麻木的痛,她握了手,向里走去。
琉璃岛并不大,只是一座珊瑚岛,并不起眼,她记得,这里是她预定下来的旅游地点,并不在顾妞的策划里。
但是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看着手机,仍旧没有信号,摇了摇头,只好自己找了。
迎着风,她艰难的走着,走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没找到人,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在里面细如蚊音的叫着她,转过头,见顾妞和几个接待处的人,躲避在那个洞中。
原来,顾妞知道李焕然今天没按照她的计划,跟她来岛上,便自己带了接待处的人来,这里风景秀丽,岸边又有许多民风小吃,并没有被开放,一切都是原始的,她看到梁初夏竟然淘到了这里,也暗自赞叹,却并不想承认。
只是没想到,天气说变就变,他们的船没放好,被风浪不知带到哪里去了,六个人就这么困在了这里。
顾妞看着梁初夏,气氛有些尴尬,但是,她还是说,“没想到你能来……我以为,你不会相信我的话……”梁初夏全身也已经湿透,其他人看起来也不好,担心害怕,又寒冷,没有食物,梁初夏相信,那些往常一直跟中南海打交道的事务员,也没见识过这种狼狈。
梁初夏凑过去,说,“我把船停在那边了,我们过去吧,不然,晚上冷了,我们浑身都湿着,会很危险。”
他们都同意梁初夏的说法,便一起起身,梁初夏提议大家手拉手出去,以防止被风雨打散,到了岸边,有人看见风浪这么大,一叶小小渔船,在水中荡漾,丝毫没有安全感,便都开始犹豫,梁初夏此时非常镇定,“不管怎么说,大家请相信我,我来时,并没有出任何事,回去,也不会将一个人丢下,如果留下来,现在还没到夏天,晚上岛上天气会很糟糕,大家在这里挨饿受冻,会很危险。”
她双手放在身前,迎着雨,对人鞠躬,“今天,让大家受惊,十分抱歉,现在,请大家相信我,真的不会出事的!”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有男人出来说,“人家女孩子都不害怕,咱们大男人害怕什么,走吧!”
她终于笑了笑,带着大家一起上船。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捏着冷汗,一直到上了岸,才终于舒了口气。
其实他们不知道,其中最紧张的,是那个一直迎着风雨开船,满脸镇定的梁初夏。
她第一次开船,当然,之前会开车,驾照在几年前获得……之后,开过几次,大约有那么三四次的车。
但是,她知道,大家都乱,那么他们就完了,此时此刻,唯有镇定才可以。
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谁知,这时,竟然会有人迎了过来,梁初夏心里一沉,不会是有人报警了吧,如果,事情闹的很大……她跟顾妞的饭碗,都可能丢掉……
然而,过来的,只是几个黑衣人,打着巨大的伞,伞后面,李焕然沉静的脸,显露出来,他拨开众人,走到她面前,向她身后看着,似乎,还在寻找着谁。
她说,“李师兄……很抱歉,不过,人都不缺。”
他点头,回头吩咐了几句,让人带着事务员先走,她浑身都已经湿透,苍白的唇,在雨中,如两片薄弱的花瓣,来回颤抖。他脱下衣服,先包裹住她的身体,将她带到了一边,她看他的表情,担忧中,带着点为难。
她便知道,定是有事,她说,“李师兄,是不是……这次闯的祸很大?”
他摇头,只是看着她,扳着她的肩膀,“没看见炎单桀吗?他去找你了……”
梁初夏的脸,便滞在了那里……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风雨也慢慢停了下来。
很多人都已经出去寻找,可是,还是没有结果。
梁初夏站在岸边,看着原本疯子一样荡来荡去的水面,慢慢平静,慢慢的黑暗,风吹着她的裙子,被雨水打碎的春花,在脚边颓废的垂着,被浪打碎的宁静,让黑暗更加狼狈,她环着自己的肩膀,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等待着或许能看见他的影子,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波涛卷着黑暗,一点一点来临……
李焕然远远看着她,走过来,“进去休息一下吧,或许,马上就能找到他。”
她摇摇头,说,“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边?”
李焕然笑了笑,“你该问他自己。”他可不想说,他在你的电话里装了GPRS,不论你在哪里,他都能知道。
她看着他,“所以,李师兄认识他?”
他摸着头,状似不经意的看着前面,“不熟。”
她瞪了他一眼,这些个男人,一个比一个会说谎。
叹了口气,想要将心里的沉重呼出去,却不想,再次吸进去的,仍旧是那潮湿,又寒冷的空气,她看向海面,“他会没事的吧……”
即便知道,别人也不会知道,但是这个时候,另一个人的一点肯定,或许也能安慰到她一点,所以明知没有答案,还是会这样问。
他说,“放心,好人死的早,妖孽活千年,他怎么能有事。”
她听了他的话,也不禁笑了起来,回头看着李焕然,他环着胸,三十几岁的年纪,这个时候,看起来却好像小孩子。
她用手肘碰他,“李师兄,你这个样子,跟那个大家都仰慕的李焕然,差异太大了,你会让台里多少小姑娘失望啊?”
他笑着看着她,“那,你这个小姑娘也失望了?”他点她的额头,她呼了口气,“哎呀,是啊,现在都失望透顶了。”
他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不至于总是紧绷着,也是为了他好,不想让他在担心。
这个姑娘,他说,“其实,你何必来,这件事,是顾妞一个人事先没对好天气情况,算是她惹了祸。”
她裹了裹自己的外套,说,“李师兄不是告诉过我,做人,是要有原则的,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这就是我的原则,更何况,这次任务本来就是交给了我们两个,如果真出了事情,我们是会一起挨批的,加上,事情本来就关乎人命,我怎么能不去管,这个时候,还是要放下个人恩怨,对不对?”
李焕然对她笑一笑,“你能这么想很好,记住,任何花招,都会有破绽,唯一没有破绽的,就是真诚!就是你最真实的实力!”
梁初夏也对他点头。
这时,听见远方再次传来了船的声音,她马上跑出去,李焕然在后面追过去,“喂,你别跑,天黑了,危险。”
她却已经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原来,刚刚虽然在跟他说话放松心情,但是,紧绷的心,还是挂在那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