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也好。宴席是在晚上,也不急。只是这丫头,今天这样的日子还到处跑,这样的野性子也不知道日后锦儿能不能受的住她!”
这话让东里慕白立刻就沉了脸,冷哼一声,“受不住他也得受,我东里慕白的女儿,他敢让她受一点点委屈试试!”
“呵呵,也是。他要是真敢让诺儿受委屈了。我就像教训他小时候那样,吊着他打屁股!”
“别的男人的屁股你不许看!更不许碰!”
“噗哈哈……”某人酸溜溜的语气让梦芷儿忍不住的大笑出声,“知道了,知道了,我让千骨和小七来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说着,东里慕白已是抱起了她出了正厅,向寝室方向走去。
看着一路路熟悉的景色,梦芷儿将脸靠紧在东里慕白胸口。其实当时慕白是下令拆了慕王府想再重新建在别处,他说那里有不想让她想起的回忆。
可是她阻止了他,其实她是知道他的想法,那里的确有她的痛在,同时也有他的痛在。只是在她心里,在那里的痛远比快乐要少的多。
兜兜转转的那么些年,他们终于又回到能让她和他安心的家……
都怪慕白的怀抱太温暖舒适,让她靠近就泛起困来。
即将昏昏欲睡之时,她猛地想起了些事,缓缓皱眉后有些犹豫的小声开口,“慕白,你说,他会来吗?”是诺儿的婚礼,她想,那个人应该回来参加吧。
五年了,她和慕白未再见到他,诺儿也是在他们面前鲜少提到他,只是说过,他过的还不错……
东里慕白同是皱眉,如果真是诺儿的婚礼的话,或许,他真会出现,即使,会见到娘子……
其实娘子并不知道,他有见过他,也知道,他一直不肯见娘子的原因。
看着那样的他,或许是第一次,他对他没有了恨的感觉。
也许他错过,而他也做错过许多。但是爱着一个人的心却没有错,他与他所不同的是,娘子爱着的人是他。
而不是他。
孤影没有错。他没有错。娘子更没有错。唯一可能有错的是,假如他不退出,他们三人之间就会一直痛苦下去。
也许他也正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不再想要来掠夺。
因为,他深爱着娘子。
这种认知让他焦躁,却没有不安。他知道,娘子爱着的是他,这已经够了。
对于孤影,他有深深的谢意,他感激他的退出,也感激他为娘子和诺儿所做的一切……
“如果他没有来的话,等娘子养好身体,我们去见他吧。”为了娘子能够安心,也为了诺儿能够不再为难,他们这一面,是必须的。
“嗯,好。”轻应了声,梦芷儿深锁的眉缓缓的舒展开些,却仍是有些难以抚平。
见她这样,东里慕白轻点了下她鼻头,“不要想太多,你起得那么早,又忙了一早上,现在先睡一觉休息一下。”
“可是,我一会儿还要帮诺儿梳洗打扮。”她要亲手把诺儿打扮的美美的,让她做最美的新娘。
东里慕白一笑,眸色内幽光暗转,“娘子先睡,一会我叫你。”话间他们已是到了寝室,目光扫到梳妆台上那大红的喜服,东里慕白唇角笑意见深。
她要是不睡了,事情还真有点不好办……
“那真的要叫我哦,一会儿就叫我……”说着,她已是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一切太过模糊,她已记不清多少。
悠悠的睁眼,对上的是诺儿笑鬼灵精的双眸,让她好一阵没回过神来。
“诺儿?”从榻上起身,梦芷儿看着她身旁诺儿那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看着房内昏黄的光线一向的冷静瞬间的全无急的脸色都变了,一时间也没在意周围的情况,“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日暮了。”梓诺眨着眼,俏皮的说道。
“日暮!糟了!”这一下,可让梦芷儿更急了,看着梓诺一身鹅黄衣着,还未梳洗上装,急的快红了眼眶!
“快!快梳洗换衣!黄依,翠儿快!快进来帮忙!”梦芷儿说着已是下了榻,急急地拉着诺儿要将她压坐在梳妆台前。
都是慕白,说什么只睡一会儿就喊她起来,她这都睡到什么时辰了,宝贝女儿的婚礼正在进行,她这做娘的却蒙头大睡大半天,到现在什么都没给诺儿准备!
反观诺儿,她倒是一点都不急,无事人般的安抚梦芷儿,反倒将她压在了凳子上,“娘亲别急嘛?来来来,诺儿给娘亲上妆打扮。”
“我怎么能不急!诺儿的婚礼娘亲却睡过头,这要是传出去,传到婆家,娘亲是会害诺儿被人戳脊梁骨的!”梦芷儿这一急,倒是忘了诺儿这婆家还真不存在会戳她脊梁骨的人。
“嗯,搞不好真的呢!”听梦芷儿急的都快语无伦次了,梓诺眼珠一转,摸摸下巴点起头,表示赞同梦芷儿的话。
“诺儿……”这会儿,梦芷儿更是愧疚,眼眶发红,本来对于诺儿,她未尽到许多的责任,现在……
“诺儿!你又逗弄娘亲!”推门声响起的同时,照儿的声音已是响起,紧接着,两道风度翩翩的着一身玄黄衣装的少年几步的到了梦芷儿和梓诺身旁。
“你这丫头,这事就不该交给你!”东里睿煦抬手就给诺儿额上一个轻飘飘的弹指,摇头叹气的道。
“唔!好疼!”捂着额头,梓诺夸张的叫疼,眼神在接触照儿身后一道红色的身影跟进后,笑嘻嘻的讨好道,“嘿嘿!谁让娘亲反应这么可爱嘛!是吧,父亲!”
东里慕白勾唇,见梦芷儿一脸惨白表情还有些许愣愣的看着他们像是没反应过来,既是心疼,又顿感无奈。佯装生气的瞪了笑嘻嘻的诺儿一眼,越过照儿煦儿到梦芷儿身旁蹲下身子与坐在凳子上的她平视。
“娘子,回神了!”摸摸梦芷儿苍白的脸,东里慕白轻声温柔的道。
“慕,慕白?你怎么穿成这样?”这是,喜服!?
“不好看吗?娘子不喜欢?”没回答梦芷儿的疑问,东里慕白轻笑着反倒问起了梦芷儿。
“不会,很好看的!”慕白鲜少穿红色衣服,记忆中,就只有结婚那一次。与他是慕白时一直穿的白,是君寻时一直的银色,是即墨斐璃时一直的黑不同。红衣映衬下,让本就俊逸的他多了另种妖娆的俊美,很是迷人。
只是为什么要穿成这样,今天该是诺儿与锦儿的婚礼,这新郎服也该是锦儿穿才是……
梦芷儿眸内的惊艳的疑惑东里慕白看在眼里,缓缓的勾起唇角,“娘子喜欢就好,来,宾客都到的差不多了,我来帮娘子上妆。”
“等等!为什么是我上妆?还有……”梦芷儿的话,在被东里慕白扶着转头看见镜子里那人影后,悠的住下了口。
“为……为什么?”这喜服,该是诺儿穿才是……
“嘻嘻。是皇爷爷的旨意,他老人家老早和我们说过,他欠娘亲和父亲一个完整不留遗憾的婚礼,所以才找我们商量。我们集体商量以后,决定等娘亲眼睛好了后就用这个方法。皇爷爷说了,当年他怕娘亲不嫁给傻呆瓜的父亲,就对娘亲用了药。哦,他还说了,娘亲那时是昏睡着被父亲抱着下轿进门的!娘亲并没有当时的记忆。所以他老人家现在想弥补你们!”诺儿叽里呱啦的一串,算是解了梦芷儿的疑惑。
不过东里睿照东里睿煦听得就眉头直皱,忍不住翻白眼,‘傻呆瓜’,他们怎么就觉得诺儿像是练过一般,叫的那么顺,那么自然呢!
而更让他们皱眉的是她下面的话。
“可是七姨又说了,当年父亲这个蠢猪白痴写了张休书给娘亲,虽然后来七姨证实那封休书里写的只是一句肉麻的情话而已,但是毕竟说出去的是休书。”
梦芷儿一怔,东里慕白却是心一抖,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诺儿的话,再再提醒着他过去的愚蠢……
见东里慕白脸色都惨白了起来,梓诺心里冷哼,达到了想要的目的!哼!欺负了她的娘亲,以为她会让他那么春风得意吗!不小小报复你一下,本姑娘难消气!
想完又是清了清喉咙继续道,“不过,好在娘亲当时都没拿那休书当真,父亲也应该因此一直窃喜。这事就不算真的了。”
闻言,东里慕白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是的,其实他一直在窃喜,娘子至今未曾对他说起过那时的事。
如今,诺儿这般说,千小七他们这般说,那是不是说明,娘子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还没等他想完,梓诺一句但是将他刚放松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握上了梦芷儿的手,颤抖的握紧。
梓诺瞥了眼东里慕白继续道:“但是现在要是再举行婚礼就好像会让娘亲觉得那休书是真的一样!”
东里慕白呼吸一窒,该死!他怎么没想到!这些家伙,怎么不事先提醒他!
“娘子!不是的,那时……”急着想解释的话,被诺儿戏笑的声音打断。
“所以改成父亲和娘亲的结婚十五年庆了!七姨说了,在他们那里,感情好的夫妻每年都会这样庆祝一下。她说可惜了,她和千叔这几年一直忙着想法治娘亲的眼睛,没时间为娘亲准备婚纱,虽然婚纱本姑娘是没见过啦,但是七姨说了,那婚纱可是美到不要不要的!明年你们庆祝的时候她一定给娘亲做上一套,也给父亲做上一套西装礼服,保证让你们帅俊美到我们眼前一亮!”
这话说完,东里慕白有一瞬间的愣住,是这样吗?
“所以说……”梦芷儿还有些疑惑的开口,所以说,这不是诺儿的婚礼,而是他们集体合伙的骗了她!诺儿与锦儿没有要结婚……
“所以说,这是娘亲与父亲的结婚十五周年庆,不是诺儿的婚礼,喜帖也是写着娘亲和父亲的名字。话说,诺儿说要嫁给那梵锦时你们怎么就一点疑惑都没有,怎么就不反对呢!本姑娘可是看到那厮就烦的要死,怎么可能嫁给他!”
“哎!小诺儿这话,可是伤到锦哥哥的心了,锦哥哥对诺尔,那可是一片真心,日月可鉴纳!”
“你去死!”梓诺对着不知何时已是溜进房内毛手毛脚伸手搂上她腰的梵锦就是一个手肘外加一脚,将他给踢到一旁。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都这会了还没上好妆!”这会儿功夫,千小七和千骨已是挤了进来,见梦芷儿和东里慕白一个站着一个坐在镜子旁发呆,火急了的赶紧上去帮忙。
“等等!”反应过来时,梦芷儿开口想制止千小七和千骨,她还有话要说呢!他们集体骗了她,以为她会这么算了吗!
“等什么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闭上嘴,我们要快点了!”千小七和千烨完全无视梦芷儿反对的话,只回了句轰的她头晕的话,一人压一边,以着前所未有的速度给梦芷儿上完了个完美的妆容。
这而后,梦芷儿就像断线的娃娃,任凭着她们摆布,被千小七塞进东里慕白怀里,被东里慕白扶着出去被一大群熟悉的人敬酒。
看着爹娘和东里傲开心笑的合不拢嘴,看着哥哥爱怜的以着以为他们看不到的角度小心的抚摸着嫂嫂隆起的腹部,笑的一脸为父般的自豪。看着玉儿娇嗔的指责紫依和即墨卓觅这父母当得,年龄一大把,还整日嬉闹不停!
看着千骨和梵铮被梵锦取笑,在桌下偷偷拉着老手!还劝他们要拉就学她和慕白,学千小七和千烨光明正大的拉。
听得她立刻甩开东里慕白始终紧握她的手,但是却怎么也拨不开他搂上她腰的手臂,在小辈面前这样,这是要羞死她好吧……
欢声笑语过后,是沉寂的夜。
躺在榻上东里慕白的臂弯中,梦芷儿微眯的眸就着房内昏黄的烛光看向身旁搂抱着她的东里慕白。
却是在接触到他紧盯着着她的幽深眸后,心下一紧,腰身被他再度带紧时,靠的极近的身体瞬间知晓他举动的意义,粉红的脸立刻涌上火辣,“不是……不是刚刚才……”
“不够……”要她有瘾,他永觉不够。
夜,漫长的很,两颗紧靠在一起的心,绝不会再分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