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野同志：
你好。伤好些没有，十分惦念。从你的流畅的字迹看，脑伤可能不碍事，但人们脑部最容易留下后遗症，望多珍重。我今年已六十八岁，仍骑自行车到处逛，以后也得小心。前几天秦兆阳对我说，他已不敢骑车上街，头脑反应有点迟钝了。我的耳朵眼睛都开始有点不灵，近两年，过十字路口曾摔倒过一回。有点后怕。
《风雨鸡鸣》（126页）已送到编辑部妥收，请释远念。信迟复，怪我，因为我十天半月才去出版社一趟，常常因此误事。照片也寄到了，也请放心。你的回忆录，编辑部一直关注着，我近十年来向他们提过不少次，我对他们说，你的有关文学的回忆一定内容充实，而且文字比某些回忆录肯定要精彩。有些回忆录文字干涩，形同交代，读着实在无味。我一向爱看你的文章，清丽而有韵味，不枝不蔓，十分有感染力。编辑部收到你的回忆录已初步作了安排，争取第四期（今年）上，最迟明年第一期可刊出（今年十月底付排）。最近半年，几位老辈作家的回忆录都先后寄到，其中有艾芜同志（已年届87周岁）和周而复同志的，萧乾的回忆录已按期刊出了。你的回忆录，将按期一段段地刊出，直到结束。每期一般可容纳二万字上下（尽量照顾内容的完整性），如不宜拦腰切断，也可一次刊出三、四万字。
谢谢你了……
祝你健康！
牛汉1991.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