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熙去敲小四儿的门,可是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小四儿是早起成习惯了的,所以步熙觉得她还是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故意不搭理自己。
“小四儿,你不理我也就罢了。张统领来了,来者是客,还赖在大厅里面不走,你总得去见见人家吧?”
小四儿依旧是不理不睬。步熙有些生气了,用力地敲了敲门,说道:“差不多就成了,别耍小孩子脾气。这有外人在呢!”
“瑞王殿下,让下官试一试吧。”
张烨麟不知何时也跟来了。步熙心中恼怒,但是同时也想着兴许小四儿会给他面子,出来也不一定,便只是瞪了仲临和季赋一眼,责怪他们怎么能让外人进后院,然后便让了位置给张烨麟。
张烨麟敲了敲门,道:“四姑娘,我是张烨麟,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可是,尽管张烨麟这么说了,可是里面还是无声无响的。张烨麟又敲了一会儿,直接抬脚踹开了门。
“你做什么!”步熙、仲临和季赋三人立刻伸手去拦张烨麟。张烨麟扫视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都不觉得可能是里头出事了吗?一味的只以为她是闹脾气吗?”
“能……能出什么事儿呢?”季赋收了手,耙了耙头发。
张烨麟的神情很是难测,只是说:“当年我也以为不会出什么事儿呢!”
步熙快步走了进去,张烨麟没有了阻拦,紧随其后。小四儿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冷汗冒出来。步熙伸手在她额头上叹了叹,道:“发烧了,快去请太医!”
张烨麟动作更快,伸手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了怀里,说道:“她可不一定只是发烧而已。”
“你干什么!”三人围住了张烨麟。张烨麟紧抱着小四儿不松手,说道:“你们既然照顾不好她,那我也不会再将她交给你们。”
“张统领,她不是乔亦瑶!”
“你凭什么肯定?再者说,我喜欢她,和她是不是乔亦瑶又有什么关系?”
“你别自欺欺人了!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张烨麟懒得和他们多费唇舌,直接向外头冲去。步熙等三人想拦,可是顾忌他怀里抱着小四儿,动作不由畏首畏尾了一些,再加上不能暴露自己的功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四儿被张烨麟给带走。
“大师兄,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去将军府要人!”
仲临拉住了冲动的步熙和季赋,说道:“我们去将军府要人,张大人肯定会将人还回来,可是一会儿你就该去上朝了,若是耽误了,此事一定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就会满城皆知。那些好事之徒才不会管小四儿在将军府里逗留了多久,只怕会传的很难听。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应该小心低调处理才是啊。”
步熙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季赋,你照常送我去上朝,仲临,你偷偷潜去将军府盯着,保护小四儿。”
小四儿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将军府了。她一睁眼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立刻警惕地坐直了身体,下床观察究竟身在何处。
外头的丫鬟听见响动,立马走了进来,扶着小四儿坐下,说道:“乔姑娘,你的病还没有好,还是回床上躺着休息休息吧。一会儿药就给您煎好了。”
“我不是乔姑娘!我是四姑娘!”
“是是是,是奴婢说错了。那四姑娘,你赶紧去休息吧。”
小四儿坐在凳子上不动,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将军府啊。”
“将军府……”小四儿站起来就往外走。自己明明是紧锁房门睡在了瑞王府,怎么一觉醒来就在将军府了。
“四姑娘!”那丫鬟过去扶她,不准她出去。这时候,张烨麟亲自端着煎好的热腾腾的药进来了。小四儿一见到他,便往后退。张烨麟将药放在了桌子上,对那丫鬟说:“好了,你先出去吧。”
小四儿警惕地看着他,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张烨麟笑了笑,说:“你昨天骗我去城外的荒山,我自然是要去瑞王府找你算账的。可是谁知道你竟然发烧了,是昨天受伤的缘故吧?不然这样好的天气,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小四儿说道:“我那是一晚上没吃东西的缘故!你别胡说!”
“那你要吃什么,我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喝骨头粥好不好?你现在也不能吃其他的东西。”
小四儿的确很饿,而且现在就算回了瑞王府也是干生气,倒不如在将军府吃饱喝饱,把病养好。
小四儿重新在凳子上坐下,说:“那就来碗骨头粥,再来一个荷包蛋吧。对了,有多少人知道我在你将军府?”
张烨麟把药推到了小四儿的面前,说道:“你放心,那会儿人都还没起床呢,除了瑞王府和我将军府,没有其他人知道。你赶紧把药给喝了,我去吩咐。”
骨头粥很快就端过来了,张烨麟就这么看着小四儿喝粥,一边看还一边笑。小四儿很不自在,悄悄把身子背了过去。
张烨麟看着,只觉得很可爱。他很自信。因为乔亦瑶原本就是喜欢自己的,所以,让她再喜欢上自己根本不会有问题,当然,她不要恢复记忆那是最好的了。毕竟她现在听到张烨麟对乔亦瑶如何如何不好,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等她记起自己就是乔亦瑶,那就不是这种感觉了。
小四儿喝完骨头粥,张烨麟问她:“够吗?不够还有。”
“够了够了。”
“对了,太医给你开的药方有用吗?”
“没什么用,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过那****在你们府里坠进了湖里,倒是想起了一些。”
张烨麟一惊,问道:“想起了什么?”
小四儿摇摇头,说:“不知道,太快了,没抓住。所以我想,若是我掉进水里应该是可以想起来的,不过这样太过冒险,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张烨麟一听,便更加确定她就是乔亦瑶。乔亦瑶是落水“溺死”的。在回归到自己“死亡”的时刻,自然是可以记起来一些事情的。
“你觉得好便好。而且乔太傅见了你,也开心了许多。”
小四儿一听便笑了,说:“你被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我看你就是害怕我恢复记忆,就是乔亦瑶,然后报复你吧?”
张烨麟命人收走了碗筷,说道:“我当时的确混蛋了一些,不过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可以改变很多的。”
“嗯!”小四儿点点头,“五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如果我就是乔亦瑶,那我也可以改变很多啊。”
是啊。所以啊,你不恢复记忆。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仲临在屋顶上看着小四儿和张烨麟有说有笑的,心里急的不行。所以到了快下朝的时候,他一路狂奔去了宫门外,将情况告诉了步熙。步熙的脸色很难看,良久才说:“我刚刚去找了步然,她出面,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如果再不行,那就只能去请乔太傅了。”
“对了,师兄。我听张烨麟的意思好像是昨天他打伤了小四儿。这样的话,他就知道小四儿会武功了。不过小四儿没有承认,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步熙的脸色很是难看,可是他的确不适合出面。临上马车的时候,步熙对季赋说:“你不是喜欢香雪兰吗?”
季赋愣了一下,说:“嗯……是啊……”
“那你娶她吧。”
季赋整个人就懵了。“太……太快了吧?”
季赋的确是觉得香雪兰这个姑娘不错,可是突然让他娶她,季赋发誓,他是想也没有想过的。
步熙道:“我也没有逼你的意思,你自己仔细考虑清楚,当然,也要问过人家姑娘的意思。”
小四儿在将军府过的还算是愉快的,还和张靖以及张夫人见了面。张夫人执意让厨房准备枣泥山药糕,可是小四儿明明已经说了不爱吃了。张夫人便拉过张烨麟,说:“会不会是弄错了?我记得亦瑶是很喜欢吃我的枣泥山药糕的。”
“喜好而已。我一开始还不喜欢亦瑶呢。”张烨麟不提倒好,一提就被张夫人打了脑袋。小四儿在一旁看他们嘀嘀咕咕,还打脑袋,只觉得这便是天伦之乐,脑子里第一次有了恢复记忆的想法。亲人是不能被代替的,就算现在和乔爷爷再好,那也没有亲情。如果乔爷爷真的是我的爷爷,那我岂不是要悔恨终身了?
“四儿,你在想什么呢?”张烨麟已经在小四儿的身边坐下。小四儿回神,摇头说“没什么”。
“夫人、少爷,然公主来了。”张烨麟的跟班虎子进来禀报。张烨麟弯起嘴角一笑,说:“让她进来吧。”
步然进来之后,看张烨麟各种不顺眼,拉起小四儿就要走。张烨麟站起来挡住她的去路,说:“你不是不想嫁去党项吗?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便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