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四儿出去,她是记得和步熙说了一声的。步熙见她这次终于听话了,便也嘱咐了几句,便放她去了。这次她去的是乔府,被抓住了也无妨,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四儿去的很早,夜幕还没有降临,她便去了。小四儿的理论是,如果能听见姜空和莺儿的谈话,那也就不用做偷东西这样不光彩的事情了。
小四儿悄悄潜入乔府,往姜空和莺儿的房间走去,正巧就看见莺儿一个人回房,她便在房顶上呆着。不过,还没有等到姜空回来,还没来得及实行偷听的计划,小四儿就被人逮了个正着,而那个人,正是张烨麟。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小四儿原本是很不雅观地趴在屋顶上的,现在张烨麟大咧咧地站在她旁边,她也索性站直了身体,打量起张烨麟来。张烨麟手里提着礼物,再加上他出现在不待见他的乔府,可想而知,他也是潜进来想送礼的。
“你不是也做贼吗?大家彼此彼此。”
“我跟你可不一样。”张烨麟说完这话,就将手里的礼物扔了下去,惊动了莺儿出来查看。小四儿怕被发现,立刻掉头逃走了。张烨麟紧追而去,道:“偷鸡摸狗就算了,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究竟是何居心?”
小四儿心下一惊,逃得更快了。倒是自己一直小看了张烨麟,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一眼就看出自己脸上戴了人皮面具。
张烨麟见自己追不上前头的那个姑娘,便飞到下面的弄堂里拿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直接朝小四儿打了过去。小四儿后背没长眼睛,只觉得一阵风袭来,下一刻便被击倒在地,猛烈地撞击让她的嘴里流出了腥甜的鲜血。
张烨麟很是得意,走到小四儿的面前,舞着那长长的竹竿,说:“快说!你是何人!潜进乔府要做什么?再不说,我便将你抓起来。”
小四儿的脑袋里纷乱如麻。会武功的事情是决计不能被人发现的,可是现在又该如何脱身呢?
“我是来报信的。”
“报信?报信不能走正门,反倒要飞檐走壁,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不是也来送礼的,我也是第一次瞧见给人送礼居然是飞檐走壁来着。”
张烨麟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问道:“那你是来报什么信的?”
小四儿傲娇地把手一伸,说:“你先拉我起来。”
张烨麟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小四儿拉了起来。他会这样妥协,是因为他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小四儿所说的报信是什么。
“现在说吧。”
“我是打算来告诉乔太傅我知道乔亦瑶的下落。”
“真的!”就算之前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知道之后,张烨麟还是激动万分,甚至一把抓住了小四儿的两个肩膀。小四儿被他的力道捏痛,而且她本来就是想趁机逃走的,所以立刻后退,说道:“你再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张烨麟立刻送了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那你能告诉我瑞王府的那位小四儿姑娘究竟是不是乔亦瑶?”
“她……”小四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乔亦瑶,她也不敢确定自己说“不是”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是至少现在,她是绝对不可能说“是”的,所以,她还是说:“我不知道什么小四儿姑娘,我只知道亦瑶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不过她情绪很不好,不愿意回来,我是偷偷来报信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
“京城郊外不是有一座山吗?她就在山上的一座破庙里,不过你还是不要去找她了,她现在不太愿意见到以前认识的人。”
张烨麟才不管呢,转身就跑。小四儿松了一口气,立马捂着发疼的心口逃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擦掉了自己嘴角的血迹,然后在渐渐而来的夜色中再一次潜入了乔府。可是,这一次与之前不一样。小四儿刚过去,就发现了乔府不同寻常的气氛。她不想冒险,何况现在有伤在身,便先回了瑞王府。
小四儿在进瑞王府之前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掉了。她进去的时候,正巧碰到香雪兰在修建前院的花草,看见小四儿进来,立刻放下手里的大剪刀,迎了出来。小四儿的嘴里全是血腥味,她不能让香雪兰闻出来,所以没有理她,直接往里面走。
“四姑娘。”香雪兰还是一直跟着她,小四儿心中烦躁,直接伸手将香雪兰推到在了地上。香雪兰“哎呀”一声,就这样扭伤了脚。
小四儿回来,步熙就得到了禀报,特意想出来迎接她,却正巧看见她将香雪兰推到在地的一幕。步熙立刻上前将香雪兰扶了起来,可是香雪兰扭伤了脚,整个人都站不直了。人已经在自己手里了,想再脱手有些困难,何况是小四儿不对在先,于是,步熙犹豫了一下,对小四儿说道:“去书房等我!”然后就将香雪兰打横抱起,送她回房。
小四儿推到了香雪兰,本身也是很愧疚的。可是当她看见步熙抱着香雪兰在自己的眼前离开之后,心里很是受伤害,逆反心理就这样出现,怎么会愿意去书房等他呢,立刻就回了房,并且将房门反锁。
步熙抱着香雪兰走了一段路就遇到了季赋。季赋看着他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步熙则是把香雪兰扔给了季赋,然后立刻去找小四儿。
香雪兰被步熙扔给了季赋,心里也是很受打击。她的脚其实根本没有受伤,她只是正好看见步熙过来,便演了这么一出戏,当步熙抱着她离开的时候,她是很得意的。论容貌,她不在小四儿之下,论脾气,她比小四儿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她哪里比不上小四儿了。
季赋心里是喜欢香雪兰的,现在步熙将人直接扔给他,他自然是一万个高兴,立刻问香雪兰。“你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做戏要做全套。虽然季赋是步熙的师弟,但是说白了还不是一个平民百姓。进过宫的女子心气高,目标都是皇上皇子什么的,怎么会瞧上一个平明百姓呢。而且季赋对她殷勤,她就更加不放在眼里了,只是说:“我不小心扭伤了脚,还请季公子送奴婢回去。”
步熙回到书房,没见到小四儿,便知道她一定是又生气了,便去她房间找她,一推门却推不动。
“小四儿,别耍小孩子脾气,开门。”
小四儿受了伤,又吃醋,心里很不痛快,闷闷地说:“你来干什么呀!你去陪香雪兰好了!她那么漂亮那么温柔,你们男人一定都很喜欢吧!”
步熙无奈:“她被你推倒在地,扭伤了脚,难不成你让我把她扔在哪里吗?我已经把她交给季赋了。季赋喜欢她,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那如果季赋不喜欢她,那你就喜欢她了不成?”
步熙的愿意是想告诉小四儿,他和香雪兰是不可能的,可是小四儿现在完全是在钻牛角尖,把步熙的意思完全理解错误了。
“小四儿,开门,我和你好好说。”
“不必了,你回去吧。”
步熙无奈,说:“那你总得告诉我去乔府那边查看得怎么样吧?”步熙是想借此让小四儿转移注意力,然后放自己进来。可是,小四儿心中却认为步熙来找自己只是为了姜空,心里很是不舒服,语气也很不好,说道:“被人发现了,就回来了。”
步熙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四儿会受伤的,而且见她没有半点要松口的意思,便说了几句,回去了。小四儿见步熙就这么走了,心中更是气愤。房间里没有伤药,也没有什么食物。不过小四儿现在在气头上,自然更不愿意出房门半步,所以她倒头就睡,后来不管步熙他们在门外怎么劝说就是不肯出去,再后来,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说张烨麟,他一听到乔亦瑶的消息,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大晚上的,他一个人上了京城郊外的山,在山上转悠了整整一个晚上,也不曾找到什么破庙。天一亮,京城的城门一开,守护城门的江湖便看到张烨麟顶着一对熊猫眼,失魂落魄地走进了京城。
他途径瑞王府,站在那里,心中燃起无限的渴望,直接就往瑞王府里面冲。守卫的护卫拦住张烨麟,可是他们怎么会是张烨麟的对手呢?张烨麟就这样冲进了瑞王府。而此时的瑞王府,众人才刚刚起身,连早饭都没有食用。
“张统领,你这样闯进瑞王府,是要做什么?”
“我要见小四儿。”
步熙心下一沉。昨日小四儿说被人发现了,今天张烨麟就来了,难道昨天小四儿是被张烨麟发现的?
“小四儿她还在休息,你这样大清早得闯进来,未免也太没有规矩了。”
张烨麟径自走进大厅,坐在了椅子上,说:“那我便在这里等她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步熙转身亲自去找小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