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庄子的智慧(中外大智慧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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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英雄学过小人关

【原文】

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也。

——《庄子·大宗师》

【译文】

大自然中的小人就是人世间的君子;人世间的君子也就是大自然中的小人。

【解读】

《庄子·德充符》里有一个“子产惭愧”的故事。

申徒嘉是一个被砍掉了一只脚的人,他跟郑国的子产同为伯昏无人的门徒。

有一次,子产与申徒嘉同时到师傅的家里。子产很看不起申徒嘉,对他说:“我先出去,那么你就留下;如果你先出去,那么我就留下。”

第二天,子产与申徒嘉又不期而遇了,他又对申徒嘉说:“我先出去,那么你就留下;如果你先出去,那么我就留下。现在我将要出去,你可以留下吗,抑或是不留下呢?你见了我这执掌政务的大官却不知回避,你把自己看得和我这个执政的大臣一样吗?”子产言语中带着一种高傲的情绪。

申徒嘉反驳说:“你已经是执政大臣了,那为什么还要拜在伯昏无人先生的门下呢?你津津乐道执政大臣的地位,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吗?我听先生说过:‘镜子保持明亮,尘垢就不会沾染在上面;尘垢落在上面,镜子也就不会明亮。长久和贤人在一起就不会有过错。’(‘鉴明则尘垢不止,止则不明也。久与贤人处则无过。’)你拜师从学,追求广博精深的知识,正是先生所倡导的大道。而你竟说出如此的话,自己不觉得惭愧吗?”

子产说:“你的一只脚已经被砍掉了,还要跟唐尧争比善心,你估量你的德行,受过断足之刑,还不足以让你有所反省吗?”

申徒嘉道:“为自己的不幸而辩解的人很多,为自己的不幸而不去辩解的人很少。用完整的双脚笑话我残缺不全的人很多,我经常脸色陡变怒气填胸,但是只要来到伯昏无人先生的寓所,我便又恢复到正常了。跟随先生十九年了,可是先生从不曾感到我是个断了脚的人。如今,你与我师从同门,而你却以貌取人,岂不让真正有修养的人笑掉大牙么?”

听了申徒嘉一席话,子产脸色顿改,深感惭愧,进而恭敬地说:“你不要再讲下去了。”

我们看到,子产是个大官,是个君子。申徒嘉是个贱民,是个小人罢了。但是,君子却在小人面前自惭形秽,因为心虚,不好意思再说了。

《庄子·盗跖》中说:“小人殉财,君子殉名,其所以变其情、易其性则异矣;乃至于弃其所为而殉其所不为,则一也。故曰:无为小人,反殉而天;无为君子,从天之理。”意思就是说,小人因为钱财而死,君子为了名誉献身。然而,他们变换真情、更改本性的原因却不相同;进而舍弃该做的事而不惜生命地追逐不该寻求的东西,那是同一的。所以说,要追寻你自己的天性,不要去做小人;顺从自然的规律,不要去做君子。柔被正人君子所利用,那么正人君子将更加端正,受到天下人的敬佩。正者之柔,常常是为人宽怀,不露锋芒,能够忍受别人所不能忍受的。柔被小人利用,能够博得他人的同情。小人之柔很少有害,常常成为小人寻找保护的一个护身符。

小人在强者面前奴颜婢膝,阿谀奉承;在弱者面前却盛气凌人,横行霸道。他们往往欺下罔上,无恶不作。小人以柔来掩盖真实的丑恶嘴脸,让人看不到他的阴险毒辣,然后趁你不备,在背后捅你一刀,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严嵩是一代赫赫有名的奸相,永留丑名于青史,但是,他奸得确实很有水平,把皇帝玩得团团转。奸贼在皇帝面前往往是以忠臣的面孔出现的,他们总是显得比谁都忠于皇上;而在皇帝背后,他们却欺凌百姓,玩弄权术,恶名昭著。正是这种人才善于耍手腕,以他所谓的柔来战胜对手,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往往擅长于不动声色,老谋深算,满肚子鬼胎,对手往往遭到暗算的时候还来不及防备。

一位伟人说过:“世上最可靠的是人,最不可靠的也是人。”最可靠的是指君子,最不可靠的自然是指小人。可是,人们却常常发现这样一种奇怪的现象:越是小人越走运,他们可能正是你顶头上司的亲信和心腹,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俗话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小人之所以令你厌恶又无法摆脱,但是却能受恩典,得人呵护,屡创“辉煌”,那是因为小人自有其独特的“可爱可亲”之处。

孙子说:“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孙子兵法·形篇》)要想成功地管住小人,你首先就要防止被小人所害,就必须了解小人招人喜爱的“高明之处”,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①会笼络人心。你可不要被小人加糖的麻醉剂所麻痹而放松了应有的警惕。比如在午餐时,你可以同小人聊一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琴棋书画。但不要让小人牵着你的话头走。如果他发牢骚抱怨公司的种种弊端,或是议论他人的长短,即使与你心里所想非常合拍,你也千万不要随声附和,这时你最好把话题岔开。否则,日后这些话就会被他添油加醋地传播开去,说成是你的意见,那你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②善传情。小人开口便是大哥大姐,叫得既自然又亲热,也不管和你认识多久;除此之外,小人还特别善于恭维他人,拍人的马屁,把你哄得浑身麻酥酥的。小人的情感神经非常发达,演艺精湛。只要用得着你,哪怕是“不共戴天”恨在心头,却也能笑在眉头,颂在嘴头,不惜偕妻挚雏,全家效忠,并搭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像这样假戏真演,可以达到相当高的程度,往往铁打的心肠乃至“扛过抢、渡过江”的汉子也心软骨酥,招架不住。怪不得有人感叹:英雄难过小人关!

③能办事。凡是你想到的甚至是你没有想到的,小人都能替你想到办到。电视剧《宰相刘罗锅》里那个和珅,就是一个精于领会“领导意图”的小人典型。有人专门揣摩上司的饮食起居、喜怒哀乐,以便投其所好,按照需要办事。

④精算计。小人非常会盘算:用公家的票子,换个人的面子,不花白不花,选定的往往是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的日子,打出的是“人情往来”的牌,良辰吉日,名正言顺。如此这般,名目繁多,行情看涨,一些公司便接纳不暇,消受不尽,结果不知不觉中亏了公司却肥了小人。

⑤擅抬轿。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新官上任,椅未坐热,脚还没有站稳,很需要帮手,更需随声附和的人,这时小人便投其所好,正中此怀。所以,每当新旧交替的时候,他们都能“平稳过渡”,即使上司之间发生“地震”,鱼死网破,这些人也能在夹缝中“游刃有余”。尽管居心叵测,他们还是打点得方方面面眉开眼笑,硬是不露丝毫破绽。

我们在生活和工作中,不要忽视小人,更不能得罪小人。小人可能帮不上你,但他却能坏你的事。一旦我们一不小心得罪了那些小人,他们可能会处心积虑地对付你,甚至不将你置于死地而不甘心。所以,不要轻易得罪小人,很有可能,有一天你心目中的“小人”会成为影响你的前程和命运的“大人”。所以,在管人的过程中总得面对小人的“张牙舞爪”,不论你是否愿意、是否高兴,面对小人的阿谀奉承,英雄必须学会过小人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