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神女,吉时将至,仙帝凤凰辇车已在殿外等候。”
一位青衣小仙奉紫璃之命前来向二人报告到。
“本君知道了,如今本君尚有些话要与瓠犀讲,还望阁下能够回复仙帝,让仙帝再稍作等候。”
打发走了那青衣小仙,紫陌帝君才再将目光放到了瓠犀身上,瓠犀将冰晶泪紧紧攥在手中。
“父君相信他的话吗?”
瓠犀的眼神质疑地看着紫陌帝君,方才紫陌帝君跟清风之间的对话虽然说得很隐蔽,但她还是察觉到了,知道紫陌帝君是为了自己着想。
“既然父君已经做了决定,那瓠犀自然听从父君的安排,如今紫璃仙撵已经到了,瓠犀便去准备了。”
那段记忆已经过去了,便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也许想起来了还会惹出不少麻烦事,那还不如就此忘记了。
瓠犀就这样心事重重地走进了殿内,先前跪在两旁的那两个仙婢见瓠犀安然归来,便相互簇拥着瓠犀坐到凳上,一个仔细打理着瓠犀的头饰,另一个则小心梳理着那件凰羽衣上的凤凰彩羽。
“神女,仙帝驾到。”
广阳宫上空彩凤盘绕,祥云升起,殿外仙鹤翩翩起舞,千姿百态。
伴随着漫天飞舞的各色百花瓣,紫璃在众人的恭贺声中沉稳而来,今日他身披着凤王独有的凤羽衣,与瓠犀身上那件凰羽衣相对。
见到紫璃进来的身影,那两个帮瓠犀整理的仙婢便立即退到了两边,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
“瓠犀仙子。”
紫璃向瓠犀微笑着伸出右手,见状,瓠犀将自己的左手交予出去,搭在紫璃的右手上面,紫璃的手心有些温温凉凉,跟他自己本身的温润之气相配。
然而紫璃的气息虽然温润,但却让她觉得这温润背后暗藏得太深,紫璃这个人,也许从来没有谁对他彻底了解过。
瓠犀在后紫璃在前,二人一前一后地在众人眼中款款走出,不明这背后真相的众人都纷纷赞到二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仙帝与神女当真是绝配!”
最后将各种繁琐复杂的过程走完,观礼的众人纷纷向紫陌帝君告别离去后,中天众人包括紫陌帝君也都尽显疲惫之色。
“告辞。”
把最后一位仙君送走之后,中天才真正恢复了平静,紫璃站到紫陌帝君的身前,向紫陌帝君拱手做了个揖,
“小婿这就带着内子回仙界仙山去,接受众仙朝拜之后,便是我仙界名正言顺的仙后了,今日辛苦岳父大人了。”
说完紫璃便要带着瓠犀出去,乘凤辇离开广阳宫
“等等,本君要再与瓠犀说两句话。”
紫璃看向紫陌帝君,见其久久没有任何动作,便淡然笑笑,
“那小婿便先去安排出行凤辇,希望时间不会太长。”
“这个自然。”
换之是瓠犀的回答,紫璃看了瓠犀一眼,便不再说什么了,转身便走出了广阳宫。
“这是灵狐令,能够秘密调动安插在仙界中的细作,倘若紫璃企图对中天不轨,你便拿着这灵狐令,这些细作便会听命于你,”紫陌帝君掌心幻化出一只玉质狐狸模样的令牌,并将该令牌郑重交到瓠犀手中,继续说道,
“但你要记住,他们只听从于持有灵狐令的人,你千万不能将这灵狐令弄丢了!这是除了魔界之外,唯一能够牵制住紫璃的方法!”
瓠犀将灵狐令收在虚鼎之中,
“请父君放心,瓠犀必将此灵狐令收好,还望父君珍重!”
“好,本君送你出去。”
“父君等等,”瓠犀从掌心幻化出那滴冰晶泪,跪在紫陌帝君面前,“还望父君成全!”
“你可曾想好了?不后悔?”
“这是瓠犀自愿的,绝不后悔!请父君施法打通记忆通道!”
紫陌帝君接过瓠犀掌心的冰晶泪,催动着流光诀,光芒丝丝萦绕在冰晶泪周围,不多时整滴冰晶泪便随着那丝缕光芒化作细丝状,缓缓被瓠犀的神识吸入。
随着对冰晶泪越来越多的吸入,瓠犀的脑海里那些曾经在梦中出现的残缺画面被连起来,芣苢历劫她追去人间,与芣苢的人间之行;神魔大战中他们在一起的并肩作战,包括她最后的离去。
爱恨交织,悲喜交加,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从瓠犀的心里划过,沉重的记忆折磨得她几近崩溃。
最后记忆完全恢复的时候,瓠犀眼中划过一滴晶莹的泪滴,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再次记起所有,还是会痛地无法呼吸。
紫陌帝君看到瓠犀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弯腰将瓠犀从地上扶起来,整理了下瓠犀身上的那件凰羽衣上的羽毛,
“上一世的就都让它过去吧,如今你将贵为仙界仙后,日后你的责任不仅有神界,还多了个仙界。”
听完,瓠犀收拾了下情绪,紫陌帝君说得对,芣苢那个人也许从来都不会懂得什么感情,自己不管付出多少,都只是徒劳,还不如专心应对紫璃,好好当着这个仙后。
“父君教导得是,瓠犀受教了。”
“走吧,本君送你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缓缓踱出了广阳宫,紫璃正候在凤辇前,见瓠犀与紫陌帝君二人过来,便主动上前来,
“还请岳父大人将神女送上凤辇。”
紫陌帝君也不推辞,当即便毫无防备地与紫璃错身,将瓠犀送到凤辇前,
“小心台阶。”
紫陌帝君出声叮嘱道,但还没等瓠犀步上凤辇,紫陌帝君便在紫璃的面前倒下。
二人谁都没有想到紫璃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紫陌帝君猝不及防,后背正被紫璃的弑神诀打得个正着。
但在倒下的瞬间,紫陌帝君凝聚全身功力,毫不犹豫地将瓠犀打了出去,才使得瓠犀躲开了紫璃的下一掌。
“紫璃,你!卑鄙!”
说着紫陌帝君身体里便泻出大量灵力,充沛的灵力甚至使得那些拉凤辇的未开灵窍的凤凰有了灵性,身上的羽毛也在逐渐褪去。
见紫陌帝君中了自己的弑神诀,早已变得如枯树般毫无生气,紫璃放出神识往紫陌帝君虚鼎中探去。
“果真不愧隶属于狐族,你可真是狡诈,竟然事先交给了她,待本帝取回东西,再让你们父女团聚!”
说完,紫璃便一掌将紫陌帝君从身边劈开,朝着瓠犀消失的地方追去,紫陌帝君自知自己早已不行,便在湮灭前施展出回光术,强行驻留住体内仅剩的一丁点儿灵力,催动着灵力施展出千里传音术,
“瓠犀!去魔界!”
耳畔传来紫陌帝君的声音,瓠犀心中悲痛万分,对紫璃的恨使得她眉目间闪现淡淡堕仙印记,她明白刚才那只是紫陌帝君在湮灭前施展出的回光术,声落,便形神俱灭,六界之中从此再无此人。
“父君,瓠犀必定再回中天,手刃紫璃,替你报仇的!”
瓠犀立即施展出御风术,急急往魔界掠去,但却还未到木陀山,便被追上来的紫璃给拦了下来。
“瓠犀仙子这是要去哪儿啊?”紫璃朝着瓠犀前行的方向看了看,随即淡淡勾唇,露出轻蔑的神色,“木陀山?魔界?这等背叛神界的事情也是你堂堂中天神女能够做出来的?”
“上中天骗婚,弑杀中天帝君,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堂堂仙帝也做了,”瓠犀的眸间是满满的鄙夷之色,还夹带着对眼前人蚀骨滔天的恨意,“那本神女上魔界拜访又算得了什么?”
紫璃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他并不因为瓠犀的话而恼怒,相反还是笑意盈盈的,
“看来瓠犀仙子对本帝还是不了解,三百万年前本帝都能做出判下神界的事,三百万年后的今天又有什么是我做不出来的?”
“卑鄙小人!”瓠犀啐道。
“没错,本帝就是卑鄙,既然瓠犀仙子已经知道了,那么就识相点,把东西交出来吧。”
闻言,瓠犀不由得将自己的虚鼎多加了几层防护,她自然知道紫璃要让她交出什么东西,无非就是紫陌帝君临行前交给自己的灵狐令,这个是她自己现在唯一能够威胁到紫璃的筹码,断然不会交给他的。
瓠犀故作淡定,目光直直地看着一派淡然的紫璃,可眸中的恨意却是丝毫没有被掩饰,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中天都已经是你的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看到瓠犀故作淡定却狰狞的目光,紫璃不禁好笑,一个连自己情绪都不会掩饰的人还好意思跟自己斗,
“放过你自然可以,把你手中的灵狐令交出来,本君自然会放你离开,不管你是回仙界也好,去魔界也罢,本君都不会干涉于你。”
听到紫璃明摆着向自己要灵狐令,瓠犀暗暗地又将自己虚鼎结界加厚了不少,以防备紫璃出其不意的意外抢夺。
瓠犀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攥着,眼下自己根本就不是紫璃的对手,紫璃若要强抢,自己结在虚鼎的上的结界也是不可能抵挡住的,
但是紫璃仅仅是在不断威胁自己交出灵狐令,迟迟没有动手,愿在这里跟自己浪费唇舌,她就敢赌紫璃现在在这里绝对有所顾忌,他还不敢出手。
分析到这儿,瓠犀才暗暗放一点心下来,
“灵狐令一直由父君保管,并不在我这儿,你找错地方了。”
闻言,紫璃正在把玩着手指的手骤然握成拳,释放出强大的神识碾压,逼迫得瓠犀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要让本地再重复一遍,交出灵狐令来!”
说到这儿,紫璃的语气便变得不大好,一字一句无不是威胁的口吻。
见到浑身充满戾气的紫璃,瓠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难不成紫璃还真的敢在这里硬抢,这里与木陀山的距离不过五十里,如果有动静,魔界必然感知得到,如此看来紫璃是铁了心要得到灵狐令了。
看向近在眼前的木陀山,瓠犀毕竟不是个愚钝之人——灵狐令只是能够牵制住紫璃的办法之一,还有一个方法便就在这木陀山之内了,迫不得已的话她就只有丢下灵狐令先保命了。
想到这儿,瓠犀将注入虚鼎的灵力撤了不少回来,催动御风诀,作势便要往木陀山而去。
紫璃哪里会放瓠犀走,施放出灵力,霎时将瓠犀牵连住,另一只手再捻诀,将瓠犀的虚鼎强行打开。
一掌下去,一块巴掌大的晶亮的狐狸状玉石便飞身而出,紫璃连忙放开瓠犀去追,转眼间便将灵狐令收入囊中。
瓠犀刚想要趁着紫璃追寻玉石的空隙逃走,却电光火石间被一柄寒剑挡住。
循着寒剑的方向看去,正是紫璃一派得意的面庞。
“你已经得到灵狐令了,就该履行承诺放我走!”
紫璃不以为然地笑笑,看着如此狼狈的瓠犀,眉目间全然没有把对方当做是自己的妻子的怜惜,
“本帝方才说得是瓠犀仙子将灵狐令交出来,本帝就放任你自由,可如今是本帝自己从你手中抢的,又为何要履行呢?”紫璃将手里的寒剑又向瓠犀的脖子靠拢了些,瓠犀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况且,本帝从不给自己留后患,这一点,瓠犀仙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如今你够幸运,可以死在本帝的凤鸣剑下。”
说着,紫璃便将手中的凤鸣剑迅速刺向瓠犀,瓠犀大惊,失声道:
“元和师兄!”
闻言,紫璃竟然有点淡淡的失神,刺向瓠犀的动作也顿了顿,瓠犀眼疾手快,趁着这个档口,连忙捻起御风诀,迅速往木陀山奔去。
瓠犀从面前闪过,紫璃才回过神来,放出自己手中的凤鸣剑,凤鸣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瓠犀袭去,
感觉到背后强烈的杀意,瓠犀连忙催动灵力,迅速躲闪到一边,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饶是瓠犀反应快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剑,却在躲闪的时候,她的胳膊还是被凤鸣剑的锋刃所伤,所伤之处还往外泻着灵力。
偏了这一击,紫璃收回了凤鸣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瓠犀的远去,并未追上去继续击杀。
瓠犀逃到了木陀山边缘,发现木陀山曾经高耸的山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湖海,让她完全找不到魔界的入口。
担心紫璃再度追来,瓠犀便顾不得其他,连忙捻起避水诀,一头扎进了水中。
催动灵力小心地避开湖底涌上的漩涡,瓠犀在湖底找了许久才找到南梦施展了结界的溶洞,感觉到上面的南梦的灵力,瓠犀心下一喜,便直直穿过结界,往溶洞中去了。
三百万年的沧海桑田使得木陀山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溶洞七拐八弯,瓠犀带着伤,艰难地找寻着那块刻着“木陀山”字样的紫玉石碑,只要找到了那块石碑,那么魔界的入口也就找到了。
在溶洞里乱穿了许久,直到瓠犀找得筋疲力竭,她才意外地发现了那块莹润的泛着淡淡紫光的紫玉石碑,瓠犀不禁心下一喜,捂住胳膊上的伤,踉跄着奔到紫玉石碑前。
先是看了眼石碑,再将目光移到了石碑背后的石墙上,瓠犀不由得微微一笑,不得不承认,走到这儿,她感觉回到了家的安定。
穿过石墙便是芣苢曾经沉睡着的山洞,那块晶寒的万年寒冰玉床仍旧静静地躺在那儿,万年不变的寒气不断袭来,纵然瓠犀有神体护着不受寒气的侵袭,但目光触及到寒冰玉床结束自己上一世性命的那一角时,瓠犀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寒气真正侵入的是她的心。
如今她已经恢复了记忆,曾经的事情历历在目,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当时脸上横淌着的鲜血,以及当时自己心底涌现出的绝望。
想到这儿,瓠犀便感觉到体内一个气息不稳,喉间涌上一口腥甜,还好她自己及时制止,才不至于更加狼狈,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方才的一瞬间,她深棕色的眸呈现出淡淡的红色,额间的堕仙印记忽隐忽现。
出了石洞,入目便是一片一望无垠的水,被一片黯黑笼罩着,
“魔界还是一如既往,三百万年了,都不曾变过。”
正欲抬步直接朝里面走,瓠犀猛然想起魔界入口的结界,这个结界除了魔界众人可以自由来往意外,外界的人均会受到排斥,除非这外界的人得到魔界首脑的许可,否则一律进不了魔界。
如今除了清风,魔界无人知晓自己身份,瓠犀陷入了犹豫之中,她只有再利用一次清风了,自己不能一直滞留在这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魔界,况且自己还需要芣苢的帮忙来扳倒紫璃,收复中天。
催动功力,瓠犀施展出千里传音,将自己的声音直接送到清风的耳畔,
“清风,是我,我是瓠犀,我回来了。”
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的她都已经抱了直接硬闯的决心,结果却意外地发现着结界对自己的排斥消失了,虽未曾收到任何清风的话语,但她知道一定是清风为自己打开了这结界。
当下瓠犀便径直穿过去,进入了魔界。
才进了魔界不久,瓠犀便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拦住了去路,瓠犀连忙警惕地祭出自己的护身法宝。
“什么人?”
见眼前人并非魔界的装扮,倒像是神界的人,南梦不禁冷冷地开口道。
瓠犀上下打量着这白袍少年,努力地搜寻着曾经的记忆,发现自己虽然对这个少年感到熟悉,但却是确确实实没有见过他。
正欲开口询问这少年的身份,一个由远而近的黑色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定睛看去,却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风。
“死小孩,你这么大惊小怪地做什么呢?”
看到瓠犀的那一刻,清风还是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又缓和了过来,捻起招牌的纨绔轻笑:“原来是瓠犀仙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瓠犀不禁浅笑,清风还是万年不变的样子,不过听他的口气,眼前这个白袍少年便应该就是南梦了,这么久未曾见,南梦倒是长大了。
“还望右护法前去向殿君禀告,说是柔荑带着‘千年月’回来了。”
闻言,南梦像是被雷劈中了,怔忪了好久才讪讪地开口:
“姑姑……”
————————
芣苢无心再看下来发生的,接下来的都是他所知道的,他看见了当年在中天所发生的一切,找回了自己丢失的记忆,他现在就只想知道采采为何会离开,她的离开到底是否与瓠犀有关。
梦境中,芣苢一直跟着瓠犀,看着瓠犀从清风的罗刹殿出来后回到她自己的揽月居,瓠犀从她的妆镜盒中取出了一枚装着一颗丹药模样的东西的小玉瓶,之后便又出了门,
这一次瓠犀哪儿也没去,却只是直往缥缈殿方向奔去了,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时候采采应该是呆在缥缈殿中的。
快步跟着瓠犀到了缥缈殿,只见瓠犀熟练地绕过缥缈殿的幻阵,走到门口便直接化作一缕清风,敛着气息,穿梭进了缥缈殿内。
芣苢连忙跟了上去,刚进到里面便见得瓠犀暗地里吸走了采采一丝的人灵,出去后瓠犀将从采采处吸走的人灵紧攥在手中,便去了冥河“恶渊”所在处。
目睹瓠犀将采采的那点点人灵释放进“恶渊”中,再被吞噬,而后瓠犀倾注了大量的灵力将那朵“恶渊”化作了噬心丹。
“噬心锁魂,薛采采,这是你欠我的。”
瓠犀的面容狰狞,如此般的狠戾是芣苢从未见过的。
目睹了雾瘴峰上的那幕之后,芣苢才算真正醒悟过来,看着采采低声下气地跪求瓠犀给自己解药,芣苢便忍不住上前去,伸出手就想将采采拉起来,但在穿过采采身体的时候,他才想起这只是在瓠犀的梦境之中。
噬心丹与锁魂丹的解药相冲,解毒的办法只有找到是生长于上古神界的仙草,而通往紫禁的天维之门早在紫禁浩劫的时候便已关闭,想要采得仙草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或者有人能够耗损上百万年的所有的功力,将采采体内的血液一点点换掉,再将人灵一点点从锁魂丹的枷锁中抽出。
“蓬莱的一切都是你在骗我!薛采采,你好狠的心!”
算算日子,自己去的那日离她毒发的日子不远,想必是她不想自己耗损全部的功力来救她,所以才与洛华在自己面前演下那一出戏。
薛采采,青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六章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