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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磨平砚眼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叫陆庐峰,喜文墨、擅书法,热衷于文房四宝的鉴赏和收藏。在他身上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一天,他练书法感到很疲劳,便照例到市场转转,一则消除疲劳,二是想看一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笔、砚等。他逛到一家店铺,看到柜台里摆着一方石砚。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立刻俯下身去仔细观赏,只见这方石砚上面有一个凸面,约有豆粒大小,中间黑如点漆,四周密密环绕着无数淡淡的晕纹,乍一看,奇巧无比,细一瞅,宛如八哥鸟的眼睛,玲珑剔透,煞是好看。陆庐峰明白,这就是最有名的叫“鹆眼”的砚台。他赶紧向店主问价,想买下这方砚。

但卖主也知这砚的价值,一直咬高价不放。陆庐峰无可奈何,只得极惋惜地把砚台放下,遗憾地走出这家店,走在路上,他的思绪还在这方砚上,越想越喜爱,最后一咬牙,决定舍重金购砚。回到家后,他急忙叫过门生,把一锭银子交给他,再三叮嘱他一定到那家店铺将那方砚买回。

门生走后,陆庐峰想到自己马上就拥有一方稀世珍砚时,不免心中一阵得意。正当他等得十分着急时,门生回来了,看到门生那喜滋滋、兴冲冲的样子,陆庐峰放心了,“这块砚终于买来了,终于属于我了。”他亟不可待地从门生手中接过石砚,拿到手中,定睛一看,笑容立刻凝在了脸上,眼中显现出疑惑和惊奇。这方砚不是他刚才在店里看到的那方。

“你怎么把这方砚买回来了啊?这不是我想要的砚台。快送回去,把我看中的那方砚买回来。”他一连气地说着。

“没错、没错,这就是你要的石砚。”门生肯定地说,并说出自己买砚的那家店铺的特征、位置。陆庐峰听了更加疑惑,心想:“没错啊,是我告诉的那家店铺。但这块砚……”他又一次拿起这方石砚仔仔细细地看起来。这“鹆眼”怎么没有了呢?凸起的那块地方是平平的。“不对,这不是我要的那块砚,我刚才相中的那块砚台上,分明有鹆眼,怎么这方砚上什么也没有啊!”他大声对门生说。并不等门生回音,又接着说:“快回去,把这块砚退掉,把那块带鹆眼的砚给我买回来!”他已经很生气了。边说边把手中的砚台向门生手里塞并把他往门口推。可是门生却不急不恼,笑眯眯地说:“你甭着急,听我慢慢说,这块砚确实是你相中的那块。”门生边说还边显出很得意的样子。原来,门生拿着银子边走边想,他不明白陆庐峰为什么拿这么多钱买一方砚台,等到把砚台拿到手里,仔细看看,觉得确实挺好,但在他眼里,美中不足的是这块砚的面上有一个“难看的小疙瘩”。把这小疙瘩磨掉不就完美无缺了吗?他想到这,就自做主张地让石匠把砚台上的凸起部分磨平了。并把买砚剩的钱付了石匠的手工费。门生以为,自己这事做得漂亮,一定会得到赞许。谁知,由于他的无知,弄巧成拙,使一块名砚丧失了应有的价值。陆庐峰听完门生的叙述,又气又恼,指着门生大喊:“你……你……”想到门生的本意不坏,又说不出话来,只得暗自叫苦,后悔不该叫门生去办这件事。这事困扰了他很长时间,使他一直郁郁寡欢。

陆庐峰的慧眼识货,在于他知道什么是真货。门生的弄巧成拙在于他的自做聪明,自以为是,自己不懂,又不请教别人。无知导致枉行。自作主张处理问题,常常把事情搞坏。个人的知识和阅历是有限的,如果过于自信,随心所欲,就会办出“磨平砚眼”这类蠢事。真正懂得了知识,再用知识去指导自己的行动,就会避免这类事的发生。知与行相辅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