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树枝
人生仿佛一场戏,所有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情,只有友情会陪着我们前行,陪着我们越过一道道次,转过一次次弯……
近来总是远离,与朋友相聚甚少。这次回到南阳,接一女友电话,说想我了,想在一起说说话。那个下午,我忙完了所有的事,开车去接她,我们穿越城市林林总总的繁华与忙碌,来到远离都市喧嚣的白河岸边。
掀开竹制的帘子,在一个四周用纱幔围起的小房子里坐了下来。薄薄的透亮的轻纱遮挡了蚊蝇的嗡扰,连可爱的小小的蝴蝶也阻在了纱外。轻风徐来,带来拂过青草的微微的香,和掠过水面的淡淡的腥,一面是绿树掩映,一面是湖水微澜,这自然的神韵令我们从半生尘梦里逃离出来的心肺,贪婪地、深深地吸一口气,一切尽在心旷神怡中了。
要了两瓶绿茶,我们隔了石桌相对而坐,女人间的话题便风起云涌。
我们谈到了彼此的近况,谈到家庭和孩子,谈到遭遇爱情的无措与隐忍,谈到论坛里我们认可的一些人的文字,谈到秋天来临时,相约一起背上帐篷和背包南下去做一次长长的旅行……没想到女友话题一转:你知道吗,那次和你一起去给油田的关送药的事,让我一辈子都觉得难忘,没想到一服药里的友情,成了我能想到最感动的事。
我蓦然记起,那天的大雾,我笑那样的事,你还记得啊?我早已忘了。
那是去年,远在油田的朋友关在QQ里告诉我,他晚上骑摩托回家,不小心驶上了盖房用的砖块,摔着了,肋间的骨骼跳着疼,连呼吸都觉得疼。我劝他去买点儿药吃,我说,这是肋间神经受到外力在作怪,因为正好我因一次小小的失误也经历了这样的疼,当时以为挺一挺就过去了,延续了一个月,仍不自愈,便去门口的小诊所里,包了5元钱的药,没想到一下就止住了疼。关却坚持说,不碍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想象着那样的疼,仿佛疼在自己身上。我想就算他去看病,未必被医生找到症结所在,没准又要例行地透视呀拍片呀什么的做一系列浪费的检查。于是我想,既然同样的病痛,我已药到病除,不如去把我吃的药买了来,给他送去。当时已是晚上10点,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我决定一大早去给朋友送药,我顺便又打电话给我的这位女友,约她和我一起去,我不大习惯一个人开车远行。
第二大一大早,我早早地在诊所等候医生上班,包好了5元钱的药,接了女友,直奔油田。没想到出了城,过了收费站,汽车一头钻入迷天大雾之中,前方的能见度连10米都不到。我打开雾灯,在迷雾中竭力分辨路况,这之前很少去油田,对路况也不太熟悉,更怕错过下了国道拐向油田的十字路口,那可就惨了。从来没开过这样辛苦的车,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密切注视着雾中时隐时现的路标和对面驶过的大小车辆。从南阳到油田,若在晴好天气里40分钟的车程,我们在雾中足足爬行了两个小时。打电话让朋友等在小区门口接药时,朋友很吃惊,感动之情难以言表,我只轻描淡写地骗他说,正好有朋友来油田办点儿小事,就顺便把药给你送来了。由于路上耽误的时间,我们把药交给朋友,就尽快往回赶,回程时,雾散淡了不少,想到朋友吃了药,很快就能止住疼,心里便像那钻出雾霭的太阳的光亮一般,灿灿的、暖暖的。
之后朋友关给我发来信息:其实,我拿到你的药时,什么都好了。第一次受这么温暖的伤。我淡淡地回复: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尽我的所能,尽快解除朋友的苦痛。没想到时隔一年后的今天,女友又一次提起这件往事,在当时她陪着我往返,都没说这样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运,在心中,我一直都没能忘怀那次陪你送药的经历。女友接着说:那样远的路程,那样浓的大雾,那样廉价的药,那样贵重的心情……呵呵,我笑了,我对女友说,换了是你,或者别的朋友,我都会那样去做。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朋友义气重如山,为什么不去向朋友伸出援助的手呢,在他(她)需要的时候?而我自己这一路走来,也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朋友的关爱和陪伴,有了来自于朋友的点点滴滴的感动与温暖,才不觉得乏味和孤单。我也深深知道,人生仿佛一场戏,所有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情,只有友情会陪着我们前行,陪着我们越过一道道坎,转过一次次弯……
我没想到,区区5元钱的一服药,感动了两个朋友的一生,也因此温润了今天的我,那些贫乏的日子里,那样一颗渴望和珍惜纯真友谊、向往真善美的心。
友谊,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