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怪谈——日本动漫中的传统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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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日本传统妖怪(5)

天狗是个很有性格的妖怪,可谓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往往都有些怪癖,天狗也如此。比方说,天狗十分爱干净;有点过分自信,显得很傲慢。有时候,喜欢恶作剧的天狗还会到村民家里捣乱,被抓住以后不得不对人做出承诺,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或者向人们保证要守护村子的平安,成为村民的守护神。在另外一些传说中,天狗喜欢在树梢上点火,给人们制造一些麻烦。然而在“妙庆寺”的传说中,为了报答向誉上人救命之恩的天狗送了一块木片给他,保护寺院不受火灾侵扰。所以,有时候天狗也被看做避开火灾的守护神。总之,天狗和“火”的信仰是有一定联系的。

天狗有几个嗜好,尤其喜欢辩论。据说,天狗曾经连续几个晚上和一位神官辩论,之后还把神官的身体撕裂。这个血腥暴力的传说反映了天狗形象中阴暗残忍的一面。天狗喜欢停在杉树或松树梢上。有一种树叫“天狗松”,据说就是因为天狗常常在上面栖息停驻而得名。另外,日本自古以来还流传着“杉树是天狗显灵”的说法。《宇津保物语》“俊荫卷”里,有“北山的大杉内,传来琴声,是天狗的仕业”的记载。因此,杉树被视为“神树”,是人们的守护神。在原始神道教信仰中,树木是神灵栖息的地方,所以每一个神社中都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这是日本“森林信仰”的一个表现。从日本绳文时代的遗迹中可以看出,树木不仅被当做生活中的用具,而且被看做是具有神性的、十分神圣的东西。在日本,杉树在人们的生活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人们对杉树有一种感恩的心理。将杉树与天狗联系起来,是符合天狗作为“守护者”的身份的。

据说,天狗能迷惑车夫或是天真的孩子,用很快的速度把他们带到深山老林或遥远的城镇去。在民间,如果小孩子突然失踪,被称为“神隐”,有“被神隐藏起来”的意思。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人们会说:这孩子被天狗抓去了!有时候,小孩子几天后能被找到,而有些孩子就永远地失踪了。这些失而复返的孩子,据说是被天狗带去山里了,他们和天狗一起吃饭、散步、玩耍,几天后,天狗再把他们送回家;而那些永远不再回来的孩子,据说是永远被天狗留在了身边。日本有“晚上穿木屐出门会被天狗抓走”的说法,而天狗之所以能轻而易举地抓到人,除了因为有一对翅膀之外,还因为他有一件法宝:隐身蓑衣。在一些传说中,人们得到了天狗的蓑衣后用它来白吃白喝,结果自然受到了惩罚,蓑衣也被天狗收回。日语中有一句话叫做“天狗的笑”,是说天狗能洞悉人心,当他发现了人心里的秘密时,就会大声嚷出来,还会因此而哈哈大笑。所以,这种拆穿人们的秘密后发出的嘲笑,就被称为“天狗的笑”。

2.海坊主

顾名思义,海坊主是一种出现在海上的貌似和尚的妖怪。“坊主”这个词本身就有“和尚”的意思,而能修形成僧人的妖怪想必应该是法力高强吧。和很多妖怪一样,海坊主也有一个家族,家族中的成员各有各的模样和法力。比如说,海座头是海坊主的一种,他一般是以手持拐棍、身背琵琶的盲老人的形象出现。其他的海坊主有的是全身黑色的海上巨人,有的是以身材颀长、长着一只眼睛的“一眼坊主”的形象出现;也有的是类似于章鱼的多足海洋生物。除了海坊主以外,渔民们害怕的另一种灾难是遇见“舟幽灵”。海坊主有操纵舟幽灵的本领,因此常常可以见到海坊主带着一群舟幽灵出现在海上。他们的出现会在海上引起很大的风浪,而且他们会在风浪中袭击渔船,给渔民带来灾难。舟幽灵常常在狂风大作、巨浪参天的时候出现在大海上,向慌乱中的渔人借勺子。而渔人一旦把勺子给他,就等于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他会用勺子不停地往船里舀水,不把船弄沉就不停手。据说,舟幽灵是死于海难的人的灵魂所变。为了免除遇到舟幽灵之后的厄运,出海的人们常常会准备一些饭团和没有底的勺子来对付他。“破船鬼”是另一种能使船沉没的妖怪。他有蛇一样的身躯,可以盘附在船上使船无法前进,并使船上的油慢慢泄漏,漏光了油的船最后自然都难逃沉没的下场。

三、人形类

此类妖怪是指那些幻化成人类模样的妖怪。这种妖怪在日本有很多,有的幻化成年轻的男人或女人,也有的化成老爷爷、老奶奶,还有的以小孩的样子出现。

1.座敷童子

在日本,座敷童子是相当于家庭的“守护神”的可爱妖怪。他寄居在人们的家里,帮助人们做事、照顾孩子,常和小孩子们一起玩耍。有时候,在一群玩耍的孩子中间会忽然多出一个留着童花头的小孩来,或者发现小孩子一个人呵呵笑着跑来跑去,好像在跟别人玩儿一样,那就是座敷童子出现了。据说,座敷童子给人们带来幸福的灵力很强,有座敷童子寄居的家庭,一定会人丁兴旺,日子过得富足平安;即使遭遇了很大不幸的家庭,一旦座敷童子来了,就能扫除一切噩运,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然而座敷童子一旦离开,即使原本非常幸福的家庭也会时运突变,家道中落。有些自私自利、贪图荣华的家庭为了留住他,会请心术不正的法师张开一个结界,困住座敷童子,不让他到别的家庭里去。但是座敷童子最恨的就是这种人,所以一旦发现有人居心不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那个家庭。

座敷童子的传说,在日本岩手县东北一带流传最广。一般来说,座敷童子常常以两三岁到五六岁的女孩模样出现,身穿红色和服;也有的时候,座敷童子会幻化成小男孩的模样,和别的孩子一起快活地跑来跑去。座敷童子喜欢到穷人家里去住,给他们带来好运。等到这家人过上富足的日子,再到下一个需要帮助的穷人家,继续扶危济贫。有人说,座敷童子之所以愿意为穷困的人们带来幸福,和他的身世有关。能给人带来幸运的座敷童子,自己却有着不幸的身世。相传,很久以前,一个小女孩为了给得了重病的母亲采药,不幸在山里丧生。女孩死后仍然放心不下生病的母亲,每天早上都把新鲜的草药放在家门口,就这样治好了母亲的病。最后,母亲才终于发现,一直暗中照顾自己的,原来就是已经死去的女儿。日本有许多“怨灵”,由于满怀对故人的怨恨,迟迟不肯离开人间,有时还会去扰乱人们的生活。座敷童子也是由死后不愿去往“彼世”的灵魂幻化而成,但他却把自己的不幸化成给人们带来幸福的动力。有人说正是由于死前怀有强烈的为人造福的愿望,神明才赋予座敷童子强大的灵力,让他给无数不幸的家庭带去福音。

日本的妖怪大都喜欢恶作剧,更何况这位满是孩子气的座敷童子。淘气起来的时候,座敷童子会在孩子一个人在家时,发出奇怪的声音吓唬吓唬他;或者在半夜发出很响的脚步声,不让人睡安稳觉。但也有人说,这其实是座敷童子在向人们发送防范火灾的警告。

世界其他国家也有与座敷童子相似的“守护神”。在中国的江西临川就有福神现身向主人告别的传说,只不过这位福神并不是孩子模样,而是身高一丈左右的男子。在中国台湾,至今仍有拜祭“地基主”的习俗,其实就是在向守护家庭的神灵祈福。德国的“柯宝”(Kobold)也是一种勤劳善良、常常帮助仆人们做家务的妖怪。苏格兰尼斯溪谷地区的小妖精“布洛尼”(Brownie),和座敷童子最为相似,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为寄居的家庭打理家务,而且决不收取任何谢礼。如果人们坚持要送他衣物之类的礼物表示感谢,反而会惹恼他,从此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家庭。他们或许认为,送礼物是人们在对他表示客气,而他想要得到的却是真诚和亲昵。就像我们听到密友对自己说“谢谢”那样,有时会觉得有点伤心。

在日本,类似“福神”的妖怪还有仓童子。仓童子在谁家出现,谁家里的米仓就会是满满的。日本东北的“生发”是一种专门吓懒人的妖怪,北陆的“阿豆萩”是驱赶懒人的妖怪。这些为了惩戒懒惰的人而生的妖怪,在日本各地还有很多。这些守护人类幸福的妖怪,既是人们的愿望,也是人们对自己的提醒吧!提醒自己:在生活幸福、平安顺利的时候,别忘了为日后做做打算,同时不要不知满足,也不要忘记感恩和惜福。而不幸的人也不要气馁,只要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努力,好运就一定会降临。

住在人家里的妖怪不光是福神,也有让人头疼的。在日本西南部流传着仓库婆婆的传说。顾名思义,仓库婆婆是一种住在人家仓库里的妖怪。人们不喜欢仓库婆婆,一旦发现就会拿笤帚去打她,而她也落荒而逃,常常逃到檐廊里去,趁人不备再悄悄溜回仓库。但是在日本西部,也有很多地方在仓库里供奉神灵,仓库婆婆大概是从家神降格成了妖怪,待遇也就一落千丈了。另外,经年日久的房子里有时会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声,这是因为家里住进了一种叫做鸣屋的妖怪。这种住在家里地板底下的妖怪倒也没有大坏大恶,只是常常手持各种各样的工具敲打屋子里的地板、窗户,推拉门、柱子等等,使房子发出声响。

2.山男和山姥

日本多山多水,因此与山水有关的妖怪不计其数。居住在山里的妖怪中,山男和山姥声名赫赫,在日本可谓是人所共知。山男也叫山爷、山父或山童等,他出现在人前的形象并不固定,有时是身材高大的男子,有时则是矮小的儿童模样,还有的时候是只有一只眼睛一条腿的怪物。据说山男脾气很怪,有时和人很亲近,会跑到山民居住的地方烤火,还在山里帮人干活,有时甚至会出现在集市上拿着鱼跟人换米。而一旦遇到心术不正的恶人,山男对他们的惩罚是毫不留情的。山姥也叫山母、山姬或山女郎。她和山男的相似之处在于:外貌不固定、脾气怪异。山姥突出的外貌特征是身材高大、有很长的头发。山姥常常以老年女子的形象出现,有时则是年纪较轻的妇女,但总的来说,她的相貌是比较怪异的,并不像有些日本女妖那样姿容美丽。山姥喜欢纺线,有时也会到山民居住的村子里去。据说如果拣到山姥丢下的线球,就能循着它找到取之不尽的金银财宝。山姥在日本传说中有很重要的地位。在日本著名的金太郎传说中,主人公金太郎的养母就是山姥。金太郎刚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是山姥把他养大的。

外形像人但只有一条腿的山精,据说最初出现在中国唐朝时期。山精喜欢戏弄伐木工人,常常在半夜溜进他们临时搭建的屋棚里偷盐吃,还喜欢把海里的蟹捉来烤着吃。鸟山石燕《今昔画图续百鬼》中的山精,正手拿螃蟹朝工人们的屋子里偷看,把这个妖怪的特征描绘得十分清楚。

3.白粉婆

传说日本有一位喜欢擦红粉的神仙,叫做脂粉仙娘,她有一位叫白粉婆的侍女。如果说白粉婆是个高明的化妆品推销员,似乎并不为过。然而,她的目的却很阴险,绝非赚点钱贴补家用那么简单;她所用的手段也十分残忍,会让不小心买了白粉的少女们后悔都来不及。日本女性自古喜欢白皙的肤色,所以在很早以前,日本就有各种各样据说能让皮肤变白的化妆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位白粉婆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她自制的白色脂粉就成了害人的武器。她总是满脸堆笑地向少女们推销她的白粉,和蔼可亲地告诉她们,这白粉会让她们变得肤如凝脂,美丽动人。如果对方是容貌姣好的美少女,老婆婆更是会把白粉的功效描述得神乎其神,甚至连卖带送地把它塞到顾客手里。少不经事的女孩子们,一般来说胆子都大得可以,对陌生人常常没有防备之心,为了漂亮,更是敢于拿自己的脸孔当试验田。可一旦她们涂了老婆婆的粉,整张脸的皮肤就会完全脱落下来……然后白粉婆就能喜滋滋地把女孩子们的面皮收走,据为己有了。

据说,石川县的能登半岛是白粉婆经常出没的地方。除了用温和的推销方法,有时她还会采用强硬手段。大雪纷飞的夜晚,白粉婆身穿雪白色和服,手拿拐杖和酒壶,一旦有素面朝天的女性走过身边,就用白粉涂满她的脸——这难道是讲究仪表妆容的民族对不化妆的女性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