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华人十大科学家:吴健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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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只身来到美国,站在美国西海岸旧金山的街头,心里说:“我会在这里成功的!”这个中国女学生,立志要把这里的科学知识带回去,去拯救祖国。

1.初到美国

经过近一个月的航行,“塔甫脱总统号”终于抵达美国旧金山。

吴健雄在苏州第二女子师范学校曾聆听过众多专家的演讲,讲演者中,印象较深的杜威即来自美国;她所崇敬的胡适老师曾在美国留过学;她在祖国最后一站的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她的指导教师顾静徽也在美国留过学。她对美国的好感,不仅来自于“美”这个形容词给人的直接感觉舒服,更是她所崇敬的几位学者都与这个国家有过联系。

她心底的楷模居里夫人,在法国发现了镭,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是美国之行,给了她极高的评价。这个崇尚科学的国家,给她的印象非常好,是她留学首选的地方。

对美国的风土人情吴健雄也是饶有兴趣。还在国内就向老师打听,也寻找这方面的资料,从而了解到,美国社会的主要特点是高度多样化,自然地貌千差万别,民族和文化类型多种多样,经济生活五光十色。

踏上美国的土地,周围的一切对她都是那么新奇,宽阔的马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还有不同肤色的来往行人,从外观看,这里的经济要比中国发达得多。

“我们太落后,我们太穷。”吴健雄在心里说。不是以中国的穷而自卑,而是以穷为动力去发奋。叔叔嘱托的以科学救国的道理,在这里有了鲜明的例证。至此亲眼所见,才真正体味到叔叔的苦心,叔叔思想境界的宏远。

美国是个移民国家,不同肤色、种族的人,来到这里都是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淘金也好,拓地也罢,每个人在这里都要不断奋斗。美国也正需要不同的奋斗者,来加快这个年轻国家的步伐。

在匆匆的时间脚步中,吴健雄感到鼓舞和兴奋,站在美国西海岸旧金山的街头,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位中国姑娘正对前途憧憬着。

“我会在这里成功的!”

吴健雄来美国是到密歇根大学读书的,中央研究院的顾静徽老师就是在那里获得了博士学位。

到密歇根大学读书,这是在国内就联系好了的事,在旧金山,吴健雄只想作短暂的逗留。

这短暂的逗留,使她有幸遇上了原先国内的一位女同学,从女同学那里,她得知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如何之好,虽然不是什么老牌学校,可是它的物理系却集聚有不少一流的物理学家,只不过相对于老牌学校的学者,他们更年轻一些罢了。像发明第一台高能粒子加速器———回旋加速器的物理学家劳伦斯即在那里,1939年他获得了诺贝尔奖。在那里还有几位很有发展势头、思维活跃,并已负盛名的物理学家。

“我更适合思维敏捷,具有时代意识的物理学家的环境。”听着同学的介绍,吴健雄脑海里有了这样的认识。

在重大问题面前,尤其是站在十字路口,面临抉择,吴健雄往往表现出一种果断,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和眼力。

于是,吴健雄取消了去密歇根大学读书的计划,转而去伯克利。

伯克利,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中西部的一座城市,位于旧金山湾东北岸。20世纪初,拥入了大量移民,所以,这里的外来人很多,思想较为活跃,人们的性格也迥异不同。

来到伯克利,吴健雄发现加利福尼亚大学已经开学。幸好碰上了早她两个星期来到的另一中国留学生袁家骝。

袁家骝待人诚恳、热情、厚道,对自己的同胞,更是关心备至。他热情地向吴健雄介绍这所大学的历史和科研教学情况,还带领她参观了校园。加利福尼亚大学建立在小山丘上,可以俯瞰四周,气候宜人,环境幽静,校园被内外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包裹着,只偶尔露出建筑的顶部,远远望去,可谓高深莫测。

吸引吴健雄的不是优美的风景,她最关心的是科学实验。来到物理系,让她格外兴奋的是不同的实验室和良好的实验设备,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找到用武之地。在袁家骝的介绍中,吴健雄得知那位大名鼎鼎的年轻物理学家奥本海默也在这所大学执教,这更坚定了她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求学的决心。

吴健雄认识奥本海默确实是十分庆幸的事。就是这位美国理论物理学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成了制造第一颗原子弹“曼哈顿计划”的负责人。如果初到美国的吴健雄未能果断地决定来加利福尼亚大学求学,就会与奥本海默失之交臂,也会与后来的“曼哈顿计划”无缘,必将造成终生的遗憾。

奥本海默在加利福尼亚大学讲授物理学的同时,正在进行着原子及原子核等方面的理论研究,并开始从天然铀中分离铀—235和确定生产原子弹所需铀的临界质量数。他的这些情况,吴健雄是来到这个学校以后才听说的。

吴健雄对这里的研究和实验室太满意了,这里是她探索科学的最好之所。由此,她很是兴奋了一些日子。

2.异域的读书生活

吴健雄的决心一定,袁家骝立即为她联系入学一事。在袁家骝的陪同下,吴健雄接受了物理系主任柏基的测试。

柏基对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物理系有着突出的贡献,他吸引了一批一流的物理学家来这里任教,教学质量和研究成果为其他大学所羡慕。柏基的能力与贡献被人称道。可是这个人有个最大缺点,就是对外域人和女性存有偏见,有时在这些人面前就会表现出某种傲慢。

现在,柏基正面对着两个中国人,其中一位是女性。中国当时的落后状况,给外国人印象最深的是:男人留长辫,女人裹小脚,人们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这种愚昧和落后,一般的外国人都拿来当做笑料,更何况善于挑剔的柏基?

柏基正视眼前这两位中国人,男性身材适中,身板很直,留着很短的头发,毫无委琐之相。而那位女性,一脸的坦然,身着旗袍,生着天足,很端庄地坐在那里,从他们身上丝毫找不出传闻中的中国人形象。

片刻的沉默之后,袁家骝说明了来意,接着吴健雄介绍自己在国内的学习和研究情况。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对外域人和女人存有偏见的人,竟然被吴健雄的才华和能力征服了。柏基说服了自己,破例接受吴健雄的入学申请,在学校已经开学的情况下,准许她进入学校物理研究所就读。

吴健雄如愿以偿,她非常感谢袁家骝的帮助,并对这位厚道人产生了好感。

吴健雄高兴地留在了伯克利的加利福尼亚大学,开始了她的留学生涯。

学习是艰苦的,最头痛的是英语。国内学的和在美国听的是两码事。国内学的英语夹杂着中国本土的语音,到了美国,真是难为吴健雄了,听课时语言成了最大的障碍。

为了尽快适应这里的学习,吴健雄花了很大力气去学英语,同时还坚持听正常的物理课。不懂的地方,记不上的笔记,只有借同学的笔记,一一补齐,然后琢磨,温习,再将难题一一解决,从不过夜。也有的时候,同学的笔记记得也不全,她就主动请教老师,直至弄通弄懂为止。这种认真精神,使老师和同学们大为惊讶,看不出这位小个子的中国女性,对待学习竟有如此顽强的精神。

要在美国站住脚,仅仅能懂语言还不行,必须要熟知美国的文化和它的法律。吴健雄学了,克服种种困难,很顽强地学。不久,她的顽强精神和中国式的毅力,赢来了许多人的赞扬。

吴健雄非常喜欢穿中国的旗袍,不仅仅是对旗袍美感的认同,更有对中国的自信,吴健雄姣好的面容,优美的行姿,在旗袍的衬托下,更显出妩媚和高雅,难怪欧洲学生见着她都驻足观看,显出爱慕和钦羡的神情。

吴健雄一向人缘很好,在国内与本国女性能合得来,来到美国与不同民族和国家的姑娘相处也融洽。在学习上的好强,在生活中则转为善解人意和与他人的和平共处。所以她有为数不少的女朋友,这些友谊为她的读书生活增添了乐趣。

她还很喜欢和朋友一起照相,留下了当年的风采。虽长相不同,性格不同,文化不同,但因为对科学的共同追求,使她们志同道合,相亲相爱。一张吴健雄与女友玛桂特的照片,很能看出她们彼此的倾心。玛桂特在后面搂着吴健雄的腰,吴健雄在前面握住腰上玛桂特的手,两人脸上都绽放着笑容。不同的是吴健雄展现的是东方女性温和典雅的笑,玛桂特的笑容则是欧式的开放的。

吴健雄在美读书应当说是一段惬意的生活。

让吴健雄感到极为别扭的是美国的饮食。

从小在中国长大的吴健雄,其胃肠早已属于中国的了,只适应中国的饭菜,对西餐有一种本能的抵抗,更何况西餐价高。对于靠叔叔资助来学习的吴健雄,对每一分美金的使用,都是很仔细的。她可舍不得把钱扔在喂不饱肚皮的西餐上。

怎么办?必须想办法。她几经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家专门经营中国饭菜的饭馆,老板也是中国人。同是中国人,又同在异域他乡,同胞的亲情,一下子把他们拉近了许多。老板非常爽快,当场表示,吴健雄在他那里吃饭只收很小数目的钱,即每餐只收四分之一美金,饭随便吃,只是菜不能太挑剔,有什么吃什么。吴健雄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幸运,老板对她真是太优惠了,一下节约不少饮食开支。吴健雄为自己感到庆幸。

从此,那个小饭馆里,经常见到吴健雄的身影,有时还有她的同学、朋友陪伴,更多的是袁家骝与她在一起。在美国能经常品尝中国的饭菜,总使吴健雄有一种仿佛置身于家乡饭桌前的错觉,那个中国人开的小饭馆给吴健雄带来了家乡的温馨,多少年后,吴健雄还久久难以忘怀。

3.为中国人争气

当年流落在海外的中国人,无论做工,还是求学,都备尝遭人白眼的羞辱滋味。中国的穷,中国的落后,就像金印烙在中国人的脸上,让你抠也抠不掉。

美国是一个年轻的移民国家,人们来自不同国家,按理说,不应该歧视中国人,可是“穷”和“落后”就成了它瞧不起中国人的理由,在这一点上,美国有着与没落帝国和新兴帝国同样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