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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虎妻

明朝正德年间(公元1510年左右),浙江奉化有个木匠,姓邱名高。有一年,他跟随主人李七去造船。谁知到了舟山,忽然得了瘟疫。数日间,邱高已奄奄一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众人一怕受传染,二来知道人命关天,死了要找麻烦,几个人抬了他到荒山里扔下他就走了。

邱高先是昏昏沉沉地发高烧,人事不知,几天后的一个夜里,他突然醒了过来,听见身后呼呼有声,回头一看,三步外一只老虎正双眼灼灼,盯着他瞧。邱高吓得又一下昏了过去。不一会,他感到脸上什么东西刺得他生疼,一股腥臊的热气一阵阵喷在他的脸上,他不用睁开眼睛看,已经知道,这是老虎在嗅他。邱高只当这番是没命了。但好一阵,总不见老虎咬他,渐渐儿便不见了动静。他眯起眼睛一张,发现老虎竟然坐在离他有五步远的地方,正一眨不眨瞧着他。这样,两个僵持着,一直到天亮。他看老虎似乎没有恶意,就指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肚子饿了,老虎似乎懂这意思,站起来走了,不一会,衔来一只野兔。邱高这时大病初愈,连饭都难以下咽,别说是生肉了。他只好摇头苦笑。谁知,这虎竟挨上身来,用虎乳来喂他。邱高心里虽然害怕,还是吮了起来。这样又过了几天,赖着虎乳,他渐渐儿强壮起来,就磕石取火,煨兔烤猪,日子倒过得不错,更可喜的是这只老虎与他甚是亲热,处处保护着他。

一日,邱高发现这母虎会游泳,就骑在它身上,带它来到人们居住的地方。开始时,人们吓得要命,生怕老虎会发作起来伤人。邱高告诉他们别害怕。于是,他们在舟山岛上,由邱高搭了一间草屋住了下来。母虎白天怕吓着人,并不出去,到夜里则出去猎些野兽回来,第二天由邱高去卖掉换钱过日子。人们都戏称这虎是邱高的“虎妻”。

几年后,母虎死了,再过几年,邱高也死了。邻居们见他们人兽相处平和,情若夫妇,就将他们合葬一处,取名叫“虎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