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层层转述,一个好友拿这件往事对我进行嘲笑:“原来内裤对你而言就像婴儿的尿布啊!”……听后我想了半天,然后就脸红不已……是有这么一件事。
那是我五六岁的时候,终于要上小学堂,自由散漫的时光一去不返,我们要开始“学习”了。立志成为“四有新人”,首先要学会被“塑造”……最初的“社会化教程”是要让你端坐在一个座位上,并且,随便说话也是不被允许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听,谁管得着?),时间是40分钟,之后10分钟你可以玩耍,接着又是40分钟的端坐;如此反复……对我而言最困难的是什么?不是多动症,至少我还没那么严重,可是自制力还是那个差呀,到现在也没变好——这也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我肠胃从小不好,吃坏了什么就很容易闹肚子;肚脐眼着凉结局也一样。
我记得有好几次,在课堂上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木讷,害羞,傻乎乎的就在那里硬憋)……(谁也没有察觉出现了什么状况吧,我记得)……(那时候没谁的嗅觉特别灵敏吧,还是我记错了?反正没在课堂上就穿帮)……(一定是个冬天吧!要不然我一定逃不过去)……
过了些天,我母亲为我洗裤衩。乡村妇女从不在乎,脏活儿累活儿,她们已经对此麻木。可是正在洗那些臭哄哄衣物的我妈忽然抓耳挠腮:“小饭,你的棉毛裤呢?”
“不知道呀。”我说,也许我正在边上玩耍着一个弹球。
“哎呀,还有三角裤呢?三角裤怎么也少了一条?”我妈继续一惊一乍。
“我真不知道呀。”我依然这么装做无辜……抵赖吧,只要还有可能……最后当然还是东窗事发,但我忘了究竟是我主动坦白的还是邻居在田地里面捡到了什么证物,年月太久,我已经不记得了。要不是我的朋友拿这事情来取笑我,恐怕这事情我都记不起来……当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在我记忆中,我妈对我愤怒地吼起来:“就算拉在裤子里,也不能把裤子都扔掉了吧!”我记得起来,她一手拎着臭不可闻的我的裤衩,一手插在腰间。
那时候我必须得显得委屈,我是要让我妈知道,我选择这么做实际上也没什么好处。那是大冬天呢,大风吹来,我瑟瑟发抖。没有了棉毛裤,我一路走回家都必须咬牙抵御寒风。
“傻孩子,”我妈摸摸我的脑袋,接着又对我说,“以后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