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写诗作画一样，表达也是一门艺术。因为被表达的内容存在于每个儿童的大脑之中，那是人们看不到、摸不着，是人们有待发现的非学科教育生成的结果。创造性的冲动引起表达的欲望。“让他说罢”，于是这个孩子就说了起来，流利、用词丰富、条理清晰，还有恰到好处的绘声绘色的细节，选词得体，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同义语反复。这个过程从他开始流畅地说话时就开始了。但这种正常儿童与生俱来的令人惊讶的表达天赋却在教育中被扼杀了。回家之后，博比要讲一个他在大街上看到的鸭子和狗打架的英勇故事。这个故事棒极了！他看到了每一个场景，他用真正的史诗般的风格和恢弘气势讲述每一个镜头。但我们成人对儿童的轻视是如此的根深蒂固，在这个故事中，除去博比愚蠢的孩子气以外，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相反，如果我们有一双敏锐的眼睛和一颗宽厚的心，我们将会发现，这就是教育的起点。到了博比六岁的时候，只叫他在有兴趣的时候讲他感兴趣的事情，不要叫他把一切都讲出来。难道这就是我们满怀兴致地看着在那些两三岁、四五岁的小人之间进行无尽无休奇奇怪怪的长谈的真正原因吗？当他们说着什么的时候，他们口齿尚不清楚，而另外几个同样口齿不清的小人却听懂了，这可能吗？他们这是在考验我们，在考验我们这些可怜的大人，对那些我们连什么意思都听不懂的儿语，“你觉得他们彼此能听懂吗？”我们的答案是，“是的，的确可能！”不过，还是随它去吧，那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的小脑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谁也说不清。但是等到小家伙识字了，他会给任何听他故事的人讲个没完，当然，他的首选对象还是他的伙伴。
应用于教育中的能力
让我们感受一下天赋的美德。当一个孩子六岁的时候——不要比这更早，让他讲他听过的童话，给他读一段，让他讲一段，这样一段一段讲下来。比如《圣经》故事、写得好的小动物的故事或者那些异域的故事，比如《自由之国》等。儿童在七岁时已经能自己读书了，但这时他主要还是通过听而不是通过自己读获得知识的，当然方法只能是通过给他读书本里的东西。当一个儿童八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对地理、古代史的简写本、《鲁滨逊漂流记》、《天路历程》、《英雄仙宫》以及许多类似的读物感兴趣了。还有几点，应该给儿童读经典的读物，应该给儿童适合他们读的书，千万不要对他们东拉西扯或给他们搞出一大堆问题，要给孩子适量的知识。当你给他这些知识的时候，要确信他完全有能力消化这些东西。八九岁的儿童可以学习更重要的知识了，但眼下我们要谈的是九岁以下儿童能表达些什么。
教法
在任何情况下，阅读都应该是连续地读一本好书。在上一天的阅读课之前，教师应该用几句话概括（也让孩子们讲）上一次课读过的内容，这样孩子们就会由于要知道下面的内容而变得集中精力。但是，教师要当心自己的解释，尤其是不能把当天还没有读的东西预先讲出来。然后，她可能会读两三页，这足够概括这段话的内容了。接着，教师就鼓励孩子们发言，假如有几个孩子的话就让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讲。他们不仅在表达时要有热情、要精确，而且还要能够很好地把握作者的风格。教师在这个时候去纠正他们的表达错误是不明智的。他们可能在开始的时候说出一连串的“还有”，但他们很快就会克服这个毛病，而且，在表达风格上、在遣辞造句上，他们的叙述好得足以被印成文字！这样的讲故事课应该不超过一刻钟。上课用书应该非常有趣。故事讲完以后，应该用几句话带出这个故事给人的启示，应该再用图画来说明一下这节课的内容，或者在黑板上列个图表。一旦儿童能自如流利地阅读了，就让他们自己去大声朗读或默读，同时想象故事中的画面，当一些有必要省略的地方，像从旧约故事和普卢塔克的《列传》中选出的段落，最好由教师来读，让学生来叙述。
书法
熟练的技艺
尽管在书法这个问题上可能有很多值得探讨的话题，但我仅能给出几点建议。首先，在每一次书法课上，都让儿童熟练地掌握一点东西——直线、弯钩或一个字母。书法课要短，一般不要超过5～10分钟。熟练的书写来自不懈的练习，但这必须一点点来。同时，还应该避免一件事情，这就是书写时的潦草，歪歪扭扭的m或不圆不方的o都应该避免。
摹帖
在儿童练习写字之前先应该练习摹帖。首先，让他摹写那些最简单的由曲线和直线构成的大写字母。当他能手不发抖地果断地摹写出那些大写字母和大字的时候，他就可以接着摹写小字母了，就是我们称之为斜体字的那种字，但要直着写，不要斜着写，而且要尽量地简单、尽量地大。
教书法的步骤
先学直线，然后学写弯钩，接着写含有弯钩的字母——n，m，v，w，r，h，p，y，再接下来写o和由曲线构成的字母——a，c，g，e，x，s，q，最后写环状的和不规则的字母——b，l，f，t等。每天要学会熟练地写一个字母，第二天以同样的方式写另一个字母，一直到这些字母都很熟练为止。慢慢地，他们学会的三四个字母组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单词——“男人（man）”、“阿姨（aunt）”。一旦他们的字母书写没有一点错误了，他们就可以学习那些现成的单词了。这个阶段，黑板和粉笔比纸和笔更好一些，因为孩子们可以随时擦掉他们写在黑板上的字，直到他们觉得满意为止。对下一步要说的不多。重要的是，儿童的字母书写要熟练无误，如能保证这样，其余的事情他就能自己做了。先不要催他写得好，他会通过练习一点点地写出他自己的“书法”风格来，但是，对一个孩子，不要严格要求他有什么风格。给他几个好的范本，让他好好地模仿。书法课不要一个字写很多行，或只写“一个字”，就是说，不要写一页，而是一个字写一行，每一行都尽可能写得准确。一个儿童可能要写几行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粗体正楷
如果书里有铜版印刷的标题（总的说来，这应该避免），要练习辨别出这些不一样的字：许多这样的字，既难看，字母又被搞得五颜六色、花花绿绿，一方面它增加了儿童辨别的难度，另一方面它一点也不会使儿童的书法有什么长进。不要催着儿童写一般的书写体（小字），写太多大字也没必要。而要让他写中等大小的粗体楷书，直到他能自如地写出字母。小孩子写潦草难认的字很容易，但是要去掉这个毛病就不那么容易了。在这方面应和在其他方面一样，做教师的要对儿童给予足够的关注，不仅要让儿童养成良好的习惯，而且要防止坏习惯的生成。
一种新的书法
几年前，我听说一位女士，她通过对意大利古文和其他文字的研究，正在精心设计一套适合儿童的“美的书法”。我耐心地但多少也有些焦急地等着她的新字帖面世。这种努力的必要性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根据现有字帖进行的普通的书法教学，无论写得怎样辛苦、怎样清晰，对看字的人和写字的人来说，都只能达到非常粗俗的效果。最终，这位女士，罗伯特？伯瑞杰斯成功地完成了这项乏味而又艰巨的任务。对教师来说，他们可以利用这本书教给孩子们一种非常乐意学的书法，因为，这种文字很美，所以学写这种字本身就很开心。但是，在这里引用伯瑞杰斯女士在《一种新的书法》中的前言中的几段话，我们会更好地理解她的目的：“书中附带的10张插页主要是给那些教书法的人看的。在介绍这些插页时候，有必要说几句道歉和解释的话。我过去一直都对书法很感兴趣，在对16世纪意大利的哥特体字有了一定的认识以后，我有意识地转变了我的书法风格，我在书写形式和一般特征方面都转向了这种字体。没想到这种字体竟能广受欢迎，经常有人要我给他们写些字母或抄写点什么，而且，还有些专业书法教师要我在这种书印出来以后送给他们一本，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上课时使用。一个人绝不可能通过创造一种字体给别人模仿来证明自己，但这些插页的确是我全部意图之所在，虽然，由于我经验不足，它们中的一部分已经被转载和翻印……要练字，一个儿童先要控制自己的手，要让他的手服从他的眼睛。在最初的阶段，抄写任何一种简单的字体都可以达到这个目的。此后，字体是否无关紧要、是否抄写坏字帖和抄写好字帖一样可以掌握书法，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探讨。但是，那种为了简化笔画的普通字帖，决不能像笔画丰富的字那样对儿童起到训练书法的作用。那种单调同一的字也达不到这样的训练目的，只有那些漂亮的、为了训练儿童的眼睛而给儿童提供的字帖才能达到这样的目的。再有，我认为，字体的多样和漂亮甚至对小孩子也有一种吸引力，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会使他们产生一种创作的欲望，带着欣喜鼓励和表扬他们的巨大成就，这对孩子们来说，是在抄写那些单调的字的时候无法获得的。这里展示的字体是否能像那些模式更统一的字体那样有助于快捷有用的草书的发展，我无法给出答案，但是，如果字体退步、写得很快，就可能导致字体的凌乱，甚至会成为最差的一种字体，这种情况是极有可能的。当代一些最好的英语书法家草书的速度之快超过了人们的想象，而且写出的字非常漂亮。但是，这样的书法家毕竟是少数，而且，正如我们所说，只有那些书法有自己风格的人才能达到这种程度。这也许意味着书法家对他自己而言能写出各种风格，相反，普通人照着旧式字帖学会的字，肯定会因为写得太快而变形，他们难看的书法看上去好像是由于他们写字不稳所致。当他们偶尔写得好些的时候，他们会发现，他们的字并没有实质性的提高，这就证明了快不是他们写得很差的真正原因。”
如何应用
我们发现，应用伯瑞杰斯女士《书法》一书最有效的方法是，根据书中提供的插页，在黑板上练习每一种写法，然后用铅笔，再后来用钢笔和墨水。逐步地，孩子们就会被鼓动着用这种特别令人开心的字体去抄写小诗什么的。但如果儿童用这种字体作为他们普通字体的标题时，这是不可取的，因为，儿童还没学会大标题的书写形式。有人提出异议，认为这种过于漂亮的过于精致的字会使书法丧失个性，但在我看来，用这种漂亮的书法取代那种平庸的书法作为书法的基础是一种重大成就。
抄写
抄写的价值
适合七八岁儿童的早期书法练习，既不是练习字母，也不是练习听写，而是练习抄写，写得要慢，写得要漂亮。对此，《新的书法》是较好的选择，尽管其中有些具有修饰性的字可以被有效地省略。抄写是拼写的入门，应该鼓励儿童看着单词，然后闭上眼睛想象这个词的画面，再根据记忆把这个词写出来。
儿童应该抄写他们最喜欢的内容
如果让儿童抄写诗或其他材料中他们最喜欢的段落，他们的练习会给他们带来意外的成就感和快乐。这比让他们写一首他们喜欢的诗要好。因为，如果是写一首诗，没等小孩子写完，他可能就已经觉得不新鲜了。但是一本他们自己的、由他们自己选的段落组成的书，就能给他们带来快乐。
小的粗体正楷——双行线
首先应该用双行线写小粗体正楷。由于儿童乐意写那种特别小的“普通字体”，而且，一旦他们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就很难写出漂亮的字了。在这个阶段的练习中，书写的美感和把字写在格子里应该给他们带来乐趣。开始上写字课的时候，不要超过十分钟或一刻钟。如果时间过长，儿童就会觉得厌烦，并且越写越潦草、越马虎。
写字的姿势
说到写字的姿势，儿童应该坐着写，这样阳光可以从他的左面进来，而且，书桌或桌子的高度应该适中。如果儿童一开始就学会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笔，再用大拇指捏牢，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成就。这种姿势避免了由通常的握笔方式导致的肌肉不舒服的紧张感，而这种紧张会在日后导致写字的人在写字写多以后的局部肌肉痉挛。笔应该拿得舒服，靠近笔尖，手指和拇指稍稍弯曲，手伏在纸上。写字时左手也应该放在纸上，以便支撑自己。写字时要放松，头低下去一点，但是腰不要弯。毋庸赘言，如果儿童不是经常错误地使用笔尖并把笔尖用劈的话，他写字时所用的就应该是笔尖的平面部位。在所有的写字课上，黑板都应该成为教师和学生用来自由练习的工具。
书桌
我所知道的最好的书桌是罗斯博士介绍的单人书桌，这种书桌可高可低，可以前后移动，带座位，有靠背、靠背垫子，还有放脚架。也许，市场上有和这一样好甚至更好的书桌，但是，这种书桌看上去已经能够满足各种需要。
儿童的桌子
对幼童来说，让木匠做一个高矮适中的桌子是个好办法，桌子的顶部由两块由铰链连接的活动板面构成。这两块活动板面从中间打开，里边是一个可以当抽屉的盒子，桌面算是这个盒子的盖子。孩子的书、书写用品都可以装在这个盒子里，这个容器比一般的抽屉和盒子更容易让孩子们保持清洁。
拼写和听写
学生在学校的所有练习中，最常见、最有害的，莫过于听写。因为，人们开始时并没有意识到，儿童在学校中的功课的任何一部分都隐含着哲学道理。
糟糕的拼写的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