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吃饭早膳没多久,席夜刚想找沙离耶维护自己的权益时,偏云殿却来了两位让人意料之外的人。
阴德妃扶着西太后走进了偏云殿的正堂,而席夜此时正满怀着一肚子的不解,看着两人走进来。
看到西太后,席夜非常长眼色地走了下来,然后在西太后面将单膝弯曲,右手放胸前,“臣妾给母后请安。”
西太后站在原地,并没有看她,两只眼睛发直地看着前方,好像前有什么好东西一样。
席夜也不介意,行完礼后站了起来,而西太后一旁的阴德妃则向她施了礼,“臣妾给姐姐请安。”
席夜挥了挥手,站到了西太后的另一边,扶起了她的手,说道,“妹妹和母后要过来倒是也早些让人吩咐一声,本宫也好准备准备。”
“姐姐严重了,臣妾只是扶着母后到处走走,母后正好听说昨天晚上姐姐病了,就过来看看,希望没打扰到姐姐休息。”
席夜抽了抽嘴角,这阴德妃说起谎来还真不打草稿的,连逻辑都不编一下,一个老年痴呆患者会记得她?而且还知道好病了过来看看?是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装病吧?
这是她根本懒得编还是想不到编?以她看是前者吧?
关键是,沙离耶曾说过,没事就不用给西太后,他的亲娘请安了啊,她只是听命行事,你丫一外人就不要在这里事儿事儿的好吗?
“身为儿媳,本宫实在是失职,往后本宫会去多看看母后,呵呵,这回有母后给儿媳妇撑腰,皇上就会怪本宫打扰您的休息了,是吧?母后?”席夜对着发呆的西太后露出甜美的笑容,而后朝着阴德妃笑道,“妹妹快坐啊。”
说完,她则扶着西太后朝着主位上走去,而自己很自然地坐到了西太后的身边。
她的行为并没有什么突兀之处,可是阴德妃的时常的笑容却顿了一下。
胡扯八道,一向是席夜的强项,西太后发痴,根本就听不懂她说什么,她却还一脸兴致勃勃地和西太后聊着各种事情,却是把阴德妃掠在了一边。
她这是故意的,阴德妃自然感觉得出来,不过她却并没有露出一点不悦的情绪,而是总能称着空隙插上一两句。
就在席夜跟西太后说着,您头顶的凤钗真漂亮时,阴德妃突然说了一句,“听说东太后将紫奇玉镯赐给了姐姐,不知道妹妹可否有幸目者宝物风采?”
席夜话语稍顿,转头看向阴德妃,正因为她转的的时候,所以忽略掉了西太后一闪而过的的眨眼动作。
“那有什么不可以?希儿,把东西拿来给德妃娘娘看看吧!”席夜对站在身后的希儿说道。
希儿应了一声,退下去,不一会儿又走上殿来,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锦盒。
“娘娘,东西拿来了。”希儿站在她身后说道。
“拿去给德妃娘娘看看吧。”席夜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希儿低下头,走到了阴德妃面前,然后单手托着锦盒,另一只手则慢慢找开锦盒,在锦盒打开的瞬间,有一道紫光闪过,阴德妃一向平静的眼睛,在那一刹那间闪过惊喜与贪婪,却只是转眼即逝,席夜盯着她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西太后的眼睛盯着前方的盒子依然发呆,发直——
要不是因为这东西是东太后赐的,就算是再喜欢紫色的东西她也不愿意带着这么个让大家伙都眼馋的东西在身边,这东西就和和氏壁没两样儿。
阴德妃收起了眼中的情绪,转而看向席夜,“这是东西太赐给姐姐的宝物,而且臣妾听说此宝物若是不离身,可保青春,姐姐却为什么将宝物束之高阁呢?”
席夜笑道,“这镯是东太后所赐,本宫怎敢随意戴在身上,当然是要日夜供奉才是,若是带在本宫身上,出了什么闪失,本宫无法向东太后交待。至于什么永葆青春之说,本宫倒是觉得此事是讹传之事,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本就是遵循自然之道,哪有什么东西可以真的让人不死不老呢?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那么历代的君主又何需着急八百的为自己造陵墓,根本就有这种宝贝,何不当个千秋万载的君主?”
席夜笑着看向阴德妃微显错愕的脸,其实她说这些目的不大,就是想要大家伙都知道,这就是一普通的镯子而已,千万不要为了一镯子来害她。
一直老实坐着的西太后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主位,双眼发直地绕着因圈儿圈儿,“饿了,饿了,要吃饭,要吃饭。”
席夜流汗,老年痴呆真是伤不起啊,现在想想,这位阴德妃其实是个好儿媳妇啊,比她这个冒牌正版要强多了,照顾老人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阴德妃赶紧上前扶住西太后,对席夜说道,“姐姐,臣妾扶母后回容华宫了,这就告退了。”
“嗯,辛苦妹妹了,改天本宫亲自去容华宫陪陪母后。”席夜笑呵呵地送人离开,连张嘴留人都懒得。
当人走了之走,希儿走到她身后,低声说道,“娘娘,这阴德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席夜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眼时可以确定她不是东太后一伙的,那么就先放着吧。”
希儿想了一下,点点头。
然后就听席夜喊道,“走,咱们去政务阁,找皇上讨公道去。”
希儿流汗,您到底是要讨的什么公道啊?
……
沙离耶刚下朝回来,满桌子的奏折,他居然没翻开一本,而是坐在龙椅上发呆,严凌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今天和平时不一样的行为,让他多注意了一些,但是却不敢明显,因为眼前的人最讨厌别人窥探他的隐私。
沙离耶此时其实还真没想什么太过复杂秘密的东西,他只是在思索,昨天晚上明明醒着,为什么就任由那货占了自己的便宜。
可是想了好久,他也没想明白。
而就在想专心批奏折时,那个扰了他一清早的货就来了。
听到外面人喊,皇后驾到的时候,沙离耶拿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也没多想,就勾着唇说了句:“宣!”
然后门就开了。
门开了之后,门口迅速蹿进来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她今天没穿皇后的宫服,保是穿了件白色的常服,没想到这邪恶的货,居然也挺适合白色,硬是让那身邪恶的气质给盖去三分,但邪恶的本质不变。
“小的给皇上请安。”她的请安方式很随便,反正这里全是至魂崖的人,彼此的底线都知道。
“这大清早的,你扑腾什么?是昨天晚上折腾得还不够?”沙离耶瞪了她一眼,便开始低头批奏折,一副孤没空理你的样子,却不想刚才自己正在想人家。
“小的这不是来谢谢昨天晚上皇上的救命之恩嘛。”席夜谄媚地往书案前靠了靠。
沙离耶没阻止她的行为,她的胆子也就变大了一点,“皇上,臣妾小的有点事和您商量一下。”
“如果是想要改变你近日的膳食,那就没的商量。”他早就猜到她那点小心思了,一口就给回绝了。
某人怒了,被剥夺乐趣儿的吃货是惹不得的。
爪子往书案上一拍,“我的胃我说算,关你什么事了?”
“现在孤说的算,怎么了?”连声音都没有抬高一点,就只是微微抬了一眼,轻轻地扫了她一下,所有的气势就像是被扎了个大洞的气球一个,瞬间漏气。
“不怎么,小的就是随便问问。”
“那问完了?”细眼闪着黑光锁定她。
颤颤地点点头,“嗯,问完了。”
“还有事吗?”
“呃……没……啊,今天早上阴德妃带着西太后去我那了……”其实她也不知道和他说这个干什么,就是想起来了,没话找话说一下。
却没想到沙离耶的神色有了一丝变化,虽然很快敛去,“嗯,孤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自己来势汹汹,却被人一眼打回原型,席夜倍感无力,垂头丧气地退出政务阁,却在退出的瞬间看到了熟悉的人就站在门外不远。
然后沙离耶就在阁内听到了某人丝毫没有气质的嚎叫声,“小宣至,又看到你了。”
突然之间,沙离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两人亲密对话的样子,宣至很少和人说话,就算是跟他这个主子,也是除了任务之个,什么都不会开口,却会对着她说些根本没有意义的话。
她这个二货到底对人家使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惹了金海堂不说,惹了刘期不说,难道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想地这个,沙离耶难得地烦闷了起来,他甩下毛笔,挥了下手,对严凌说道,“把皇后给孤叫进来。”丢人在他面前丢就好,丢远了,他这个当丈夫的也丢人。
严凌愣了一下,今天的沙离耶和平时不太一样,但他很快地恢复,应了声‘是’,退出了门外。
而此时门外人,正在缠着人家正在上岗的宣至和她说话,然而宣至只是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确定昨天要死不活的人没事儿之后,便连个声音都不发了。
当严凌出来,说沙离耶叫她回去时,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咦?皇上是改变主意了吗?小宣至,你等等哦,我一会儿出来,咱们继续聊,晚上我请你吃饭哈。”
说完,就随着严凌重新走近了政务阁,严凌跟在她的身边,眼神奇怪,而这时宣至的眼睛正好在看严凌,带着刀一般的凌厉,严凌感觉到了,转头看了他一眼,回以一个微笑,清淡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