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席夜把她可能惹毛了风蓝这件事和白面黑粉说了一下,两人当时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黑粉默默地走出了屋子,不一会儿,他又捧着两床被子进来了。
“阁主,属下这回切实地体会到了,坚决不能让你离开视线,只要离开了视线,你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白面抚着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现在他们简直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演杂耍,脚只要稍往前迈一步就可能掉入万丈深渊,她到底是有多不了解自己的身份?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次崖主派她下崖追查这件事,就等于变象的放弃她?如果她没有能力自己活,那么至魂崖是不是来救她的,这个笨蛋。
“不是有你们在嘛,看你接他那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而且他也只能自己动手。”面对着同蓝的杀气时,席夜害怕,但是背过身,当身这有白面黑粉这两大靠山时,她的胆子就会奇迹般的膨胀。
这是一种无条件,又盲目的信任,白面和黑粉很无奈,可是心里却又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那种被全心依赖的感觉,好像一种无形的丝在心里缠啊绕啊,明明被缠缚住,却是心甘情愿。
“从今天晚上起,我和小黑就在阁主的房间休息了。”白面看着黑粉无声地铺好地铺,说道。
“好啊,把小凉也叫来,咱们凑桌麻将。”白面黑粉陪宿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会分神。”黑粉无声地站在她的身后,突然说道。
“谁知道他哪时来,总不能时时刻刻地防着啊。”
“呵呵,阁主,对于他一说,是越快解决你越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他一定来。”白面手指敲打着桌面,笑呵呵地说道。
席夜瞪着眼睛张嘴,“呃?这么沉不住气?”
“如果他真的是深沉的人,恐怕就算是有贼心,也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杀了朋友的妻儿的事,只能说风老虽然英雄一世,但是教出的儿子真是不怎么样,呵……甚至可能要因为这个儿子晚节不保喽。”
白面弯着唇,尖讽的笑着。
席夜双手平放到桌面上,把一边脸贴向桌面,“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当父母的为了孩子,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不过……”慢慢地转动着脸部,把下巴搁在了桌上,眼睛向上翻看白面,“小白,你说咱们那个妖孽崖主派宣至到点苍派做什么呢?”
白面低着头想了想,摇头,“五杀的行动一向只受崖主亲自命令,他们的目的没有人会知道的。”
“哎,你说五杀,我现在只见过除了我之外的宣至,其他三个是什么样的人啊?”
“扎合拉你见过啊。”白面提示她,“你刚醒来,不是他带你去见崖主的?”
“啊?就是那个大叔啊?”席夜惊讶,那长相虽然吓人,但给人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杀手感觉啊?
白布点点头,接着说道,“至于其他两杀,一个叫花令扬,擅长暗器与刑罚,至魂崖的叛徒多交由他处置。另外一个是个女人,一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叫兰希,是个冰美人,擅使毒,呵呵……阁主可能不记得了,你和她可是水火不相容呢。”
“水火不相容?怎么个不容法?”这又是一个她对于以前的席夜不知道的事情。
“详细的属下不知道,不过据属下猜测,应该是因为……”白面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伸过手提着她的领子让她坐直,“总之阁主记住,以后见到兰希躲着走就是了,要不然她什么时候给你下毒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危险?哎……你别把话说到一半啊,我和她为什么不合啊?”
“女人嘛,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存在,总是喜欢不上来的嘛。”白面拍拍她着急的脸蛋儿,像是哄小孩子。
“觉得你是敷衍我。”噘起了嘴巴。
“你想太多了,好了,一会儿晚餐就要送来了,再不出去,估计小凉就会吃光了,最近那孩子好像特别能吃。”白面开始转移话题。
席夜看着他,眨巴两下眼睛,没有再追问,既然她不是席夜,也就没有必要再追查以前席夜的事了,她可以探究所有人的八卦,但一事关到这个身体的前身,她就有点提不起兴致来了。
入夜的时候,席夜在闹腾累了之后,终于睡下了,白面和黑粉依然躺在地上顶着房顶眨眼睛。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混江湖,一起加入至魂崖,一起成为席夜的属下,两人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所以,在傍晚时,只要黑粉的一个眼神,白面就明白了黑粉的意思。
“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兰希有多危险,还有她和兰希之间的恩怨,至少这样可以让她多防着兰希一些。”白面瞅着房顶问黑粉。
黑粉亦瞅着房顶,过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声音说道,“她和兰希不和主要是因为崖主,现在的她对崖主根本就不在心,我不想他再对崖主产生什么妄想,那样只会让她的生命更加悲怪。”
稍稍顿了一下,黑粉又说道,“现在的阁主……很好,如果可以……我是真心愿意追随这样的她一生。”
“呵呵……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表达你的心声,从加入至魂崖开始,你只是一味的听命行事,就像是个木偶,好像没有了自己的想法,我甚至在后悔,拉着你进入这里是否是对的。”白面侧过头,看着身边的黑粉。
黑粉也转过头看他,严肃的脸露出一丝淡笑,“无所谓对错,当时如果我不们不加入至魂崖也会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杀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好像始终没有一个目标似的,而现在……”他把头转向已经在榻上睡着四仰八叉的家伙,笑容似乎大了一些,“我似乎找到了一些目标,我们是孤儿,从小就是流浪着长大,从来没有家,更没有家人,第一次有人说我们是家人呢?那样的感觉……”
“很温暖……”白面笑了,同样看着床那边,“有一个这样的亲人很让人头痛,但是却痛得很舒服……是吗?”
“嗯。”黑粉点头。
“那我们只能尽我们的所能保护她了,毕竟她惹祸的本事太强,而崖主似乎也想要放弃她这颗不太听话,又触犯了他的属下,我们的任务好像比以前还要艰难了。”白面无奈,却笑得相当开怀。
“嗯。”黑粉再次回到了沉默寡言。
接下来两人陷入了沉默,北风在窗外刮得乱响,窗户偶尔也会跟着扇动,树影映在窗纸上,显得格外的鬼魅。
夜很静,风声却又鹤唳尖刺,而这时陷入沉默的两人突然猛地坐了起来,两条影子几乎是同时从窗外窜了出去,而在他们的前面有一条模糊的黑影。
破窗而出的声音吵醒了席夜,抱着被子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小黑小白,你们吵什么啊?”
回应她的是尖厉的风声,还有——
“呵呵呵呵……”
阴沉如鬼笑的声音让席夜的全身像是淋了场冰水似的,大脑刹那间清明,睁开还粘着眼屎的眼睛,瞳孔在映入一个人影时,瞬间扩大又收缩,而这时北风猛然间卷起一阵风沙,将破了的窗户卷得乱响,同时盖住了她从嗓子眼里还没来得及喊出的“救命”!
颈子上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她甚至可以借着月光看到自己的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映在剑面上,然而既然再难看,她还是在笑。
“呀,风少这是被小女子的美色迷得夜不能寐吗?啊啦啦,美貌真是一种罪过啊。”贴着床后面的墙壁,席夜缩着脖子干笑。
她家那两只笨蛋,明显是上了调虎离山之计,追着别人跑了,不过这算是她失策,她一直以为风蓝在这件事根本不敢叫帮手,叫了帮手,那就等于他有鬼了。
“呵呵呵……姑娘的确是秀色可餐,怪只怪姑娘太聪明了,聪明的女人总是让男人害怕的,害怕得想要毁掉呢。”剑光闪在风蓝阴恻恻的脸上,笑声就像是被扭曲的某种乐器,让人听了全身都在发悚的感觉。
“风少,你这真是过奖了,嘿嘿……”席夜现在恨不得自己可以钻进墙缝里,她已经感觉到剑锋切进自己脖子皮肉里的感觉了,甚至闻到了自己的血的惺甜味儿。
“呵呵……真是个美人儿,若不是……还真想……”
“啊呀呀,您想您想,您赶紧想,要不您也像对叶掌门媳妇儿那样,先奸了我,再杀也来得及不是吗?”席夜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脸上形成一个妖娆妩媚的笑,但是因为太过紧张,肌肉紧绷,这笑看起来比哭坟还要吓人。
风蓝因着她的话,脸色一黑,杀气顿现,“呵呵……真是对不起,你没那福分了。”说着,手下用力,席夜几乎听到了剑锋真正切下肉里的声音,只觉眼前一黑。
最后的知觉是——
脖子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