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厉宏被属下叫走之后,不一会儿,沙离就从书房的屋顶跳了下来,唇边勾着淡淡的笑容,却不是谪仙下凡,而是仿佛透着妖邪,“还挺聪明的。”
沙离在蒋厉宏的书房里翻腾,席夜则在蒋厉宏的房间里闹腾,而当蒋厉宏到了他的房间时,里面闹腾的还不止席夜一个人,听着里面的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站在门口的人看到他来了,低着头,一副请罪的模样,“少爷,如夫人刚才过来,她非要进您的房间,她的肚子……我们不敢拦……”
蒋厉宏目露深沉,他讨厌不听话的女人,敢在他的宅子里恃宠而骄的女人要不得。
跟在身边多年的属下看到主子这样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如夫人好日子不多了。
房间里的闹剧还在继续——
如夫人顶着个七个月的大肚子,由丫环挽扶着,手指着席夜叫道,“你胡说八道,相公才不会看上你这种丑八怪。”
某人抱着枕头坐在榻上笑嘻嘻的,对于孕妇她还是有起码的尊重,毕竟这是孕育生命的伟大使命,但是从开始到现在整整六七分钟都在骂她什么狐狸精,骚蹄子,小坏人神马的,就有点让人觉得火大了。
“大姐,既然我是丑八怪,你这么激动干么?”女人啊,都是因为对方占尽了自己的优势,才会张牙舞爪的。
“我……”如夫人只被一句反问就给问住了,最后干脆上前动手,把席夜往床下拉,“你滚,你马上给我滚。”
席夜只能任他拉下床,这么大个肚子,她可不敢乱碰,赤着脚站在地上,席夜依然笑嘻嘻的,“行啊,让你家当家的放了我,我就滚啰。”
“你……”如夫人认为她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刚想舞爪子打人,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看到蒋厉宏脸色走进来时,如夫人的气焰明显降了下来,席夜光着脚丫子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拿出上面摆放的点心,看起来是想要看戏。
如夫人不介演戏给她看,脸上抹了把眼泪就要往蒋厉宏身上扑,可是蒋厉宏没被人看笑话的兴趣,身体一躲,把如夫人推到了属下身上,“带下去。”
如夫人看着他的侧脸,脸色立时吓得苍白,“相公……”
属下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人给拖了下去,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席夜和他。
“呀呵呵,对于自己的女人你还真冷漠。”席夜嘻笑着,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讽刺的意味儿,似乎只是在陈说一个事实。
蒋厉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微笑地坐到她的对面,“听说姑娘找在下?”
“啊,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太无聊,想找个人陪我玩玩牌。”
“姑娘想怎么玩?”蒋厉宏意外的没有拒绝。
“嗯,你们这都有什么玩法?”不指望有什么扑克牌,她也没那个兴趣儿真的做一副扑克牌玩斗地主,她只不过是想把蒋厉宏,多留在这一段时间而已。
“牌九怎么样?姑娘会玩吗?”蒋厉宏笑着问。
“不太会,你先教教我吧。”
于是,蒋厉宏就真的陪着席夜玩了一晚的牌九,这一晚,蒋厉宏的房间里不时传来大叫声,几乎让整个宅子都之震颤,就连在牢房里的几个人都隐约听到了。
当时良小凉就十分不确定是问白面,“白大哥,我好像听到小姐的叫声,她不会是有什么危险了吧?”
白面其实也有点担心,他家的那个主子没心没肺像是个白痴似的,谁知道自己出去会惹出什么事儿来?
而黑粉最先坐不住,站起来,就说了一句,“我出去看看。”
可是他的话刚说完,牢房的小窗户就跳进来一个人,是笑眯眯的沙离,他安抚地拍了拍黑粉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她只是跟蒋厉宏在玩牌九,输得太多,情绪太多激动而已。”
“……”
“……”
“……”
白面黑粉良小凉表示他们很丢人——
席夜的阶下囚日子过得并不算太憋屈,除了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之外,蒋厉宏给了她最大限度的优待,接下来的两天,沙离都没有再出现,而她也没有再硬拉着蒋厉宏跟她玩牌九,不过因为刚学会这种玩法,她还是很乐意玩就是了,所以拉着应该是受到蒋厉宏交待的几个看守,轮流地玩儿。
前几回还会输钱,现在她已经可以让这些大老爷们从兜里掏钱了。
这些看守多数是蒋厉宏从江湖上吸收而来的江湖人,虽然他们现在为蒋厉宏卖命,但江湖上的事他们还是有所了解和参与。
这个大家称之他张大哥的听说是江湖上一个中型门派,立刀门的门徒,他现在正和另一个男人陪着席夜玩牌九,对着席夜这个话唠子,就算真的是闷葫芦,也能让她挤出个屁,更别说这些豪爽的江湖汉子了。
几天下来,大家也熟悉得差不多了,虽然不能放她出去,但是唠些无关紧要的八卦已经不成问题。
“张大哥,你说那个‘线女’到底长成什么三头六臂啊?一个女人居然能灭得了一个武林世家?”席夜手里摆弄着牌九,脸上挂着还挺不屑的神色。
这张大哥听了立马就给她解释了,“妹子,你所有不知,这‘线女’可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至魂崖’顶首席五杀之一,死在她手底下的武林人士不胜枚举,她那一手‘凤雨针’眨眼前就可要十数人之命,说她是三头六臂也不为过啊。”
席夜嘴角抽了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长三颗啊?八卦谣言神马的,果然神奇啊!
“现在全武林都在通缉她,只要她敢出现在江湖,所有武林正道人士,绝对让她死无全尸!”张大哥一把自己腰间的大刀,一副慷慨激昂。
席某人抱着肩膀抖了两下,她何其无辜啊,居然一群人想要让她死无全尸?
“呃……那个,你们知道那个‘线女’长啥样吗?”对,他们又不知道她长啥样,砍个屁啊?
张大哥这时也露出稍微苦恼,“嗯……大部分见过‘线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不过听说飞剑门的金玉公子和她交过手,当时虽然没见过她的真实面目,但是可以肯定是个身材漫妙的年轻女子。”
席夜怔了一下,金玉公子这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食指顶着太阳穴突然脑中一个人影闪过,一张年轻温润的脸就在脑中成了型,是那个人?
难道他知道他是线女?
可是看他对她和态度又不像是知道,那么这个身体在来的主人,和那位金玉公子又是什么让人头大的关系啊?
抓抓头发,席夜懒得去想了,她现在还是别人的阶下囚,到底会被怎么样还是个问题呐。
“哎,你们家少爷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啊?怎么都没过来陪我玩牌呐?”没错,蒋厉宏这几天像是失踪了似的,除了把她看得依旧严实之外,根本看不到人影。
张大哥大概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因为整个海帮镇的人都知道,所以也没隐瞒,就直接告诉了她,“二皇子和四皇子将要到达海帮镇,少爷正忙着迎接两位皇子呢。”
城门外,立于马鞍之上,迎风而笑的少年,笑得豪迈明朗,他正回头看向他身后同样骑在马上的青年,此时只听他朗声笑道,“二哥,海帮镇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