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白面我刚才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了?”少女疑惑又无辜的弹弹自己的鞋被,把脚收回,居然动作还挺优雅。
紫卿脸上露出些许担忧,视线却不知为何飘向了一直没往这边看的沙离这里,他似乎和那个小倌聊得相当开心。
跟着进来的****看到中年男人被踢飞在地,吓得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而随他进来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男子一身锦锻银白袍,黑发玉饰,而腰间的带子若是仔细一看,绝对会闪瞎人的眼,居然是一条黄金雕纹的腰带,咱就不去看这人长什么样了,这一身的行头,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非富即贵。
而这年轻男子很明显是有那个混蛋中年大叔是一起,这是不是说明席夜惹上了什么大人物呢?
席夜没有这种识人功能,但白面有,他并不是怕他们惹不起这些人,多有钱,也只是有一条命而已,死了,有多少钱也没用。但是他不想席夜在这种关键时候惹麻烦,毕竟她现在还是整个江湖追击的凶手。
白面站起来,刚想要打个圆场,却听到自家那个不争气的阁主却在这时掉链子。
“好恶心,这混蛋大叔哪里来的啊?”
混蛋大叔这时正盛怒跳起来,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这一跳差点跳到房顶上去。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本官不敬!”混蛋大叔嚎着嗓子叫嚣,偏有显得娘声娘气,让人听着非常想挠耳朵。
而席夜也确实在挠,“官?这里的吏制这么开放,当官儿的居然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的逛小倌儿,还和平头百姓强男人?”
这话听着像是在质疑朝庭命官的操守,可是你看她此时的表情就又会觉得根本不是那回事儿,她只是在八卦,纯粹地想要探一些官场上那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特别是还带点‘颜色’的。
“小姐,这是海帮镇朝庭盐运司最高盐官,唐大人。”紫卿十分善意地为她解答道。
“切,明明管盐的,干么要姓‘糖’啊,你卖萌给谁看啊?这副模样,你卖了也只会让人多吐两筐。”
白面,黑粉还有良小凉已经无力吐槽,就连紫卿都抚额了,他给她解释是为了让她了解状况,以免错得更多,可她不当一回事就算了,居然还嫌人家姓的不好?
这姑娘怎么回事啊?
于是,他又看向沙离,沙离这回好像终于被屋里的情况给吸引了,朝着那个唐姓盐官看一眼,又朝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却没有做停留,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席夜,但却只是笑,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做,看样子倒像是要看戏。
所谓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是从古至今的名言,席夜也懂,但是这官儿让她有点太不爽,居然敢跟她来抢男人?你要是个女的吧,她还可以跟她玩两圈儿,可你一个混蛋中年大叔,凭什么跟她这个妙龄少女抢男人?好吧,就算她是妙龄腐女,也不行。
唐大人在这个海帮镇可说是只手遮天,这盐官听着好像不怎么威风,但掌管着全国最大盐产地盐都的盐官可不一般,这就等于掌握了全国大部分的有关盐的经济,中原国虽然不许私人制盐,但是如果经过国家允许,还是可以贩卖的,所以所有想从盐业捞些油水儿的商人,都峰窝似的巴结这位盐官儿。
这人啊,在官场久了,再白的,也得染成黑的,而本来就不怎么白,都不知道会染成啥色了。
“来人,把这些人给我拿下,明天斩首示众。”
瞧出来了吧,一个盐官,居然敢因为别人踹他一脚,讽刺他一句,就把好几个人不问罪名斩首示众,比天皇老子还牛X。
可是某个人的理解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席某人“蹭“的一下蹿了起来,掐着腰叫道,“砍头?你凭啥啊?凭老娘和你在君子楼抢男人?好啊,那你砍吧。”前一刻还挺愤,后一秒居然嘻嘻笑起来。
紫卿刚才本来还挺紧张的,可是看到席夜这么无所畏惧,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男子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想来他们是根本是没把这个盐官放在眼里了,看来也是他自己多想了,那个是什么人,会把这种酒囊饭袋放在眼里?和他在一起的自然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几个看起来不像是官兵,倒像是武林人物的人把他们围了起来,这时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男子站到唐大人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唐大人皱起眉头,看了席夜等人一眼,看到他们脸上无惧色,特别是席夜,看样子还挺高兴,虽然桌上另外那两个一黑一白的男人脸色不怎么好看,但那样子也不是害怕,更别提那个一直笑,却不说话的少年了,他到现在唇角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居然正和身边的小倌儿聊天?
这让唐大人生气了,非常的生气,在这海帮镇,他可就等于是土皇帝,居然有人敢这么不把他让在眼里,于是在他男子耳边重重地点了下头,男子笑了笑,又看向席夜他们,那眼神仿佛就像是看将死之人似的,有点同情,却更像是深深的嘲弄。
男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就像是席夜以前看过的古装电视剧里招女舞者上台的架式似的。
两声掌响刚落,门外就无声地走进来一个人,一个腰挺直,脸如铁,剑如煞的人。
门口的男子一身铁灰,和他的剑一样的颜色,那把剑没有剑鞘,就那么光秃秃地背在主人的背后,而它的主人和一样,赤裸裸的杀气没有任何阻碍的就那么肆意地张扬释放着。
这种杀气,普通人早就受不了,可是这偏偏都不是普通人,就算有那么两个比较普通的,有一个因为太过聪明看出来,看出来自己这边的两大高手看起来并没有露出惧意,所以自己也就不害怕,另外一个根本就是感观神经麻痹,所谓的杀气根本直接就绕过她了。
白面和黑粉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他们在心里苦笑,十几二十几个普通江湖打手他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加上一个可以和‘至魂崖’的五杀齐名的独行杀手‘铁剑’那就不一样了,何止不一样,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因为他们将他调查得很清楚,‘铁血漾花’他们不止一次亲眼看到,一把笨重到普通人光提着就费劲的铁剑,居然可以挽出让任何人都看不出的剑花,而往往就在那让人眼花缭乱的一瞬间,人已经死在铁花之中。
如此僵硬的一个人居然可以使出那么灵活的剑,这就是物的两极吗?
白面黑粉苦于自家主子惹祸的本事,而惹祸的主子感观再迟钝,但眼睛还是长的,铁剑的气质简直就是在脸上写着“我是杀手“四个大字,更别提他已经慢慢地把背后的剑拿了下来。
此时,她终于感觉到包间里的气氛变得有点不一样,视线朝着白面黑粉看过去,他们两个人朝着她笑,好像在说,“您这回玩大了“,她干笑两声,看向沙离,沙离却好像根本没发现屋里的情况,笑呵呵地贴着小倌儿的耳朵说些什么,可是小倌儿这会儿已经没办法笑得自然了,只能扯着唇硬笑。
良小凉小朋友这时早已经紧贴着黑粉坐着,那个曾经非礼于他的小倌儿,还有黑粉儿身边的,早就在不知何时被打发坐在一起,此时两人正紧挨着,紧张是理不知所措。
紫卿也很紧张,虽然知道那个人在这里,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前提是那个人愿意动手才行啊。
“呃……那个……沙离,紫卿啊,你们不要怕哈,本姑娘保护你们,嘿……嘿嘿……”好像总算有点感觉,自己貌似惹了什么不得了的祸,但她还是不解,不就是调侃了两句吗?
至于弄个这么可怕的大哥来吓人吗?
她抖着唇看向铁剑,铁剑没看她,铁剑居然在看沙离,深海冰封一般的黑色瞳孔里好像只有沙离的影子,看得那叫一个专注认真啊,都快让人以为他对沙离一见钟情了。
沙离好像没感觉到,继续喝自己的酒,聊自己的天,整个房间里好像只有他最自在,就连那个年轻男子和唐大盐官都觉得呼吸不顺畅了,最后唐大人忍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还不动手?”
铁剑不动,年轻男子被唐大人喊得惊醒了过来,他朝着铁剑看去,声音也显得几分颤抖,“把这些人都干掉,痛快点。”
铁剑动了一下,白面黑粉也在这时暗运真气,一场恶斗即将开始——
可是就在这个被杀笼罩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房间里刚裂开一条小缝之时,一道银光就从缝隙中一穿而过,伴随着银光而来的是个娇脆的声音,“蒋厉宏,你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