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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王维

王维(公元701—761年),字摩诘,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开元进士,曾奉使出塞。张九龄罢相后渐趋消极,安史乱中曾受伪署,两京收复,被降职,官终尚书右丞。平生好佛,半官半隐,山水田园诗最受人称道,苏轼称之为“诗中有画”(《书摩诘蓝田烟雨图》)。

原文

洛阳女儿行

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容颜十五余。

良人玉勒乘骢马①,侍女金盘脍②鲤鱼。

画阁珠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

罗帷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

狂夫富贵在青春,意气骄奢剧季伦③。

自怜碧玉④亲教舞,不惜珊瑚持与人。

春窗曙灭九微⑤火,九微片片飞花琐。

戏罢曾无理曲⑥时,妆成只是熏香坐。

城中相识尽繁华,日夜经过赵李家⑦。

谁怜越女⑧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

注释

①骢(cōnɡ)马:毛色青白相间的马。

②脍:切细的鱼肉。

③剧:甚于、超过。季伦:西晋石崇字季伦,以豪奢闻名。

④碧玉:南朝刘宋汝南王的侍妾,此借指洛阳女儿。

⑤九微:灯名。

⑥戏:游耍。理曲:练习曲子。

⑦赵李家:汉成帝后妃赵飞燕、李平的亲属,此代指豪门贵戚。

⑧越女:指西施。

赏析

此篇题下原注“时年十六”,说明是诗人少年时代的作品。全篇极尽铺叙之能事,描写一位小家碧玉骤得富贵后的豪华,以及在陪伴丈夫之外,“妆成只是熏香坐”,无所事事的空虚。同浣纱的越女相比,命运如何?围绕一个“怜”字,前十八句为描述的主体,似扬实抑;后二句为点睛之笔,似抑实扬。《唐诗别裁》指出:“结意况君子不遇也,与《西施咏》同一寄托。”诗篇寓意鲜明,对照强烈,余韵不尽,显示了诗人早年的才华。

绝妙佳句

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